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啊?”胡林文放下筷子,目光跟随着几道身影。
“应该出事了。”
没过多久几人又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担架和一大群士兵。
那群士兵身上都带着伤,连简易的包扎都没有,显然是急匆匆赶回来,看起来都很狼狈。
“医生过来!把重伤员先抬进去,其他人也一起去处理伤口。”李周云比之前看到的任何时候都要肃穆,举止间自带一副杀伐果断的气势。
后面那群士兵被赶来的医生带去处理伤口,担架上的两个伤员则是直接被抬着往另一边的简易帐篷。
他们掀开帐门进去的时候,林北看见了帐篷内大大小小的仪器,他猜想这应该是他们专门弄的小型手术室。
李周云和其他人都没能进入帐篷,等担架一进去就剩下他和留在原地没受伤的队员,他委顿的捂住额头,“谁来给我说说怎么回事?”
“撤退的时候丧尸击垮了顶棚,顶棚上有两个木箱,正好砸到了少将他们。”
李周云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缓和片刻后又问:“其他人伤的怎么样?”
他刚刚只来得及查看两个重伤员的情况,剩下的队员他都没能分神看看。
“都是小伤。”
“那就好,你们先下去休息吧。”李周云冲他们摆摆手。
见其他人没动,李周云抬高声音重复道:“下去。”
几人挣扎了一下,不敢违抗在李周云的命令,敬了个军礼就有序的离开了,帐篷外就剩下李周云和宋至臻两人。
两人肩靠着肩站在一起,一时间都没人说话。
良久,李周云委顿的垮下肩膀,呼出一口浊气,问道:“至臻啊,你觉得我让平与来参军是不是太自私了?他根本就志不在此。”
“平与没后悔过。”
李平与和宋至臻从小就待在一个大院里,几乎是从小玩到大的,那时候两人都叛逆,一个志在军营,一个热爱政道,在从政和从军这两条路上李平与没少跟李周云置过气,李周云是打心里看不上政界的龌龊把戏,看得多了,也就不想让自己的独苗跟着蹚浑水,何况以他的身份他也相信在军营里,李平与能有更好的发展,但即使是这样,缺乏沟通的两人也坚持各持己见,谁不也不肯退让。
这样僵持的局面一直到高考那年,李周云用了关系直接把李平与的高考志愿给改了,等李平与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开学的时候了,他心不甘情不愿的去读了军校,最后进了部队,李平与能走上现在这条路几乎是被李周云强迫给带上来的。
也就因为如此,看到李平与伤重躺在担架上的时候,李周云才会更加愧疚,这些年他无数次思考过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是不是该给自己的孩子更多的空间,但这样的想法在看到李平与现在的作为就消失的一干二净,李平与确实是一颗好苗子,他这个新起之秀确实适合扎根在军营里,所以他们一直也没对这个问题再深谈过。
“我真怕我毁了他。”李周云搓搓下巴,“他要是出点什么事,我也真不好意思去见他妈了。”
宋至臻陪着李周云等消息,两人相对无言,愣是站着等了半个多小时,帐篷终于拉开了,李周云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拉着医生问:“人怎么样?”
“没大事。”医生冲他摆摆手,“两个人都没什么大事,李少将手骨骨折,头上缝了针,估计要观察几天看有没有肿块。”
“好的,谢了。”李周云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他指着帐篷,“我现在可以进去看看吗?”
“可以,没事的。”
这次宋至臻没有再跟进去,他守在帐篷外抽烟,时不时用靴子顶着地面上的石子。
抽完一支烟,宋至臻拍了拍被风吹到身上的烟屑,双手插兜走了出去。
等晚上再见到李周云的时候,宋至臻才了解到李平与等人这次出去的任务。
“为什么要带丧尸回来?”
“我之前给你提过的,他们说是为了解析丧尸进化速度迅速的原因,这个医疗队伍里就有他们派下来的的专家,专门来研究这个的。”
“我这儿也有人,之前在学校的时候有想过这方面,他们研究的时间不长,但是人可以借你们用用。”
“哦,是谁?”
“你应该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叫人找他过来。”
段磊被安排着去找人,他问了一圈都不知道人在哪,直到走到夏杭面前的时候,夏杭才举着手站起来,嘴里还咬着半块鸡胸肉。
段磊见她有话要说,猜想她应该知道人在哪儿,也不着急了,就站着等夏杭吞完这口肉。
夏杭吃完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手指,丝毫没把女孩子的矜持放在眼里,等她心满意足之后才拍拍段磊的肩膀,道:“刚刚吃饭之前,他问我澡堂在哪来着,估计去洗澡了。”她一边说一边把手上的油渍蹭到段磊的衣服上,段磊只当自己没感觉到,拿了消息就走人,转身赶去澡堂找人去了。
这个澡堂就是原来酒厂的员工澡堂,男女是分开的,段磊一进澡堂就扯开嗓子一通喊,喊半天也没人回应,直到他想去其他地方找找碰运气的时候,他突然看见了侧边的一道小门,上面刻了个铭牌,写着“淋浴间”三个小字。
段磊想也不想就推开门进去了,一进门淅沥的水声就从最里侧传来,蒸腾的雾气从那个小隔间蔓延到整个房间,飘飘渺渺的带着湿气的热流瞬间扑到段磊脸上。
他鬼使神差般往最里侧走去,脚步下意识的放轻来,没走多久一个白玉般的身体就撞进了他的眼睛里,淋浴室的隔间因为是为男士建的,所以只有一个短短的木板遮住了重要部位,其他地方都暴露在外,周栗源挺阔的背影过分好看,性感的腰线一路向下蔓延,而后就在木板的遮挡下戛然而止,水流速度飞快的窜连成线一缕一缕的向下流动着,头发湿漉漉的连在一起随着周栗源的动作一下一下的晃动着。
段磊看得口干舌燥,他甚至怀疑自己进了一个蒸炉,周身的空气都是热烫黏腻的,他往后退了一步想直接离开,在外面等周栗源洗完澡,但他的动作太大,退的直接装上后身后的木板,木板随着他的动作磕在门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是谁?”
周栗源听见声音立马转身看去,段磊一愣,尴尬的直挠头,这下好了,偷看人洗澡还被人抓包。
“是谁?”周栗源又问了一句,段磊诧异的抬头,这才发现周栗源没戴眼镜,眼镜虚虚的看他,这情况明显是没看清。
段磊还没来得及思考要不要趁现在走,就当自己没来过,周栗源就开始摸眼镜了,结果因为动作太急踩进了排水口,大脚趾瞬间就被粗制滥造的铁闸口夹住了,他痛呼一声,焦急的扯下衣服盖住自己,顺势靠在了墙壁上,手撑着璧檐好歹没倒下去。
段磊听见动静也没想尴不尴尬了,直接就拉开木板进去了,等人一走近周栗源才看清他的脸,目光呆滞的望着他。
“段磊?”
“诶,我过来找你有点事,咳。”段磊尴尬的摸摸鼻子侧开脸不敢看周栗源,“你没事吧?”
“脚趾卡住了。”
周栗源难堪的用衬衣遮住重点部位,段磊近距离看着他,只觉得脑子里有股筋不太正常,跳的他太阳穴突突的疼,他蹲下慢慢握住周栗源的脚踝,周栗源疼的轻轻抽动,段磊下意识放轻手上的力道,慢慢的把他的脚趾取出来。
周栗源盯着段磊的后脑勺,目光幽深,眼里闪过一道精光,但很快又掩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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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回来的丧尸都在这儿?”宋至臻目光落在铁笼里,这是个特制的笼子,里面装了数十个丧尸,高大的铁笼导着电流,看见来人扑来的丧尸被强大的电流击的倒在地上,即使是看到这样的情况,其他丧尸还是控制不住本能一下一下的冲过来。
“那两只丧尸就是你所说的高阶丧尸?”宋至臻指着后面没有动作的两只丧尸,一只站在近处,一直蹲在角落头低着,如果不是确认他们的身份,宋至臻都会觉得他们是个正常人。
他们丧尸化不明显,连瞳孔都是轻微的泛着灰白,脸上也没有狰狞的表情和突出的经络。
“对。”
听见这声音,李周云和宋至臻同时转身,李平与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头上扎了一圈白纱布,手也被夹板固定住吊了起来。但从他的表情里看不出丝毫异样,他缓缓地朝两人走近,最后停在了铁笼前。
“这两只都是上次出任务被带回来的,我们刚开始还觉得他们是幸存者,一个队员因为去拉他们被咬了。”周平与解释完转身,朝宋至臻张开手臂。
“哥们不抱一下?”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宋至臻小心的避过他身上的伤口,两人浅浅的抱了一下就放开,“我还以为你会赌气不过来呢,要不是今天出任务,我就跟着去接你了。”
“哪能,又不是小孩子了。”宋至臻语气淡然。
“装什么。”周平与对他这副虚假的面孔嗤之以鼻,慢慢走到了李周云旁边站定,“父亲。”
“怎么现在就下床了?”李周云责备道。
“没大碍,醒了躺不住,听人说大名鼎鼎的宋队长也回来了,更要来看看。”
“别赖我一身脏。”宋至臻适时撇开关系。
李平与憋不住笑了:“是不是兄弟?”
“不是。”
宋至臻没理他,虚假兄弟情说断就断,他观察着坚持不懈想要突破铁笼的丧尸,就在这时他听见一声嚎叫,狂暴的丧尸全部安静下来,不再试图冲破铁笼的禁锢。
“那两只丧尸是首领?”
“谁知道呢。”李平与吊儿郎当的,“现在大概的猜想是因为品阶的问题,这可能是丧尸内部的一种阶级制度,谁的实力强,就听谁的,简单粗暴的阶级地位。”
“那他们的研究进展到什么地步了?”宋至臻指了指在另一个玻璃橱窗里忙碌的研究员们。
“不知道。”李平与翘起眉毛,不屑道:“他们可不归我们管。”
宋至臻秒懂,他以为李氏父子在这个基地里有绝对的话语权,现在看来也不是这样,这群研究员就是独立于他们的一种力量,他们的存在会给民众信心,更甚于是一种监管,这样独立的基地会让政府恐慌,他们需要有人做眼,而这群研究员很有可能就是一个监视器。
“李少将怎么受伤了?”一个穿着白大袍的男人走了过来,关切的问道。
“小事而已,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基地研究所的负责人晏彬,这位是我朋友宋至臻。”李平与丝毫不忌讳将宋至臻的名头放出去。
晏彬眼瞳一缩,细细的打量起宋至臻,抬起手道:“你好。”
“你好。”宋至臻勾起嘴角,任由晏彬打量他。
第35章
“宋少将久仰大名。”晏彬放低姿态,言语恳切。
“客套了,我现在可没这个名头。”宋至臻面色不变,和他短暂的交握。
“即使没了虚名,少将的实力也是不能否认的。”
“现在是商业互夸时间吗?”李平与受不了现在的气氛,出声打断他两的对话。
“哈哈。”晏彬笑出声,眼角的皱纹很深,笑完之后他又开口问:“几位对这里面的东西感兴趣吗?”
他指着身后的铁笼,十几个丧尸现在已经彻底平静下来,姿态各异的停在笼子里,但即使这样他们也并不安分,看着几人的眼神就像是盯着猎物一样,只等一个机会他们就会扑过来撕咬猎物。
“不,我是来给你推荐人的。”宋至臻如是说。
晏彬诧异,但很快又笑开了,认真的说:“宋少将推荐的人我倒真是想见见。”
“我可以先问问是何许人也吗?”
“周栗源,S大的老师。”
“周栗源?”晏彬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确定自己没有听说过,但他也不想驳宋至臻的面子,说:“那我就期待宋少将把人带来。”
“行,我晚一点把人带来。”
“好的。”晏彬说完,手里的传呼机就响了,他把传呼机按掉,歉意道:“几位就随便转转,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他脸上的焦急不像作假,李平与本来就不想留人,见状立即说:“慢走。”
晏彬来的匆匆走得匆匆,飘逸的衣摆被风吹的翩翩,等人一走看不见踪影,李平与才拍拍宋至臻的肩膀,“可算走了。”
“他是什么人?”宋至臻盯着晏彬离开的方向,他以前没和这位负责人有过任何交集,第一次见面就如此殷勤,宋至臻可不认为自己能对晏彬能有什么利用价值。
“你父亲的人。”李平与勾住他的脖子,“人家给你卖这么大一个面儿,咱也不能浪费不是,他既然都说让咱们随便看看了,我们就到处逛逛,我之前可没机会进来转悠呢。”
“坑我?”宋至臻睨他一眼。
“这话难听了啊,什么叫坑啊,咱可是亲兄弟。”李平与冲他挤眉弄眼,恨不得当场拍胸验真心了,但奈何独臂侠做不出这么高难度的动作,只能悻悻放弃。
宋至臻没打算跟他计较,提过一句就算了,他跟着两人往研究室里面走,这里面的东西可比学校齐全多了,大型的运作机器就有好几台,玻璃窗里的人忙忙碌碌,愣是没人分心出来看他们一眼。
“这些东西全是直升机运过来的,当时可废了老大的劲儿。”李平与指着窗口里的仪器说道。
绕过操作台,径直穿过一条长廊,几人很快进到了酿酒厂的核心位置。
这地方不比外围有日光照射,里面全是封闭的大走廊,壁灯瓦数很高,白炽灯闪的眼睛生疼。
gu903();“这不会是福尔马林泡着的吧。”李平与没机会进来,他第一次看见泡进玻璃器皿里的丧尸,那个丧尸蜷缩成一团,几乎是裸体的状态,长长的头发高高的飘起来,五官很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