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这……
不可否认,武林盟主是很厉害,但俞流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点?
当是时,“哗啦”一声,连带着破空之声,铁链被圣主击在石柱上,重逾千斤的石柱被撞得狠狠颤动几下,到底是稳住了,没有破碎,更没有倒地。
毕竟这石林,本身就是为了方便圣女练剑才设立的,数代圣女的剑都没能让任意一根石柱损坏,更何况圣主这仅仅只是为了发泄怒气的一击?
铁链落地,圣主不再在石林中停留,脚步声响了几下,便消失了去,他动用轻功离开了。
卿衣身体蓦地一软。
俞流道:“没事了。”
明知他敢开口说话,必然是有所保障,但卿衣还是小声说道:“万一他半路折回来……”
“不会。”俞流语气很淡,却也很笃定,“圣主自负,他亲自走过的路,绝不会回来走第二遍。”
他果然听出刚才那是圣主。
同样的,他对圣主也很了解。
卿衣不由问:“你以前见过圣主?”
俞流道:“嗯。”
具体是怎么见的,又见过几次,他没说,他只重新含住卿衣的唇,继续刚才中断的动作。
卿衣也顾不得追问,跟着他将这次的春风吹完。
尘埃落定,卿衣正喘气,俞流拨了拨落在一旁的衣服,从中翻出他特意带来的药,喂卿衣吃下。
卿衣以为是上次那种药,吃下去才发现一点都不苦。
“什么药?”她问。
“防止有孕。”俞流答,“今日吃过,往后三月不用再吃。”
卿衣懂了。
这也是可持续性的。
高手在民间,这江湖上的奇人异士可真不少。
由于先前出了汗,尤其卿衣,她还因为过于紧张而出了点冷汗,俞流抱着她,她指着路,两人去到圣宫后山,寻了一处泉眼,略作清理。
这会儿日头已经升得很高,日光从茂密枝叶间投射而下,斑驳着透出一种静谧。水声潺潺,这泉眼里流出来的水干净得很,卿衣洗过脸,正要找东西浸水擦身,俞流递来一方湿帕子,卿衣随手接过,是热的。
他居然把内力用在这上面。
卿衣有点想笑。
“多谢盟主。”她笑起来很是动人,眉眼弯弯,红唇也弯,“以前听说盟主是正人君子,我还不信,如今却是信了,盟主确为其中翘楚。”
俞流听着,神色淡淡。
这话他听得多了。
但从她嘴里说出来,他心里竟有些欢喜。
他便道:“不要叫盟主。叫我名字。”
卿衣道:“俞流?”
他嗯了声。
卿衣说:“礼尚往来,你也该叫叫我。”她说,“我还没听你叫过我名字。”
俞流沉默片刻。
卿衣擦完身,在旁边的石头上坐下来,好整以暇地看他。
——他会怎么叫?
和上次任务一样,她到现在都没说过她叫卿衣。
许是卿衣目光过于期待,俞流缓缓开口道:“……卿卿。”
这一声喊得有些生涩,也有些迟疑,显然他并不确定他这么喊,她可会高兴。
不过喊出来后,他仿佛确定什么,又喊了遍:“卿卿。”
这回喊得很熟练,也很坚定。
卿衣笑得更动人了。
她就知道,这俞流还是左知年扮演的。
同样她也没猜错,左知年在屏蔽记忆前,果然给自己下了足够的暗示,只为记住她的名字。
“俞流,”卿衣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俞流沉默。
但很快,他点了下头,承认了。
卿衣问:“你喜欢我什么呢?”
俞流答:“我也不知。”
卿衣手正撑着下颚,闻言指尖点了点脸颊。
她大致还记得最初问左知年这句话,左知年回答说不知道。到得现在,居然也还是不知道。
这个人可真是……
“圣主出来,我得回去了。”卿衣把洗干净的帕子还给他,“三日后再见。”
“好。”
俞流立在泉眼边,静静望着她离开。
眼见她马上就要走出他所能看到的范围,忽然的,她回过头来,远远地冲他一笑。
刹那间,怦然心动。
……
卿衣回到住所。
她打算换件衣裳再去见圣主,谁知刚推开房门,前不久还一墙之隔的人,正正坐在她房中。
大约他仍处于发病状态,披头散发着,形容有些狼狈。寸许粗的铁链加身,细看能发觉铁链尾端呈现出不自然的断裂,以卿衣的眼力,那应当是被生生震裂开的。
卿衣默然止步。
她看着圣主,圣主也在看她。
换作寻常人,遍寻不到她,又在房里等了这么久,正该问她去哪了,然而圣主第一句话却是:“明乐,你身上……”
卿衣微微一皱眉。
圣主一下便住了口。
他还记得前两日的不欢而散。
于是他沉默数息,转而道:“明乐,你近来似乎很忙。”他意有所指,“都不来看我。”
卿衣闻言,先是回想了下资料,以往明乐确实时不时会来看圣主。
不过这个看倒并非圣主所说的看,而是明乐想看圣主的境界可否提升,如若提升,又到了何种地步,以此来激励自己好好练功,早晚有天要将圣主斩于剑下。
这举动对于圣主和明乐而言,尽管用意不同,但好歹彼此双方都能满意,久而久之便成了习惯。可换成卿衣,她却不想延续这个习惯。
这圣主长相虽然也算耐看,身板瞧着也算健朗,但很遗憾,这两样都不符合卿衣的审美。
加之圣主年纪太大,还有精神病,卿衣是绝对不想和这样的人相处的。
“是很忙。”卿衣答道,“还请圣主恕罪。”
圣主道:“无妨,你好好忙你的,我……”他顿了顿,“罢了,你何时忙完,何时来看我,我等着你便是。”
卿衣道:“多谢圣主体谅。”
圣主摇头:“明乐,你我之间无需这般客气。”
卿衣没接这话,只问:“圣主不是在闭关吗,怎么出来了?”
圣主道:“我……”
才说出这么一个字,他眼神忽然一凛。
外面有人。
还是个高手。
“明乐,你留在这里,我去去就回。”
圣主说着,身形一动。
卿衣只觉眼前一花,圣主人已经不见了。
她没想圣主这是跑哪去了,她只对系统说道:“我有点酸。”
系统说:“酸什么?”
卿衣说:“酸宗师之上。”
连轻功都这么厉害,打起架来只会更厉害。
“从今天起,我要加倍努力。”卿衣给自己定了个目标,“争取一年内达到宗师之上,再然后就把圣主给干掉。”
系统闻言,也没说以她兑换的技能,一年内突破宗师有点困难,难得女儿想要奋起,当父亲的怎能不鼓励:“好!我支持你!到时候别说干掉圣主了,大佬都不一定是你对手!”
卿衣说:“没错!我要达成我人不在江湖,江湖上却有我的传说这种巅峰成就。”
她雄心壮志。
老父亲鼓励得更起劲了。
而过了这么会儿,见圣主还没回来,卿衣把门一关,欲要开启她雄心壮志的第一步,便听极轻的脚步声响起,她回头一看,居然是俞流。
“你还没走?”卿衣立即明白,原来刚刚圣主是被他引走的,“圣主呢?”
俞流道:“我让他回他原本的地方了。”
卿衣道:“他身上的铁链……”
俞流道:“我找了新的给他锁上了。”
卿衣不自觉流露出羡慕的目光。
想引就引,想锁就锁,她什么时候也能这么随心所欲地对圣主?
正想着,俞流走近,低声道:“以后别让他进来。”顿了顿,声音更低,“我会吃醋。”
第75章圣女专心事业6
卿衣一听就知道,他见过石室里那幅画了。
不知道那幅画怎么样了,是被他毁掉,还是被他带走,抑或是留在原地没动?
卿衣想着,随口答道:“圣主武功高强,他进来,我拦不住。”
俞流道:“我替你拦。”
卿衣道:“你这话是何意,你要留下来?”
俞流嗯了声。
看他这意思,似乎打算留上三个月。
卿衣道:“你是盟主,这么久不回去,不会出事吗?”
俞流道:“不会。盟主也需要闭关。”
卿衣听了就笑了。
这托词找的。
全江湖的人都以为盟主在为冲击更高境界而闭关,岂料盟主正在他们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的圣宫里同圣女醉生梦死……
“留下来的话,你得小心。”卿衣说,“除我以外,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你。”
像衣食住行,她顶多给他住,别的只能他自己想办法。
俞流道:“我明白。”
俞流就这么三言两语地留在圣宫。
不过他留下归留下,卿衣却不打算成天陪着他。
春.药才发作过,她正是有些疲累的时候,加上刚刚被圣主激发了斗志,她再同俞流简单说了几句,便往榻上一坐,闭目静心修习内力。
俞流缓缓打量她这处住所。
圣宫圣女,最主要便是一个“圣”字。
因此这儿不像寻常闺阁那般处处透露出女儿家的娇气,入目所及尽是冰清玉洁的寡淡,好似多出点别的颜色,就会玷污那种“圣”。
俞流出身名门,自小便被教养着见多识广,是以他少时曾见过上代圣女,再往前一代的也见过。若说那两代圣女与这里的“圣”可谓相得益彰,那么卿衣便与“圣”截然不同,甚至完全相反。
她不适合当圣女。
以她对武学一道的热忱,她更适合当圣主。
俞流想着,以不会惊扰卿衣的动静,铺开从石室里带出的那幅画。
红衣白裳,绝代佳人。
明知这画出自圣主之手,他该立即毁掉,可偏偏看到的第一眼,他没毁,这又看第二眼,他也生不出毁画之心。
倒是日后该重作一幅新画才是。
俞流收起画,随意寻了处矮榻坐下,不久也闭目敛神,室内一时静悄悄的。
直至系统喊醒卿衣,说到了午饭时间,卿衣睁开眼,恰巧俞流也清醒过来,卿衣望着他,一边抬手拉铃铛,一边说道:“我这儿饭食不多。”
俞流道:“我自有办法,你不必担忧我。”
卿衣说:“那我就不管你吃饭了。”
俞流颔首。
伺候圣女的人已然知晓圣女这次回来后,比以往更加热衷练功,用饭也极是准时,因此铃声响后不过半刻,侍女便送饭进来。
早在侍女推门的那刻,就已经隐在帐后的俞流目光一扫,圣女所用饭食不仅量少,荤腥也少,多为蔬菜瓜果,喝的则是采制而成的花露。仿佛圣女不仅仅是圣女,更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侍女备好碗筷便出去了。
俞流走过来,问卿衣:“够吃吗?”
“还好……就是肉太少。”
卿衣说着,拿筷子戳了戳连盐都舍不得多放一点的清淡菜色。
她虽然没到无肉不欢的程度,但长久闻不着肉味,是个人都会馋。
至少连着吃了这几天,她已经开始想念鸡鸭鱼肉了。
俞流说:“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卿衣点头。
不像圣主说去去就回,结果一去不回,俞流说很快,真的是很快。
卿衣饭还没吃完,他就回来了。
他手里提着个食盒,打开来,里头盛着好几样菜,荤素搭配得刚刚好。汤是鱼汤,熬成乳白色,扑鼻的鲜香。
俞流盛了一小碗鱼汤给卿衣。
卿衣接过,挺烫的,应该是刚做的。她问:“你哪来的这些?”
圣宫厨房虽也做荤菜,但按照规矩,一日只能做一道荤菜,像这食盒里加上鱼汤整整三道荤菜,绝不是从圣宫厨房顺来的。
果然,俞流道:“我让人送的。”
卿衣问:“送?”
俞流道:“山下的村民很好说话。”
卿衣懂了。
圣宫是邪门歪道不错,但也同别的门派那样,需要外出打理生意,来维持各种用度。有人为了方便,便在离圣宫最近的地方寻了落脚点,久而久之,落脚点变成村庄,圣宫默许纳入庇护范围,这就有了俞流口中很好说话的村民。
“一日三餐都给你送?”卿衣问。
俞流嗯了声:“我付了足够的银子。”
负责送饭的孩子还算机灵,到达约定好的地点,还知道用树枝草叶将食盒掩起来,掩完就带着狗跑了,绝不多留。
至于约定的地点,则是俞流根据上次卿衣画的地图,又去到实地仔细观察过,才选的一处常年无人经过的极为偏僻之地。只要那孩子小心些,纵使被圣宫人发现,也能找借口轻易脱身。
卿衣听了说:“你想的还挺周到。”
俞流说:“吃吧。”
食盒里有切好的半只烧鸡,俞流将其中的鸡腿给了卿衣。
卿衣也不同他客气,接过就吃。后又分走一只鸡翅膀,鱼汤也盛了第二碗。
吃饱喝足,卿衣没忍住喟叹一声,这才是人吃的饭。
开窗散了会儿味,卿衣再度拉响铃铛,侍女进来收拾走碗筷,留下一壶清茶。卿衣很大方地把清茶分享给俞流。
闻香识茶,俞流一下便闻出这是生在雪山上的一种茶叶,稀少且昂贵,好些大门大派的掌门都喝不起。然而在圣宫,却只是圣女每日饭后用于消食解腻的饮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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