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耳根清闲的蔚鸿之这时候终于忍不住翻身,吃完晚饭才过了一个小时,他实在平躺得不舒服,尽量轻地侧过身,面对着雀宁。
这时候蔚鸿之才发现,雀宁同样也侧着身,正面对着他,他睡在最里侧,后背距离墙壁墙壁就只有一个手掌的距离。
雀宁双眼阖着,窗帘缝中透出的一线月光恰好洒在他脸上,从额角斜斜横过,掠过浓密的眼睫和小半截鼻梁,最后终止在颈侧,于是那安静的面孔一半笼罩在月光下,一半沉溺于黑暗。
呼吸声轻得几乎听不到,但他应该还没睡着。
蔚鸿之目光定格在雀宁的脸上,像是受到了什么致命的吸引力般,无法移开。似乎察觉到来自不远处的注视,雀宁睫毛动了动,但他正陷在即将睡去的迷蒙困倦中,就算隐隐有所感知,所剩无几的意志也没能支撑他睁开眼。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身后的孟尝冬没了动静,雀宁的呼吸也变得绵长且平缓,蔚鸿之的身体疲惫需要休息,但精神却出奇得好,如同已经捱过了最困的那段时间。
他就这样静静地在黑暗中睁着双眼,看着面前那洒在雀宁脸上的唯一光亮,似乎有无数画面在他脑海中浮现,又或是什么都没有,此时此刻真正捕获了他注意力的,就只有眼前仿佛近在咫尺的面孔。
这是他在来到这个世界后,真正意义上认识的第一个人。
他告诉过雀宁自己真正的名字,他最大的秘密,只是为了不想被当成另一个人。
初识时刻意控制出的矜持和疏离,逐渐熟络后肆意的玩笑,伪装恋人时故意做出的亲密举止,雨夜中带着浓浓酒气的拥抱和委屈的泪水,还有每一次眼神接触时的闪躲、身体触碰后些微上升的体温、若隐若无呈现出的暧昧。
所有的羁绊,不管是刻意而为还是偶然,漠视或插手、远离或保护、去推一把或伸出援手他在每一个路口处做出的决定,都一步步促成了现在的局面。
究竟是为什么呢?
答案他早已知道,但一直像惧怕什么般将它放在意识的最深处,小心翼翼掩藏着,不让自己发现。
总感觉那样的话,自己就跟邵辰风柯天朗之流没多少区别了啊。
蔚鸿之自嘲地笑了笑,不论如何,他终究还是像原书中的那些男主们一样,陷在了其中。
但在他的身上,可没有那名为剧情的幕后推手。
如果雀宁知道会是怎样的反应?他说自己是最好的朋友,而蔚鸿之不想成为下一个向潇翎。
他同样也给不了雀宁之后的承诺,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将近半年,蔚鸿之从最开始以为会很快回去,到觉得可能永远都回不去了。而今天过山车上的离奇遭遇,又剧烈动摇了他的想法,蔚宏成了他,他的灵魂和现在的身体并非完美契合,在特殊情况下可能出窍,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假如有一天发生了什么足以让身体跟灵魂完全分离的情况,他就要离开了?
如果他告诉了雀宁自己的心意,雀宁又恰好接受,等自己回去之后,双方迎来的又该是怎样痛彻心扉的苦楚?
所以就这样吧,这样就很好了。
他早已不是什么会头脑发热的小孩子了,做怎样的事会带来怎样的代价,他都知道,但也是在这时,他第一次痛恨自己是个会思前想后、面面俱到的大人。
蔚鸿之默默注视着沉睡中的雀宁,柔软垂落一边的额发,浓密的眼睫,被光与暗分隔的鼻梁,淡色的唇微微张着,无知无觉,如同在等待着什么。
如同被这个秘而不宣的讯息蛊惑,蔚鸿之压在身下的胳膊稍稍用力将身子撑起些许,在内心跃动的渴求中,他悄无声息地凑上前,在雀宁唇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唯有月色见证。
第70章窒息的尴尬
雀宁是被洒在脸上的阳光照醒的。
意识从混沌中逐渐清醒在刚开始的迷蒙中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重量沉甸甸压在他腰侧雀宁微微皱起眉头,迎着窗帘缝隙中透进来的微光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那近在咫尺的一张脸。
明明三人各自有枕头和被子蔚鸿之脑袋却不知何时枕在了他的枕头边上青年粉色的发散落在枕头上,沉睡时的脸上不见了往日的轻松神采,正如上一次雀宁观察到的那般,淡色的唇角是自然向下的。
每一次呼吸带出的气流喷洒在雀宁锁骨处让那一片往常从未引起过雀宁注意的皮肤存在感鲜明到前所未有而腰间的手臂牢牢将他压着,热度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传来,像是蔚鸿之睡梦中把他当成了抱枕又或是其他东西。
实在是太近了。
蔚鸿之没穿上衣,于是雀宁只要一低头就能清楚看到被他手臂撑起的被子里的情况也就清晰地明白,那此时此刻正抵在他腿间的硬物是什么。
卧室中安静异常,雀宁甚至都能清楚听到自己加速中的心跳带着耳膜都发出震动,那曾在不经意间注意到的西装裤和泳裤上的轮廓正真真切切被他感知。
雄性荷尔蒙将他整个人紧密包裹浓烈的似乎连呼吸都要不畅雀宁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不知过了多久,在腿上的触感愈发鲜明时,他终于按捺不住,试探着向后撤了撤。
但紧接着,后背碰到了结实的墙壁。
雀宁:
视线越过蔚鸿之肩膀,雀宁看到了另一边正睡得四仰八叉的孟尝冬,少年平躺着身体呈大字型摊开,霸道地占据了半张床,一只手还推着蔚鸿之后背,挤得睡梦中的蔚鸿之只能不断往里,最终把雀宁严严实实困在了身体和墙壁之间。
无路可退。
顶着脸上愈发无法忽视的热度,雀宁只能一点点将腿向后挪动,想要稍稍拉开一些距离,不让情况那么尴尬。
但就在这时,生物钟本就被双皮奶烧仙草调整到习惯早起的蔚鸿之眉头皱了皱,仿佛察觉到了身体上的轻微变化,在下一秒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少年眼中满是还来不及掩饰的羞涩,耳尖红透,那正搭在雀宁腰间的手臂、紧密纠缠着的腿、以及带给他最鲜明感觉的地方都告诉蔚鸿之,在睡着的时候他都干了些什么。
蔚鸿之:
雀宁:
蔚鸿之:
雀宁:
昨天刚刚在月色下偷吻,决定将感情藏在心底,保持适当的距离,结果一闭眼一睁眼,两个人就贴到一起了。
雀宁想要躲避的部位完全没有丁点要安分下去的意思,反倒因为雀宁的动作更加精神了,蔚鸿之感到了令他窒息的窘迫。
他本来就不是个重欲的人,很多事情如果一直没有的话真的就不会再想了,跟左右手相亲相爱也比较节制,在这一点上跟蔚宏天差地别,男人嘛,晨起有反应很正常,平日一般洗漱过后就消停了,可现在
昨晚那被他亲吻过的唇正紧紧抿着,棉质T恤的圆形领口因为侧躺歪到一边,露出大片锁骨处的皮肤和几乎半边肩膀,仿佛带着致命的吸引力,将蔚鸿之的目光牢牢锁住。
蔚鸿之清楚看到雀宁喉结缓慢滚动了一下,他似乎想要翻身躲闪,胳膊向后,却一下子撞到了几乎贴在背部的墙,疼得嘶了一声,腿因为疼痛下意识地蜷起,直接了当地擦过蔚鸿之那还和他接触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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