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先生再一次登上他才刚刚离开的舞台时,那种感觉又不一样了,他站在舞台上,面向观众的时候,竟然真的产生了一种他是偶像而不是玩家的感觉。
但是这种大逆不道的感觉很快的消散了。
他哪里是偶像,他,以及所有的玩家只是踩着他人鲜血拾级而上的任务者,抛开活着,目前应该都没有什么宏大的理想和目标了。
所以他偏头看了看意外的似乎很享受粉丝的欢呼和尖叫的先生,觉得奇怪。
主持人是左莉莉,一样的美丽动人,拿着一把看起来就很是不方便的金属质麦克风。
那么,今日就是偶像训练营的收官之日了,我相信,也坚信,这将是你们今后将会铭记一生的重要时刻
吴闻的头又向旁边转了转,另外两个玩家,他并不太熟,没有看见白鹭飞和林天赐的身影。
那么他们应该是死了吧。
他觉得难以想象。
白鹭飞看起来是那么优秀又耀眼的人,他怎么会死?还有林天赐那小子又出了什么事?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究竟还发生了多少荒唐的事情?
左莉莉神采夺目,很能调动现场的气氛,粉丝都是一脸兴奋的模样。
吴闻觉得他也应该高兴的,毕竟今天一过,即使稀里糊涂,他也就彻底和这个任务saygoodbye了。
但实际上他觉得五内俱焚,不知怎么的焦躁、心慌,脑子却越来越麻痹大意。
他脸上的肌肉也放松了许多了。
以至于他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丝毫没有了镜头前恐惧的毛病,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和旁边的纪窃生交谈起来。
你完成这个任务之后,想要干什么?
嗯?纪窃生愣了一下,然后问道,你要做什么?
唔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两个任务中间间隔的时间有些短,想修整一下。
也行,不过我想来找你。纪窃生笑了一下,笑容暖融融的,几乎和在古镇时的模样如出一辙。
啊,那再好不过了,不过要是可以的话,我想到的是,不该是我们两个人啊,应该是三个人见见面才对。吴闻想,不知道阿几怎么样了,出任务了吗?还活着么?可以的话,和先生见见面,然后商量一下,他想在现实中找找他。
嗯?纪窃生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三个人?还有谁?你统共认识的也就这么些人了,你别告诉我是白鹭飞和林天赐。先生的眼神怪怪的。
你在说什么。吴闻目光变得有些深沉,他说话的语气也有些变味了,上个任务结束的时候不是说好了三个人要见面吗?
哦?纪窃生笑了下,好啊,出去的时候,你把地点告诉我,咋们约好了就在那里碰头吧。
吴闻没再说话,他闭了嘴,沉默了一下,轻轻的嗯了一声。
左莉莉笑着说着话,已经到了成团宣誓环节了。
只要他们每个人表示将来属于这个偶像团体,并且发布自己的入团宣言,承认将于自己的团员一起努力,就算是达成了入团条件了。
话筒次第从左边往右递过来,他看着这些神采飞扬的少年,和拿着闪着机械光泽的厚重麦克风的手,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我宣布,我从此归属于××偶像团体,作为团体的成员,和我的队员们一同奋斗,创造属于我们的美好。
纪窃生说完了,期待的看着吴闻。
他礼貌的笑了笑,接了过来,甚至还罕见的,亲昵的搂住了纪窃生的腰。
他觉得自己紧张得有点冒汗了,接到手中的话筒如他所想的一般沉重,很是坚固的样子。
他松了一口气。
我会努力的。吴闻笑了笑,看着台上和台下愕然的成员、主持人和观众,以及愣怔的纪窃生。
你是不是不记得我刚才说了什么?记不住台词?先生关切的问了一句,却显得有丝着急你跟我说
可吴闻摇了摇头,突然扣紧了纪窃生的腰,闪着金属光泽的麦克风就狠狠的砸在了长着纪窃生面貌的头上。
只一下,金属的棱角就锤开了太阳穴,血,混着脑浆流了一地。
他还堪堪搂着先生,却残忍的,狠毒的一下一下将那颗他熟悉的头颅锤了个稀烂。
然后毫不意外的,看见了远远站着沉默着的所谓已经通关了的玩家,和不动神色的左莉莉,以及坐在底下的粉丝们。
他们面色冷漠的,看着他,将自己的队友残忍的杀害了,却完全无动于衷。
直到当啷一声,沾着黄红污渍的麦克风掉在了红色的水渍里的时候,吴闻才脱力的终于停下。
他还记得那东西敲打在人的头骨时,入肉的力度,和头骨发出的钝响。
恶心,害怕,无助,疯狂。
那是他,他杀了什么东西。
好在的是,那东西不是真的人类。
但他还是忍不住的红了眼眶。
看着舞台下的人群露出无趣的表情慢慢褪去,舞台上的人也慢慢消失。
他一转眼,已经回到了更衣室里了。
更衣室里,大体还保持着之前的模样,他苍白着脸望过去,白鹭飞还是站在那个角落,只是他脑袋上细密的冒出的虚汗,更像是因为看见了他而引起的。
吴闻迟钝的,发觉自己鞋子似乎泡在粘腻的水泊里,他慢慢下移了视线。
在那水泊里躺着一个人形的物什,他不需要确认就知道那是谁。
他知道,他杀了陆易。
第38章死亡偶像训练营18
这吴闻缓慢的往后退去,让汲满了腥臭液体的鞋子离开了那片水泊。
白鹭飞眼神闪烁,虽是强装着淡定,但吴闻确认,他分明看见了白鹭飞眼里的震惊,以及面孔上隐隐包含的提醒意味。
惊讶能够理解但是,白鹭飞偷偷朝他做的手势是什么意思?OK?
呀!有人咋咋呼呼的叫了一声。
吴闻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不止是白鹭
飞,几乎换衣间里的所有人都在恍若痴傻了一般的紧盯着他。
他皱了皱眉。
呀!你你不是
有一个毛寸的大男孩跑到他面前,刚刚的声音是他发出的。
他似乎想确认什么,但随即又在担心什么,不敢靠得太近。
是林天赐。
你不是林天赐咬了咬牙,才终于轻轻的把抓心挠肺的疑问给问了出来,你不是死了吗?
死了?吴闻重复了林天赐的话,脸上流露出做梦一般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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