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就算有旧仇也不能在人家婚宴上闹,多不吉利。

村民们纷纷去拉架。

有人就劝汪雪兰:妹子,你冷静冷静,有事儿私底下说,闹起来不好看。

汪雪兰看看一边的新人和赵满月,扔了石头,又朝温大山唾了一口:你给老娘等着,事儿还没完。

温大山被砸得头破血流,一肚子的气:你到底是谁啊?

你不是说一辈子都爱我吗,汪雪兰蹲下身,啪啪两个耳光甩在温大山脸上:这才过了多久,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他年轻时满口花花骗过的女孩多了去了,几十年都过去了,谁还记得清?

汪雪兰看他那样儿就知道没想起来,气得又是几个耳光甩过去,温大山被打得肿成猪头,牙齿也松动了,还吐出一口血,他终于想起谁会这么恨他了:你你是汪雪兰?

汪雪兰笑了:是我。

温大山:

娘的,这女人年轻的时候细皮嫩肉,又白又瘦,一身白花连衣裙,美得跟仙儿似的,谁成想老了变这幅鬼样。

虽说当初是他对不起她,可这么久了,也该忘了吧。

汪雪兰忘不了,她以前是眼睛被鬼迷了才看中温大山,被哄着偷尝禁果,未婚先孕。

这没良心的畜生约她出来说会娶她过门,却骗她喝了芦荟汁。

孩子流了,她大出血伤了根,再也不能生育。

父母也嫌她丢人,随便找个男人就把她嫁了。

她那段时间苦得像泡在黄莲汁里。

第一次嫁的老公嫌她不是处,离了。

第二次嫁的老公嫌她不会生,也离了。

第三次嫁了个好人,爱护她,呵护她,轮到她心里过不去那个坎,她多想给老公生个亲生孩子。

吃药扎针搞了十多年,还是怀不上。

老公走在外面都抬不起头。

这畜生倒好,拍拍屁股跑了,在外面过得不知道有多潇洒。

温大山其实也内疚过一段时间。

他十几岁时心还没黑透,搞出人命心里慌,被老娘一诈就说了实话。

温姥姥快气死了,她一辈子没造过孽,怎么就生出个骗小姑娘的畜生。

当时风气还不开放,小姑娘未婚先孕可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她气过了就劝着儿子赶快去汪家提亲,争取在显怀之前把婚结了。

到时候孩子生出来就说是早产。

温大山不乐意,他对汪雪兰没什么真心,就是觉得人好看又好骗,想随便玩玩。

要是结了婚,他就得辍学打工养女人和孩子。

凭什么?

汪雪兰那么好上手,说不定孩子不是他的。

加上老娘又在一边骂,他脑子一昏,想出个歪点子---把孩子打了。

去医院打胎要钱,他没钱。

而且汪雪兰肯定不愿意去。

想起偶然听人说孕妇不能吃芦荟,吃了可能会导致流产。

他就去弄了些芦荟汁,加在银耳汤里送给汪雪兰,说给她补身体。

汪雪兰还很感动,觉得自己遇到了对的人,一口气喝了,喝了没多久就感觉肚子疼。

血顺着她大腿往下流。

温大山看着血慌了,到底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舍不得还是有一点的,他木愣愣的站着,看着汪雪兰倒下去,倒在血泊里。

满眼都是鲜红色。

好像有婴儿在他耳边哭,在向他索命。

他怕极了,转身就跑,跑回家砸了老娘的钱柜,拿钱坐火车走了。

汪雪兰眼睁睁看着口口声声说会娶她的人跑远,呼救声越来越弱,身上越来越凉。

她以为自己要死了。

幸好过路的婶子将她送到医院。

那婶子是个良善的,没把她流产的事儿往外说,不然她肯定嫁不出去了。

第一次结婚后她没过上一天好日子,男人天天打她,骂她是在外面卖的鸡,要和她离婚。

她不敢离,要是因为这个原因离了,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只能哭求。

后来社会风气开放,终于离婚,遇到的第二个男人又出别的幺蛾子,还是没能安生过日子。

可以说她半辈子都被温大山毁了,怎么可能不恨?

温姥姥倒是还来找过她,也给过她钱。

她没要,冤有头,债有主,当儿子的造孽不能算老娘头上。

温姥姥也是苦命人,早年丧夫,含辛茹苦把儿子拉扯大,儿子却不是个好东西。

跑就跑了吧,还连累老娘被人骂命硬,克夫又克子。

温大山莫名其妙不见,有村民就猜测他是被温姥姥克死,偷偷埋了。

说得有鼻子有眼,附近几个村子都知道。

还是村长出面说温大山出远门打工去了,这才止住谣言,不然温姥姥说不定得被闲话逼死。

可谣言止住没多久,新的闲话又甚嚣尘上,不是被克死,突然出去打工总得有原因吧。

那时还没掀起打工潮,大家都不愿意背井离乡,独独温大山一个人走了,肯定是老娘性子差,不容人。

亲儿子都不肯和她过,这得是多歹毒的人?

可以说温姥姥因为儿子起码白白被别人指指点点了七八年,也就是后来新的八卦又出来了,大伙儿才把她忘了。

打完人,汪雪兰还把温大山提来的礼抢了。

温大山理亏,没敢说什么。

温芳芳没忍住:这是送给赵家的,你不许拿。

汪雪兰瞪她一眼,温芳芳怂了。

围观的村民也看懂了,原来是感情纠纷啊,这种事儿外人不好插手。

看温大山那样儿,又秃又丑的,还能惹感情债,啧啧,真人不露相。

卫延心里爽得不行,狗男人对便宜舅舅心慈手软,烦得不行了也只是避开,换他早就揍人了。

其实最开始他还猜测过温大山压根不是温姥姥的儿子,而是八叔见自家亲戚过不下去,故意带到他们家碰瓷的。

但狗男人那么信任八叔,他没凭没据也不好乱说。

后来温芳芳养回来之后,狗男人又说看着很像姥姥,他就只有把猜测埋在心底了。

汪雪兰还没出够气,但赵满月是她男人的亲戚,两家不在一个村,平时不走动,但面子还是要给的,她理理头发,把自家带来的礼递给赵满月:满月啊,你三哥脚扭了,今天来不了,实在对不住,我也得回去了,他一个人在家捞不着饭吃。

来都来了,这么急着走干嘛,吃了再走,等会儿给三哥带些回去呗。

赵满月本来还有点不高兴,但将荷叶掀开一条缝,发现篮子里面竟然是满满一篮子鸡蛋,顿时就乐了。

不了,不了,汪雪兰瞥了温大山一眼:看着他我也吃不下,先走了。

赵满月假意挽留了几句,才美滋滋的将篮子提回自己屋,明儿开始,每天早上给儿媳做碗糖水鸡蛋吃。

至于地上的温大山,她懒得管,本来就不熟,还是看在温如昫的面子上才请的,就带了一篮子红薯,也好意思一家三口都来,她才不想招待。

温如昫假装没看见舅舅的惨状,雪兰婶子是个好人,以前看见他了经常摘自家地里的菜给他。

他舅舅真不是个东西,做的事儿没一样让人看得过去。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吃完没闹新娘,温如昫就拉着老婆赶紧走了。

卫延感觉今天的红薯格外的香甜可口,天是那么蓝,草是那么绿,偷粮食的麻雀都那么可爱,一切的一切都格外顺眼。

他抱紧男人胳膊,嗲声说:昫哥,我好爱你。

温如昫左右看看,小声回:乖,我也爱你,老婆真是太爱撒娇了。

红薯玉米不顶饿,回家午休了一会儿,卫延又好心情的做了些午餐肉卷,用牛皮纸抱着给狗男人带去果园。

五个肉卷,温如昫只吃了三个就感觉饱了,剩下两个挂在铁门把手上便担着桶去溪边挑水。

真累,以前买米吃的日子多好,本地大米就二块三一斤,找同村熟人买还能再便宜一点。

种果树多轻松,栽下去根就越扎越深,都用不着怎么浇水,地实在太干了也还有抽水机可以用。

gu903();哪儿像现在,挑水都耗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