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鸿之似乎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虽然有点奇怪,反倒让雀宁也跟着安心了许多,他定了定心神,道:嗯他告白的时候我很慌,觉得他是以为我被你威胁包养了才故意这样说的,情急之下也想不到什么其他办法,就把我们之间的合约告诉他了。
雀宁越说声音越小,亲口说出来后他的心虚到达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高度,正当他垂着眼惴惴不安地等待蔚鸿之可能到来的怒气时,迎来的是青年一句哭笑不得的:你觉得我会因为这事儿生气?
嗯?雀宁猛然看向他,不甚明了地眨眨眼。
知道我为什么没在合同里写保密条款吗?蔚鸿之将菜单放下,见雀宁确实愧疚而担忧,认真道,还不是怕这种情况出现,虽说我当初说了会尽量保证我们的事情不会被你身边的人发现,但万一呢,这不就被向潇翎发现了。举个例子吧,如果哪天阿姨发现了咱俩有猫腻,怀疑你被包养了很生气,你总不能为了一份合同死不松口跟你妈闹矛盾吧?
蔚鸿之顿了顿,事实上真正让他在意的只有一点:那个向潇翎真的对你这么重要?
雀宁轻轻嗯了一声:他是我最好的朋友,还没上幼儿园的时候就认识了,我小时候经常在他家吃住,甚至说把他当成家人也不过分。
这样啊。蔚鸿之心下了然的同时也有些说不上来的沉重,雀宁对向潇翎如此真诚,把他当做家人,那么当原书中他被向潇翎狠狠伤害的时候,该是怎样的痛苦?
雀宁摇摇头:说到底还是我处理的不好,当时我实在太慌了,因为从来没想过他竟然算了不说这个,回去之后我重新想了想,如果当时我只说我们俩是正常的恋爱关系,就不会留下隐患了。
蔚鸿之反问:你觉得这样说他会信吗?
面对雀宁疑惑的目光,蔚鸿之忍不住笑了:看来你还是不清楚其他人对我是什么看法啊,整个江城谁不知道我蔚宏是出了名的风流浪荡,身边的女友和韭菜一样一茬接着一茬的换,向潇翎也是听说过我的,怎么可能会相信咱俩是正当交往关系,到头来你要想摆清还是得把合同抖出来。没事,又不耽误什么。
他说着将菜单推给雀宁:点菜。
不管蔚鸿之怎么说,雀宁终究也都觉得是自己处理不当,他捏着菜单一角,忍不住又道:向潇翎不会乱说的。
他就算说出去也出不了事。这正是蔚鸿之不在乎保密的第二个理由,他要怎么说?蔚二少因为女朋友太多了觉得烦,故意和人签了假恋人合同去回避?你觉得会有人信吗?
雀宁:
好、好像是这样没错。
反正你不用担心这个就是了,又没违背合同中的任何一条,不耽误什么的,反正我现在该甩得也都甩得差不多了。蔚鸿之这样说着,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还是会有点影响的,当初他这个合同除了摆脱女友的目的之外,还希望能借机让雀宁少被男主们骚扰,现在向潇翎知道了两人假恋人的关系,所顾忌的就少了一条,他需要日后多注意一点对方。
雀宁终于安定下来,他神情重新变得轻松,道:那就好,下次如果再遇见了这样的情况,我一定会好好处理,可不能像昨天第一时间慌得脑子空空,什么都想不到了。
年轻人嘛,哪有能一点错误不出的。蔚鸿之笑道,没有错误怎么能成长呢?你说是吧。
雀宁被他的语气逗笑了:你才比我大三四岁,怎么感觉说话和个老头子一样。
我可比你大的可是整整十岁。蔚鸿之心道,他面上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催促道:快点菜,本老头子要饿死了。
第45章钓鱼执法
暖黄色的灯光暧昧地洒在脸上乐声悠扬,一切都是和昨天完全相同的模样,只不过坐在对面的人换了一个,雀宁不知道是怎样的巧合能让三人都在同一家饭店请他吃饭。
蔚鸿之的花衬衣紧身裤更适合出现在夜店或者沙滩上,和这种高档优雅的环境完全不搭,就算这样,也仍然气度非凡。
雀宁有时都感觉蔚鸿之就像一颗黑夜中闪亮的星星他的气质、言辞和一举一动全都是那样引人注意,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发着光吸引着他本能地去靠近。
蔚鸿之的手机放在桌上,他这次叫雀宁过来本是想说邵辰风的而现在终于没了其他事情终于可以步入正题。
蔚鸿之神色认真起来,他看向对面的少年,眼中映出他的样子道:雀宁有一件事要给你说。
熟悉的话语和场景霎时间将雀宁拉入了昨天甚至说更久的回忆,也是在同样私密的包厢中,邵辰风和向潇翎坐在对面凝视着他眼中满是认真神色,高脚杯中盛着酒红色的液体小提琴的曲调中他们共同启唇。
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能够遇见你真是幸运女神的眷顾。
有一件事我想要给你说很久了,今天终于再聚到一起,我觉得也是时候告诉你了。
而这一刻,两人影像逐渐模糊,清晰变成了蔚鸿之的样子,青年黑眸映出灯光,薄唇阖动,就要将下一句话吐露。
雀宁:?!?!?!
他霎时间瞪大眼睛,仿佛就要预见即将到来的事情,汹涌的情绪席卷而来,他只能无力地挣扎在其中,在窒息之前忍不住张嘴喘.息呼救,被迫吞进去一大口,品出的却是青柠般的酸涩和甜蜜。
少年的眼神骤然明亮,他望着他,像是在期待却又不敢听到下半句话,乌黑的眼眸水亮,嘴唇微张,让蔚鸿之一下子就想起了每天早上蹲在枕边期盼着他喂食的双皮奶。
蔚鸿之:?
他磕巴了一下,仿佛突然被无形的利器击中了,但蔚鸿之来不及深究那究竟是为何,便说出了剩下的半句话:邵辰风
雀宁:
这个名字传入耳膜的瞬间一个浪头打下来,直接把他拍进了海里,雀宁的心也随之沉了下去,在轻微到难以察觉的庆幸背后,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失望。
可是有什么好失望的呢?蔚宏叫他出来不就是为了说邵辰风的事吗?他究竟在期待着什么?
雀宁黯淡下去的神情不知怎么竟让蔚鸿之感到某种形容不出的有趣,就像他每次故意摇晃猫粮瓶子,在双皮奶闻声期待地跑过来却故意不给它时那样,他会不断地逗弄双皮奶,听白猫喵喵的央求,在终于玩够的时候倒上猫粮将它满足。
蔚鸿之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他尽量忽视胸口中传来的异样感,三言两语地把事情说清:邵辰风那边我又联系过了,他虽然不承认对你有别的想法,但交代了手里还有不少以你当模特的画,我用了点办法,让他把画明天拿过来给我看看。
啊。雀宁从巨大的失落中回过神,他抿了下唇,让刚刚停止运转的脑子去分析蔚鸿之的话,两秒钟后反应过来,他会愿意把画拿出来?
我说要出钱买,哪会有人愿意真和钱过不去呢?
雀宁皱起眉头:多少钱。
gu903();蔚鸿之伸出食指,之后又将中指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