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愿意多给他们一些温软，那么他们也会很开心。

程隋和柏清风之间，没有轰轰烈烈，没有虐恋，两个人之间更像是日常相处，水到渠成。这种的温馨感觉，平淡如水，不是没有追求，不是不够热烈，而是相知，彼此了解。

柏清风追过程隋，每天早上说早安，会给程隋订外卖，让他别那么累，邀请程隋一块儿出去玩。他们之间没有大波折，柏清风身边倒也没有瞧不起程隋的，便有那么一两个，也早早被柏清风处理了。

柏清风自知不是完美的人，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盯着程隋，也不可能总是在第一时刻解决问题。但是只要他知道了，他一定在第一时间去处理。

“这不是热闹，是关心。”柏清风握着程隋的手，“一会儿，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就算我们只有两个人，也能在气势上稳住。”

不说压倒不压倒的话，就说稳住气势。

柏清风便是如此想的，让程隋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没有必要因为贺家原先不知道情，便不说。

“稳住就稳住吧。”程隋小声道，要说他心里没有半分紧张，那是假的。

最开始知道这一件事情，他想这里果然是小说世界，狗血啊。当时倒是没有这么紧张，很平静，现在要见人了，倒是有些紧张。

程隋不擅长处理这些事情，等见了人在说吧。

中午，贺夫人和贺家姑姑谷夫人来了。谷夫人为什么来呢，她就是觉得贺夫人养了谷向阳那么多年，谁知道这一位心里怎么想的。

贺家姑姑想着自己跟谷向阳相处的时间没有那么长，还能算是有仇的。那么自己就能多站在程隋这边，而贺夫人就不一定了，指不定半中间又觉得谷向阳好。

“就是这样，当初被掉包了孩子。”贺夫人解释。

“这也是因为我吧，因为我，那个女人才选择调换嫂子和她的孩子。”谷夫人仔细想过这一件事情，人家不调换别人的孩子，就调换贺家的，她娘家的，绝对是故意的。

那女人跟自己的丈夫有染，自己都还没有做什么呢，那个女人就这么恶毒。

所以这一件事情算下来，贺夫人和谷向阳的恩怨就小很多，很多事情都可以推到别人的身上。

正是因为这一点，谷夫人不信任贺夫人。

“我不可能跟你们回去。”程隋回答。

“不回去也好。”谷夫人道，“你自己在外面过得如此舒服，干嘛回去。那边有谷向阳居住的痕迹，指不定别人看见你的时候，就想你吃的用的原本是另外一个人的。”

谷夫人故意说给贺夫人听的，免得对方到时候对着程隋就想到谷向阳。对方要是想到谷向阳，那也正常，毕竟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

可是谷夫人就觉得心里不舒服，她认为程隋也会心里不舒服。

“偶尔过去一趟也成。”谷夫人的脾性就是如此，不怕她嫂子不高兴，“你也成年了，贺家不曾为你做过什么。现在真要为你做什么，多半也是因为内疚，说亲情吧，那也得慢慢培养，现在倒是没有多少的。”

程隋不禁看向谷夫人，对方的性子和程若寒蛮相似的。不对，也不能说是相似，而是他们有依仗，才能如此说话。

“家里都打扫好了。”贺夫人无奈，自己的这个小姑子脾气一向如此，说话就是比较直接比较尖锐。她还是希望程隋能跟她一起回去，一家人，那就得在一起。

程隋现在还没有嫁人，那就应该回去。他们还可以帮着程隋准备嫁妆，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情。

“回去吧。”贺夫人祈求地道。

“不可能。”程隋拒绝，不管贺夫人显得多无辜，他都不可能去。

“我就住在隔壁。”柏清风开口，未免显得程隋说话太过强硬，免得引起冲突，他道，“我们已经在一起了，该有私人空间。我想他，夜不能寐的。”

下一刻，程隋狠狠地踩了柏清风一脚，转头瞪了柏清风一眼，说这话做什么。

“你们瞧，我和隋的感情好。”柏清风握住程隋的手，“要是他跟你们回去，我呢？”

“我和贺家……”

“隋和我有多年的感情，和你们呢……”柏清风打断程隋的话，心上人说话比较直接，直接一点是没有问题，可他也担心心上人懊悔，“总归不大熟悉，成年人，搬离家，到外面住，那也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不错。”程隋点头，他原本打算自己说出这些话，没有想到柏清风帮他说了。

程隋原本以为对方留下来，也就是听听，没想到对方会直接说这些。

“住在外面……也不对，这是你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家。”谷夫人笑着道，“这也好，也好啊。”

人家好不容易奋斗出来，从程家出来，拥有了属于他自己的家。这时候，就不应该去否定人家，也不该说对方在外面不如在贺家好。

谷夫人不认为贺家就好，像程隋现在这样挺好的。要是没有抱错孩子这一件事情，程隋也能过得快快乐乐的，贺家反而成为画蛇添足的存在。

“随你吧。”贺夫人说不过，到底还是有些伤心。

当贺夫人和谷夫人一起离开的时候，贺夫人忍不住道，“怎么说那些话呢？”

“不那么说，怎么说呢？说你们对谷向阳一点感情都没有？你信吗？”谷夫人道，“我不信，别说程隋是你怀胎十月生的，可那也只是不到十个月。而谷向阳呢，在你的身边待了五十多年。”

谷向阳时常出去参加那些宴会，贵族的礼仪规矩清楚得很。而程隋呢，很少参加那些宴会，就只是程家的养子，在这一方面可能欠缺。况且，程隋是高级药剂师，也没有必要在乎这些礼仪规矩，可贺夫人会不在乎吗？

谷夫人不知道，不想去多猜测，远着一点，有距离感，那才是最好的。

“现在你说你不可能理会谷向阳，以后呢。Omega总是容易心软的。”谷夫人道，“嫂子，程隋要是跟你们回去，你们要怎么做？公开？然后，这个人找你们让程隋配制高级药剂，那个人找你们让程隋配制高级药剂，你会怎么做？”

这里面涉及太多太多的事情了，牵扯到了利益，牵扯到了人情。

“到时候，是不是就让他妥协，免得贺家丢脸，免得伤害你其他几个孩子的脸面？”谷夫人说到这里就想到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孩子就是无用的，要是有用的话，就不会站在谷向阳那边。

谷夫人走了，没有再跟贺夫人多说，这些人伤得没自己深，更加难体会到其中的痛苦。

屋内，程隋正看着柏清风。

“怎么，是不是发现我变帅了呢？”柏清风开玩笑道。

“为什么？”程隋问，为什么在自己说那些话之前说。

“程隋，伤人的话，我可以说。”那样你就不用也伤害到你自己了，柏清风让程隋靠着他的肩膀，“你呢，可以想想你要研究什么新药剂。”

有的话就是那样，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自己说，别人说，这两者之间还有差别。

柏清风一直都知道程隋很要强，很努力地独立。可是柏清风还是想成为心上人的依靠，让对方能稍微放轻松一点，不用一直那么紧绷，不用害怕孤独，不用怕被背叛，他会一直站在程隋的身边。

人都是会变的，程隋会变，自己也会变，柏清风就想不论对方变成什么样，自己都要坚定地站在程隋身边。

“我们先订婚好不好？”柏清风情不自禁地问，“想要更靠近你，能多说几句。”

不忍看着你那么坚强，只是因为我很爱你。这就是柏清风此刻的想法。

第36章入狱

程家，程二夫人到现在还是懵的，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那个放浪不羁的朋友竟然这般恶毒。把孩子掉包了，还几次问她孩子是不是活着。

程二夫人当初就想也许朋友的意思是孩子活着就好，孩子活着，那么对方也就放心了。

到了现在，程二夫人可算是明白朋友的意思了，这个朋友就是想要程隋去死。程隋死了，就算贺家的人发现了，也不可能再把程隋接回去，贺家要怪就怪程二夫人收养了程隋却又没照顾好程隋。

“爸，我是真不知道。”程二夫人觉得自己很冤枉。

一个朋友的孩子，关系又没有那么密切的朋友，朋友还很少找她看她。那么她又怎么可能多认真照顾那个孩子呢，就是给吃给住让上学啊，不然呢，她还要怎么做？

程二夫人就想那个朋友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成真正的朋友，否则怎么就那么对待自己呢。

怎么着，因为那个人不敢弄死孩子，就让她来养，看她会不会养死孩子？然后，对方也能心安了？

程二夫人气急了，不能忍受。

“你那个朋友现在在监狱里。”程老爷子揉眉，要是他早知道程隋是贺家带孩子，之前又怎么可能让这孩子去联姻呢。还是跟有私生子的江盛云联姻，程老爷子头疼。

“应该的，她活该，自作自受。”程二夫人咬牙，真真是没良心的，掉包孩子，还把别人拖下水。什么朋友，分明就是仇人吧。

“没有几百年是别想出来了。”程老爷子道，他不希望程二夫人再为这个人说话。

以前，程二夫人就多次说这个朋友有个性，说朋友都托她办事了，她又不是做不到，怎么好不答应呢。

而现在，程老爷子真的不想听到这一类的话。

“是，她就该去劳作个几百年，也别去祸害其他人了。”程二夫人弯腰，表情谨慎而小心，生怕老爷子不高兴。

程二夫人想那个朋友这些年没少跟那些Alpha在一起，说什么Alpha就喜欢她这样的，实则没少当第三者吧。说什么不谈感情，不结婚，就是自由。

自由个什么啊，程二夫人上生气。

于是程二夫人气冲冲地跑去监狱看她那个朋友，她倒要看看对方有什么好说的。

“你真傻。”程二夫人的朋友叫贝莲生，女的，Omega，她后来改的名字，说是莲出淤泥而不染，便叫莲生，“我是养不起孩子吗？我都不养的孩子，你竟然一直养下去，怎么，你就不扔去孤儿院啊。”

贝莲生以前就想着要是程二夫人随手把孩子扔了该有多好啊，她都想过了，把事情推到程二夫人身上。贺家发现的时候，也有人跟自己一起承担责任。

偏偏程二夫人还是跟以前那么傻，自己说什么，对方都听。

“你不疼他，那就别多看他啊。”贝莲生道，“知道吗？我一直都特别讨厌你这种虚伪的善良，明明不喜欢，却还去做，想让我对你感恩戴德啊。”

贝莲生出生在一个落魄贵族家中，贵族身份不是长长久久的，也能被剥夺。特别是她家中无能人，还有一个特别能闯祸的哥哥，这也就导致在她成年后，她的贵族身份没了，手里的钱也少了。

偏生她还是一个特别叛逆的Omega，认为那些Alpha就是瞧见她落魄了，一个个就想占她便宜，不相信有Alpha对她好。她以前不相信，未来也不可能相信，她开始在那些Alpha中游离，玩弄Alpha的感情。

她吃过不少药剂，自己也配制过各种稀奇古怪的药剂，把自己的身体弄坏了。不，不能说是弄坏，她觉得不能彻底标记，那才好。标记过一段时间，那标记就会消除。

这样一来，那些Alpha享受到了，她也享受到了。过一段时间，她还能去跟别的Alpha在一起，不因为被标记了，就心心念念着那个Alpha。

孩子不在她的预料之内，可来了，她还是生了。她担心自己以后很难再怀上孩子，她想要婚姻，哪怕以后离婚，她孩子也是婚生子。

婚生子终究比私生子要好，可是那个Alpha不干，家里有Omega的。还说什么她一早就知道他有Omega妻子，说过不要婚姻的。

贝莲生原先是不要啊，那不是没有孩子么。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无情。她原本想对付谷夫人，偏巧发现谷夫人的嫂子也怀孕了，她就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掉包两家的孩子。

正常情况下，没有人去跟孩子做亲子鉴定的。

贝莲生就是算准了这一点，加上她本身就跟不少贵族在一起过，也有一定的人脉关系。正巧贺夫人当初又在比较偏的星球上生产，正好给了她机会。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贝莲生嗤笑，“我呢，当然是为我自己，为我的孩子。你过来，也就是想要一个答案吧，这就是。”

“我何时伤过你，你要这么对我？”程二夫人问。

“这些年，你一定也瞧不起程隋吧。”贝莲生道，“他有一个交际花的母亲，不管结婚没结婚的，都去碰，是不是？”

“你……”不得不说贝莲生的话戳中了程二夫人的内心，她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别否认。”贝莲生继续道，“你藏不住的。知道吗？你看我的时候，以前吧，你看我，就有几分厌恶与不屑。你还是跟我当朋友，那是你不想被人说你看重朋友的权势地位。所以我落魄了，你还跟我做朋友。”

“不是……”

“不是什么，说你羡慕我的放浪不羁？”贝莲生挑眉，“别说了，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这只是谎言罢了。”

一个随时都会被戳破的谎言，没人会信的。

贝莲生就是知道程二夫人是那样的人，以前没有撕破脸，就是想或许能用一用。

“我就不该认识你！”程二夫人起身，脸色都白了。

“可是你已经认识了啊。”贝莲生幽幽地道，“你也收养了程隋，听说你对他也没有多好嘛。估计想要好处也难吧，程家有不少人都欺负过他吧？”

“你……”程二夫人无法否认这一点。

“你一定也知道有人欺负他，只是没理会是吧。你觉得他就该受到那些待遇，他来你程家，哪里能什么好处都占了去呢。”贝莲生特别懂得踩在程二夫人的心上。

“是又如何，你就安生待在这牢里。”程二夫人道，“过几天，也要转移地方了吧，去农场劳作。你放心，你的儿子已经去了谷家，就不知道他能不能成功和谢家大少订婚了，别被嫌弃了。明明说是贺家人，程隋可是高级药剂师呢。”

程二夫人走了，她不想再听下去，怕自己承受不住。

贝莲生面带笑容，她一点都不后悔当初那么做。自己的异能等级没有那么高，也不是高级药剂师，要是自己能耐的话，也就不用掉包孩子了。

要是她厉害，这些人也不可能把她弄进大牢里。

是她不够强大，不够厉害，这一生也就只能这么玩玩。说是她玩弄那些Alpha，可那些Alpha也把她当作玩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