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桑起初不愿意。
不过渐渐的被说动,秋桑最终决定加入。正当她们围绕着逼宫讨论得热火朝天时,那边卿衣出关了。
听侍女随口道近来圣宫里风向不对,卿衣二话不说提剑便走。待走到逼宫小团体前,一听,好家伙,这回岂止是要对她用春.药,连凑齐银两请动顶尖杀手的法子都出来了,卿衣毫不犹豫地拔剑出鞘,一剑将这逼宫小团体砍了个七零八落。
不消说,这一剑下去,确确实实是有姑娘香消玉殒了的。也有如秋桑那般命大,只受了重伤,勉强捡回一条命。
活下来的几个姑娘当场便说要去找圣主做主。
“去啊。”卿衣轻飘飘道,“看圣主是不是也让你们滚。”
正拼命缩着的秋桑闻言一激灵。
几个姑娘也面面相觑。
到底是被圣女之位的权势迷了眼睛,有姑娘咬着牙去求见圣主,却果然连石门都没能靠近,便得了个滚字。
至此,圣主在石门后死活不出来,余下的人更不愿招惹功力大成的卿衣。
圣宫里无一人能制得住卿衣,卿衣也懒得多言,直接提着佩剑在圣宫里大刀阔斧地进行整顿。
霎时哪怕没有大开杀戒血流成河,也差不离了。
好在卿衣整顿的手段虽血腥了些,但不得不说很有成效,至少各种明争暗斗是肉眼可见的消停了去,整个圣宫在最初的战战兢兢过后,也颇有点欣欣向荣的意思。
江湖向来谁拳头大就听谁的,渐渐的,圣宫开始以圣女为首,都没谁再提圣主了。
这么一来,就有人拿江对面即将开始的武林大会说事。
五年前的武林大会,因当时圣主圣女皆尽闭关,圣宫人群龙无首,便没在众多江湖人士前走一遭,低调得连些没听过名字的宵小都敢大放厥词说要打上圣宫。这次圣女俨然能够独当一面,无论如何也要在武林大会上露个脸,好教人知晓圣宫之名永远煌煌不可犯。
卿衣听后,一面终于有种“我果然是邪门歪道”的感受,一面点头允了。
因此现如今圣宫上下全在为后日的武林大会做准备,务必要让圣宫的出场显得格外盛大且与众不同。
对此,系统友情提供了好几个装逼专用模板。
让轻功好长相也好的侍女抬着轿子从天而降,或者让侍女在前面开路,边走边天女散花。再或者把现代粉丝接机的模式套用过来,让圣宫人喊着口号迎接圣女驾到也不是不可以……
卿衣把这几个模版的场景想象了下,觉得太装逼了,不符合圣宫的“圣”。
“坐船吧。”卿衣说,“渡江渡江,不坐船怎么渡江?”
系统说:“那你是想坐那种几层楼高的大船,还是一叶扁舟?”
卿衣说:“我坐一叶扁舟。”
系统懂了。
圣宫其他人乘坐大船,彰显气势,她自己乘一叶扁舟,意在气质。
系统说:“我觉得这个出场方式很可以。”
卿衣说:“那就这样办。”
意见达成一致,卿衣立即下达命令。
圣宫人也很快安排好大船和扁舟,人手划分等也悉数安排好。
不过在挑选为圣女撑船的船夫之时,起了点波折,因为除却实在被圣女前段时间的血腥手段给吓坏了的人外,大家普遍都很想当这个船夫。
试想一下,五年才举办一次的武林大会,假若能和圣女一同出场,那得是何等的风光。
大家摩拳擦掌着,准备整场小型比武,谁赢了谁当船夫。
这波折传到卿衣耳里,卿衣一摆手,让侍女去圣宫山脚的村庄里找个长相还行的孩子过来,竟是要孩子给她当船夫。
圣宫人一听,纷纷偃旗息鼓,感慨他们老了,圣女都看不上他们了。
侍女很快找来合适的孩子。
把孩子带到卿衣跟前,卿衣一瞧,巧了,这可不正是之前天天给俞流送饭的那个孩子?
卿衣见过这孩子,这孩子却没见过卿衣。当下也不敢看传闻中的圣女是什么样,只老老实实地跪地磕头,说见过圣女,还说他撑船很稳,到时绝对把圣女安安全全地送到江对面。
“好好撑船,”侍女道,“银子少不了你的。”
孩子听着,下意识抬起头,将坐在前面的卿衣看了个正着。
顿时脸一红,小声说圣女真好看,像下凡的仙子。
仙子招手让他过去。
孩子脸更红了。
好在同卿衣相处了几日,孩子渐渐的不像刚来时那么拘谨,还会捉蝴蝶送给卿衣。卿衣对他也不冷淡,收下蝴蝶后,会让侍女拿新做的糕点给他吃,他吃完打嗝,说以后要拜进圣宫,哪怕只是给圣女当个看大门的也好。
卿衣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让他等到武林大会过后再提。
到了这日,清晨时分,正是该出发渡江之时,见太阳都出来了,江上的雾却还没散去,侍女问孩子,这样的雾天撑船危不危险。
“不危险。”孩子答,“就算危险,我也会保护圣女。”
侍女道:“那圣女就交给你了。”
说话间,卿衣已经到得扁舟前,孩子兴高采烈地过去,扬着脑袋说他终于可以给圣女撑船了。
卿衣说:“走吧。”
她举步上了扁舟。
扁舟是真的扁,卿衣在舟头,孩子在舟尾,如此便无法再站下第三人。
正也因为是扁舟,行进速度没有圣宫人乘坐的那艘大船快。眼见大船越来越远,驶入雾中再看不清了,卿衣也不急,只让孩子稳稳当当地撑船,何时靠岸都行。
孩子听了,问她:“万一武林大会已经开始了呢?”
卿衣答:“那也无妨,我过去不是参加武林大会的。”
孩子问:“那圣女过去干什么,凑热闹吗?”
卿衣答:“差不多。”
单说宗师之上这么个境界,已然超脱寻常江湖人士,若非闹出无可收场的大事,否则宗师之上的高手鲜少会插手武林大会。
俞流也一样。
五年前俞流以宗师之上的绝顶境界成为武林盟主,毫不客气地说,他是为正派第一人。除非日后他自行退位,否则没什么人敢挑战他。
卿衣不属于正派,和俞流又关系匪浅,她就更不会挑战。
因此她此行任务就是去正派跟前露个脸,宣扬一下圣宫威名,再多的就没了。
至于让侍女没收的那些话本里写的诸如圣宫将武林大会搅得一团糟,还以邪门歪道的名头夺下新一任武林盟主的位子等内容,纯粹是瞎编乱造,正邪两派之间的关系哪里是那么简单就能打破的。
孩子听明白,撑船果然更加稳当。
于是前头圣宫人所乘坐的大船靠岸后,其中一小部分迎着众多正派人士的目光往擂台走,更多的则留在岸边,等候圣女到来。
见状,正派人士纷纷小声说起话来。
“他们在等圣女?”
“武林大会再过一刻钟就要开始了。”
“诸多掌门皆已到场,圣宫圣女却……不愧为邪门歪道,行事果然比正派差太远。”
“嘘,噤声,他们看过来了。”
正派人士声音渐小。
一刻钟后,武林大会准时开始,圣女也仍然没到。
圣宫人也不急,安安静静地继续等。
俞流也在等。
说完话,退下擂台时,他往江面看了眼。
雾已经不太大了,渐渐露出原有的江上风景。这其中,隐可见一点影子正慢慢前进。
只一眼,俞流就知道,那是卿衣的船。
不过看那行船速度,到得靠岸还需片刻,俞流便也没开口,落座看人比试。
敢到擂台上的人,有滥竽充数的,更多的则是有真功夫的。几场比下来,在场众人正觉精彩,迫不及待要看下一场,才听后方有动静传来,说圣宫圣女到了。
众人闻言,立即转头望去。
便见江上雾里,一叶扁舟缓缓而来。
恰有江风吹过,吹得那立在舟头上的人白衣翩跹,仿佛下一瞬就要随着薄雾远走。她眉眼如画,生得绝色,目光却比江面更平淡,有种世外高人般的圣洁。
不少人看得情不自禁放轻呼吸,生怕重上那么一星半点,就会惊动环绕在她身边的薄雾。
俞流更是从座位上起身来,紧紧盯着她。
直等扁舟靠岸,她上得江畔,等候多时的圣宫人齐齐拜下,道:“恭迎圣女。”
她轻轻颔首,往擂台走。
走得不快,可在众人眼中,刚刚她还在江畔,一眨眼,她已经到了擂台近处,在圣宫人的簇拥下落座。
看出点门道的人顿时暗暗吸气。
这样堪称绝妙的轻功……
她果真已经达到宗师之上!
“江上雾大,我来晚了。”
圣女此时开口,声音清清泠泠,分外悦耳。
她抬眸看向俞流。
仍旧是在众人看来很平淡的一眼,偏生俞流觉出她眼底藏着笑,是他一人独享的媚意。
这位向来如空中朗月般的盟主温温和和地道:“不晚,圣女来的正是时候。”
盟主都这么说了,其余人也跟着说不晚。
这种绝色美人,别说晚上两刻钟,就是晚上两个时辰,也无人会怪她。
于是卿衣微微一笑,在周遭众人惊艳的注视下,微不可察地朝俞流挑眉。
野男人好久不见,晚上约吗?
第79章圣女专心事业10
俞流能不能看懂自己的眼色,卿衣不知道。
毕竟两人太久没见,之前培养出来的默契还在不在都是个问题。
总之把自己的意思完整传递过去后,卿衣安静下来,目光转到擂台上,没在人前表现出同俞流的过多交集。
俞流也重新落座,示意台上比试继续。
台上的两人俱都年纪小,正该被称为少侠。其中一个少侠见卿衣望过来,顿时脸庞涨红,出招时也没上一轮比试干脆利落,颇有点情窦初开的样子。
台下人看着,忍不住摇头。
定力不足,输定了。
果不其然,再交手十来招,这少侠落败。
他却也不气恼,只向对手一抱拳,旋即目光便落到卿衣身上,脸庞更红了。
“你又招桃花了。”系统说。
卿衣说:“我长得美,没办法。”
系统说:“大佬又该吃醋了。”
卿衣听了,往俞流那边一瞟。
果见刚才还温温和和说着话的盟主,这会儿正微微垂着眼,似乎在想着什么。
系统不由说:“打个赌,大佬今晚会让你下不了床。”
卿衣说:“明摆着的事,谁和你赌。”
系统说:“那赌明天晚上。”
卿衣说:“我还跟你赌后天晚上呢。”
系统:“……”
不是,你们武林中人都这么精力十足的吗?
系统只好温馨提醒:“你别忘了,武林大会要举行好些天。”
头两天就像刚才那两位少侠,境界不高,招式也不新鲜,但胜在朝气、热血,偶有别出心裁,看着还算得趣。到了后面,境界越来越高,尤其是宗师,在不动用底牌的情况下,交起手来长达一个时辰是常有的事。
这样一来,每次武林大会,短则四五天,长则半月。圣宫圣女只第一天露面,接下来都不露面的话,正派人士肯定会怀疑她是不是背地里搞小动作。
卿衣说:“俞流应该有分寸?”
系统说:“有。但他的分寸在你面前不起作用。”
刚系统观察得可仔细,时隔一年,若非必须在人前稳住正派盟主的名头,大佬早跟人换位子,坐到卿衣身边来了。
现在卿衣又当着他的面招了朵桃花,还是个特别嫩的花骨朵,系统估摸着,大佬心里必然醋得不行,就等晚上见到卿衣,把一缸子的醋全倒给她。
别人吃醋是什么样,系统不知道。但他敢说大佬吃醋绝对和别人不一样。
系统劝卿衣多注意点。
“你说的有道理,”卿衣沉思道,“我得想个法子,让他对我分寸点。”
系统说:“行,我就预祝你晚上过得愉快了。”
卿衣说:“承老父亲吉言。”
再看向台上,又换了两位少侠。
尽管还会有人时不时把注意力放在卿衣身上,但时间久了,再绝色的美人一直那么面无表情,也不太耐看,于是因圣宫圣女引发的动静逐渐平息,武林大会如火如荼地继续。
以卿衣的眼光,擂台上打得还可以,可惜她并不感兴趣。
她懒懒看了会儿,转向手边刚呈上的茶盏,端起来轻嗅了嗅,就又放下。没圣宫里的茶好。
悄悄注视着她的俞流见状,让身后的人上前来,低声吩咐几句。
不多时,新的茶盏呈到卿衣手边,卿衣端起,揭开杯盖一嗅,这回是好茶了。
她若有所感地朝着俞流一望。
俞流和她对视。
视线交接不过刹那,下一瞬,卿衣垂眸饮茶,俞流也继续看擂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除那个亲自跑腿给卿衣泡茶的人外,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他们这点猫腻。
直至下午酉时,武林大会中止,包括圣宫圣女在内,各个势力的领头人移步去正厅,负责举办此次武林大会的门派已备好宴席,尽可把酒言欢。
当然,这个把酒言欢,并不包含卿衣。
最首要的原因,当然是她背后的圣宫属于邪门歪道,自古正邪不两立;其次她是女子,在场多是比她年长的男性,谁都撇不下那个脸让她饮酒。
至于最后一个原因……
看圣宫的侍女婉拒了呈上来的一应吃食酒水,只留了些清爽可口的水果,转而捧来一只精致的玉壶,里面的液体倾倒在杯中,花香弥漫,正是圣女每日必饮的花露,诸位掌门沉寂好一会儿,才暗道圣宫圣女,名不虚传。
转念又想,出淤泥而不染,圣女也算是圣宫里最偏向正派的人了。
尚未听闻圣宫大变的诸位掌门这么想着,觥筹交错间,声音都不自觉地放轻,生怕惊扰了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圣女。
殊不知圣女心里正跟她的老父亲诉苦。
“好多肉啊,好想吃,为什么要给我拿走。”卿衣馋得不行,可面上却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我真的好饿。”
系统安慰道:“乖啊,先装完这波逼,回头去见大佬,大佬肯定给你带好吃的。”
卿衣含泪饮花露。
饮完了,她不多留,立即离开。
她走后不久,俞流也寻了个借口离开。
此时月上柳梢头,俞流分明没收到卿衣留给他的口信,他只凭心意去到江畔,就那么巧,卿衣坐在扁舟上,四周寂静无人。
卿衣回首看他。
“俞流,”她说,“我饿了。”
俞流不答话。
他足尖一点掠上扁舟,握住竹竿一撑,扁舟离开岸边,朝着江心飘去。
再撑了下,他转手,将个油纸包递给卿衣。
卿衣打开来,里头装着分开的两个小油纸包,一份是卤鸭片,一份是桃花酥。
卤鸭片还热着,应该是俞流让人现做的。卿衣吃了几片,见他静静撑着竹竿,也不说话,她想了想,拈了片送过去:“很好吃。”
gu903();他张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