李敏见况,更是气得脸色发青,声音里带上一层厌恶:“就这么没教养的人,你还护着?”
“我跟他是领了证的夫夫,严格意义上,他是您的另一个儿子。”
“你……”
李敏被噎得说不出话。
这是说她平白无故要为一个陌生人的教养承担责任?
“你不喜欢他可以离婚,没必要委曲求全到这个地步。”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委曲求全。”易元衡冷眼扫过李敏,声音无比坚定,“这辈子,我绝对不跟他离婚。”
说完,他不再搭理气得跺脚的李敏,抱着余艺直奔主卧,关紧了门,把余艺放在床上,准备去放点热水给他擦擦身子。
未曾想,他刚转身还没迈出脚步,余艺就踢开被子,嘟着嘴,皱着小脸,大声“哼”了出来,看样子是生气了。
易元衡觉得好笑,回头摸了摸他的脸,对醉醺醺的人说:“醉了还挺好,胆子肥了。”
余艺感受到他手掌的冰凉,像是找到什么宝藏,一下子就抓住了,往自己脸上胡乱擦,还一边发出“咯咯”的笑声,也不知道在乐些什么。
“阿艺。”易元衡却觉得这副模样的人可爱到爆了,索性坐下,任由他胡闹。
余艺弄了一会儿,易元衡手掌的温度升高了,他瞬间觉得不舒服,“哼唧”着甩开他的手,晃晃悠悠爬了起来。
易元衡担心他摔倒,伸手要抱他,没想到他抢先一步,直接扑到他怀里,抬起红得如同熟透的果实的脸蛋,一脸委屈:“热,好热。”
“让你喝酒。”易元衡没什么威胁性地呵斥他。
“酒?”余艺歪着头,食指抵着下巴,眨着迷离的大眼睛,想到了什么,刹那间眼底蓄起了泪水,看上去可怜兮兮的,被人欺负狠了的样子。
“对,你喝醉了。”
“你坏!”他握住拳头,往他胸口打了软绵绵的一拳。
“是是是,我坏。你最好了。”易元衡笑得合不拢嘴。
这人喝醉后,怎么这么可爱!
“我……我不好。”他听完这话,瞬间蔫了,小小一团缩在易元衡怀里,仿佛被遗弃的孩子,可怜得很。
“小呆瓜。”易元衡心疼地抱紧他,低头亲亲他的发顶,“你是不知道你有多么优秀。”
“我很不好的。”他摇摇头,豆大的泪水跟不要钱似的,一颗一颗往下滚,“元衡……只是补偿我……不爱我……肯定是我不够好……”
他还在碎碎念着,而易元衡早已被这句话惊到,蹙起眉头看他,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原来……余艺心里是这么想的!
那他自己呢?
重生回来的那一刻,他确实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好好宠他,弥补他这些年受的苦,这样他心里才能好过些。
可……小半年来的相处,他对余艺的感情,好像不像刚开始那般纯粹。
一颗坚硬已久的心,仿佛被人拿着石头敲出裂缝,这小东西正在奋力往里面钻。
他现在走到哪里,做什么事,脑海里总会不由自主浮现他的表情,开心的,或期待的,或纠结的,抑或难过的……
到了现在,他连自己都分不清对余艺究竟是愧疚还是爱?
他努力回想上一世自以为爱孟源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可此刻想起只剩反胃,哪里能感受到半点爱?
他想了一下,他跟孟源在一起,做的最多的,就是出入各种酒店应酬,谈论最多的就是工作。
当时还天真的以为,只有这样能在工作上帮到他的人,才配得上自己。
如今回想,回忆里全带着讽刺的味道!
“阿艺。”他搂紧余艺,埋首在他的脖颈间,声音闷闷的,“我们先休息好吗?等你明天清醒了,我们好好谈谈。”
余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似的,一个劲儿地哭,委委屈屈,好像易元衡今天不说一句爱他,他就不罢休了。
这时候,管家端了解酒茶在外面敲门。
“阿艺。”易元衡擦去他的泪水,准备把他放回床上,便轻声哄着,“管家来了,我去开门。你别哭了好吗?羞不羞?”
奈何喝醉了的人就是比平时难哄,余艺挂在他身上,说什么也不肯下来。
易元衡叹气,认命把他当成“挂件”,走过去给管家开了门。
“楼下有蒲先生招呼,没问题。”管家一边倒茶,一边说,“易夫人那边我先去劝劝,让她今晚先歇歇。”
“辛苦你了。”
管家一走,余艺就从他怀里探出头,像防贼一样,转动圆溜溜的眼睛四下看了看。见屋里没人了,他突然就仰头大笑,只不过脸上泪痕未干,这样子实在太诡异。
易元衡捂住头,觉得略微头疼,发誓以后一定要他离酒远远的。
余艺却不管他有多头疼,突然从他身上跳下来,哒哒跑到衣帽间,一阵“咣当”的声响,拉出他的小行李箱。
易元衡以为他要离家出走,吓得赶紧站起来,却见他把箱子扔到自己面前,软糯糯说了一声:“礼物,给你的。”
易元衡噗嗤笑了出来。
看来还没完全喝傻了,居然记得藏了礼物。
易元衡很是好奇,蹲下去打开一看,空荡荡的行李箱里放了一个淡蓝色的礼盒。
他视若珍宝地拿起来,正准备打开,余艺却突然抢过礼盒扔回行李箱,捧住他的脸,一脸认真说,“你不爱我,我……我不难过的,呜呜……不是难过哭的……但是,我的礼物不送了,哼!”
“阿艺。”
易元衡除了一遍遍喊他的名字,心疼得无法形容,再没办法说出一句话。
“他要是不要我了,我就……”他歪着头想了半天,突然就瘪了嘴,“哇呜”放声大哭,像被欺负得无力还手的孩子,说出苍白的控诉,“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我不会。”易元衡紧紧抱住他,对着他发誓,“如果我再对不起你,就让我不得好死。”
“不要。”他好像听懂了这句,轻轻摇着头,靠在他怀里,总算安静下来。
易元衡端着解酒茶,又好说歹说劝了好一会儿,他才愿意喝下去。
好在喝了茶之后,他困意也上来了,易元衡陪他躺着,没多久就见他睡熟过去。
易元衡松了一口气,赶紧起来给他弄了热水,想快速帮他擦一样身子,他睡起来会更舒服点。
谁知道,刚脱了他的衣服,他略微泛红的细腻皮肤就变成赤裸裸的诱惑,他下腹迅速有了反应。
他抑制着自己,三两下帮他搞好换上睡衣,捡起被扔在一旁的礼盒,想了想还是拆开了。
看到里面的东西,他眼睛里立马放出两道光,刚压下的燥热又猛地窜了上来。
礼盒里装了一套情趣睡衣,他摊开看了看,明显不是他的尺寸。
那就是……余艺的!
他给自己准备了情趣睡衣!
是想做什么?
想起他穿上这件睡衣的画面,易元衡的鼻血差点飙出来。
盒子里有一张卡片,他拿起来一看,上面用清秀端正的字写着:元衡,生日快乐!今天,我是你的礼物。送给你了,就不能丢哦。
落款是余艺的名字,后边还画了一个萌萌的笑脸。
易元衡红了眼眶,看着正睡得打鼾的人,心里百味杂陈。
这小呆瓜!
明天醒了,你就知道了!
准备了这么珍贵的礼物,却敢喝醉了。
他收拾好情绪,稍微整理一下,才下楼去招待来给他庆生的朋友。
楼下有蒲耀在,虽然少了他这个主角,他们还是玩得很开,热热闹闹的,没有半点尴尬的氛围。
他找了一圈,没看到自己的妈妈,顿时松了一口气。
想必管家把她搞定了。
就在这时,本来跟蒲耀聊得火热的女孩子抬起头,看到易元衡,瞬间双眼发亮,蹭地站起来往他走来。
“衡哥,你忙完了?”她黏过去勾住易元衡的胳膊。
易元衡眉头一皱,别扭地甩开她,带着教训的口吻说:“都是大姑娘了,别动不动就跟人黏糊。”
面前这个精致漂亮的女孩子,名叫陈汝雅,是易元衡老家的邻居,比他小四岁,从小就爱黏着人。
因为身材不错,念完大学后她就去当了模特,现在准备转型到演艺圈,已经接了一些没什么存在感的小角色。
“太久没见,想你了嘛!”她委屈地嘟起嘴,“再说了,这次要不是敏姨,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
易元衡看着她这样子,更加头疼。
她从小就爱跟在自己身后,易元衡把他当成妹妹护着。
后来发现她对自己有别的心思,就刻意拉远距离,都好些年没跟她联系了,不知道他妈妈把她带过来是打什么主意?
“咳。”蒲耀假咳一声,帮他解围,“贺征喊你呢,过去看看。”
易元衡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以示感激,倒了一杯酒直接往贺征那边走去。
陈汝雅想跟过去,被蒲耀拦了下来。
“哎呀,他们肯定要谈生意,咱们不懂的别过去捣乱了。”蒲耀推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咱们来谈谈……”
易元衡过去跟贺征碰了杯,抿了一口,心事重重地瘫着。
“怎么了?”贺征难得主动问起。
易元衡又喝了一口酒,看了看他,问:“你说要怎么分辨爱和愧疚呢?”
贺征把深沉的目光转移到正在吃蛋糕的乔途身上,回答得十分认真:“愧疚我不知道,但是看一眼,就想把他推倒在床上的,是爱。”
“啊?”
易元衡先是发出疑惑的声音,想了一会儿,仿佛醍醐灌顶,一拍大腿,满脸都是激动。
作者有话说
很多人声讨攻,说要火葬场,但是!余小艺对攻的爱是深入骨髓的,没有这份爱支撑,他可能会更难过。如果火葬场了,我觉得不仅虐了攻,余小艺也会受伤。写到这里,我也开始心疼他了。所以,还是让攻使了劲爱他护他宠他,甜甜的吧~同意的吱一声,不同意也没办法哈哈哈。
目前的误会什么的,都是小插曲,考验过了,他们的感情会更好滴!
第55章原来早就爱上
贺征的一句话,点醒了易元衡。
他仔细一想,上一辈子跟孟源好的时候,两人谈工作、谈理想、谈天说地就是不谈情,牵手都很少,更别说进一步的动作了。
原本以为是自己珍惜他,对他的欲望控制得很好。
如今想来,是自己错了!
错得彻彻底底。
他对孟源的喜欢,是停留在年少时的仰慕和欣赏。当年得不到的人再一次回到视线内,他自以为深情,想抓住那份纯粹的感情,却怨恨余艺挡了他的路。
可他却从没思考过,为什么无论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余艺对他的诱惑都是巨大的,他只要一个小动作,自己就会有大反应。
这……不就是贺征说的“看一眼就想推倒”吗?
只怪他上一世习惯了粗暴对待余艺,错把情*欲当发泄,还认为这是他该受的罪。
现在细想,他对余艺……从来都不是没感情,只不过余艺的到来是因为余宗源的强迫,而孟源又恰巧在当时出现,他被这个烟雾弹蒙蔽了双眼。
所以当时他在孟源的挑拨下,误认为余艺有外遇,才会那么生气,那么……怕他离开。
原来如此!
他捂着额头,哭笑不得。
或许,在余家宴会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对余艺生出好奇心,否则按照他的性格,在根基未稳时,怎么会那么冲动跟余钦作对,挺身而出维护余钦辱骂的人?
他越是回忆越是想给自己几个巴掌。
为什么对于爱情,他可以迟钝到这步田地?
自己的迟钝,才是余艺受了这么多苦的原罪!
“咳。”贺征见他的脸色跟天气一样变化多端,跟他碰杯,抿了一口继续说,“说来很俗气,但话糙理不糙,爱一个人,必然对他有情*欲,如果连这个都没,那还是早点放手吧。”
贺征意有所指。
他这么聪明的人,自然看出易元衡在烦恼余艺的事,便多嘴劝了这一句。
余艺是一个不错的人,易元衡已经耽误人家两年多,如果没爱上,还是趁早放过彼此。
“谁他妈的说老子没有!”他憋了太久,瞬间蒲耀附体,大吼了一声,才觉得痛快。
他现在过的可是水深火热的日子。
每天看到吃不到,余艺还时不时往他怀里蹭,撩出火就跑。
今天的肉都到了嘴边,居然被他亲妈搅和没了!
“干什么呢?”何封在那边跟周叶玩猜拳,听到他的吼声,还以为他跟贺征吵起来,赶紧过来看。
贺征难得露出笑容:“有人憋坏了。”
易元衡苦笑一声,摇着头跟他们碰杯。
“今天的新闻,你不打算处理?”
“新闻?”易元衡一头雾水。
他忙了一天,回来后又被这些事烦得焦头烂额,哪有时间看什么新闻?
何封打开手机,递给他。
易元衡滑动文章一看,瞬间皱起眉头,低骂了一声。
他去机场接陈汝雅的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W博热搜还占了一个位置,已经有人开始扒出易元衡接机的女人,是某部剧里的女N号,说她傍上易元衡这个大佬,以后资源不会差。
按理说,这种花边新闻公司公关部看到一般会处理,但有段时间他跟孟源的绯闻特别多,他打算压住,孟源却不乐意了,说易元衡不敢把他摆在明面上。
他无奈,只得交代公关部以后这类花边新闻不必管。
现在可不能再这么混蛋下去,万一余艺看到了,该多伤心。
他看到最后一张图时,咬了咬牙,顿时想到了什么,目光转移到不远处的陈汝雅身上。
自己刚到机场接了她,半个小时不到,这篇通稿就发了,图片还修得不错。
这么巧这么有效率的事,难道是她提前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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