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修远看向他,“鸣山的护卫呢?”
陈壁继续,“今日问过郭将军,因为有早前寒光寺的事,所以这次禁军提前五日就已经在整山排查。眼下鸣山全都是禁军的人,有京中的禁军,也有东宫这处的,这次,所有的禁军都是由郭将军在亲自调遣,全权负责。所以,如果我们的人想混进去,不是没办法,但想神不知鬼不觉可能短时间做不到。考虑到这一趟有信良君在,安全起见,主上最好带上陈淼,陈楠,陈穗和陈铭他们几人。”
听到这几人的名字,陈修远有些头疼模样。
陈壁叹道,“也没办法,陈竹不能露面,陈玉因为寒光寺的事情暴露,眼下也不能露面。不过这一趟护卫的禁军有多少,主上身边有他们四人在才算稳妥。”
陈壁说完,也奈何,“子君大人不放心主上在西秦,一定要让他们来。他们未在西秦京中露过面,做太傅家中的小厮其实也合适。”
陈修远端起杯盏,“那让他们装哑巴。”
陈壁嘴角抽了抽,那还不得憋死那几个话痨……
陈壁刚想说什么,又见主上凝眸出神着,他刚才就知晓他心中有事,陈壁没有打扰,退了出去。
到将近破晓,陈壁来看时,见他还对着案几上的灯盏在想事情……
许久没见到主上这幅模样了,上次,还是陛下(燕韩)登基的时候。
陈壁没做声了。
翌日晨间,何妈来屋中,见涟卿已经醒了,“殿下这么早?”
涟卿轻嗯一声,“今日路上时间长,怕迟了。”
何妈知晓她昨晚辗转反侧,很晚才睡,何妈没说破,只温声道,“殿下简单用些东西,再去沐浴吧。”
“好。”涟卿听何妈的话,用了两口点心,喝了杯水,然后去了后殿。
何妈看着她背影,欣慰笑了笑。
今日不用早朝,一整日都在去鸣山的路上,不是什么正式场合,也不用穿朝服,这是最让涟卿轻松的事。
朝服太正式,她又怕热,换成平常的衣裳,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夏日里,马车闷热,何妈让青鸾和云雀备了几件轻薄的衣裳;但山中要比京中凉,所以厚一些的衣裳也要备着。
涟卿用早膳的时候,去鸣山的行李,禁军已经搬走,瓶子也来了跟前,“殿下,郭将军已经带人在东宫大门处等候了。太傅这处也已经往东宫大门处去了,殿下用完早膳就可以动身了。”
何妈应好。
涟卿正好用完早膳,漱了口,然后同何妈,柯度,瓶子,还有青鸾、云雀一道出了东宫。
东宫大门处,马车已经在等候。周围都是全副武装的禁军整装待发,比早前去寒光寺的时候守卫森严得多。
郭维见了她,快步上前,“殿下,太傅已经到了,在马车上。”
涟卿顺势看去,前后十余辆马车,首位都不是她的,中间那辆宽敞的应当是。
她刚朝那处看去,马车窗上的帘栊撩起,是岑远。
岑远,在她马车上?
郭维正好解惑,“太傅说,去书院路上的时间长,还有功课在,所以同殿下一道。”
岑远也开口,“上来吧。”
真是……
涟卿拎起裙摆上了马车。
这趟是远门,乘坐的马车比平日里出入宫中的马车要宽大得多,马车中就有案几,案几上置了杯盏和书册。
涟卿上前,与他对坐。
身后,柯度抱了‘没想好’上前,瓶子,青鸾和云雀几人也上了马车,放置冰块,果茶盘子,还有糕点,青鸾留下在马车中扇风。
“不用了。”涟卿吩咐声,青鸾退了出去。
何妈在另一辆马车上,柯度和陈壁随车,与驾车的侍卫共乘。
郭维骑马上前,“殿下,太傅,准备出发了,会在西城门同信良君会和。”
涟卿应好。
马车缓缓驶离东宫大门处,怕马车中太热,帘栊是半撩开的,内里置了薄纱,不会让旁人窥见,但又有风透进来,再加上马车中放了冰块,也不算热。
涟卿看向他,“今日,要一直乘同一辆马车吗?”
他端起茶盏,风淡云轻,“不然呢?”
涟卿语塞。
早前,她也同他一辆马车过,就是上次她担心他在宫中出事,她慌忙入宫那次。
那次岑远没事,也在马车中等着她一道回东宫。途中遇到颠簸,她没扶稳,他揽着她的时候,她还曾坐在他身上过……
“想什么?”对面温和的声音传来。
“没,没什么。”她胡诌。
他看了看她,没说旁的,今日她还是带了那对锦鲤耳线,马车摇晃,锦鲤耳线也随着轻轻摇曳,衬得她眸间清澈潋滟,青丝微绾下,露出修颈处的一抹雪肌莹白,在晨曦光露里,叫人移不开目来。
稍许,他收回目光,“《古时记》记熟了吗?”
他淡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