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昫轻手轻脚的走到他身边,迅速把人捞怀里亲:延延。
卫延吓得心跳加速:要死啊,干嘛吓我?
温如昫嘿嘿傻笑,老婆惊慌失措的样子真可爱。
卫延推开狗男人又亲过来的脸:快去洗澡,拿碗舀饭,我要饿死了,胡子都不刮,还想亲,想得美。
好好,马上去,延延,下次你饿了就先吃,别等我。
卫延哼了一声,不等,好晚上又装委屈借口折腾他是吧,他才不上当。
温如昫老老实实去院子里洗澡,废墟里忙活一天,身上又是泥又是汗,都馊了,活脱脱一个流浪汉,在卫生间洗说不定会把地漏堵上。
井边有卫延从储藏室里翻出来的一个大号塑料收纳箱,这收纳箱之前是拿来装衣服被褥的,材料带毒,拿来装洗澡水可以,喝就不行。
上午倒进收纳箱的水已经沉淀变得清澈,加上晒了一天,水暖暖的,洗起来还有点热。
温如昫美得摇头晃脑,老婆真贴心。
把自己搓干净,换上白天洗晒过的睡衣,温如昫才去舀饭,小瓷碗是老婆的,大瓷盆是他的。
要是还能再添一个小碗就好了,年头这么差,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捡个弃婴养养,一家三口想想都很美。
终于开吃,卫延筷子只往嫩南瓜丝盘子里伸,他最近有点苦夏,对往日爱吃的猪蹄和酱牛肉提不起兴趣。
温如昫好说歹说才哄着吃了一块儿肉。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老婆腰都细了,他有时都怕一用力就弄折了,得弄点好吃的给老婆开开胃:延延,明天下午要不要去采菌子?
要,卫延正闲得无聊,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贱得慌,闲着不好吗,有肉吃不香吗,他偏生食欲不振浑身不对劲,上辈子这时候他过得水深火热,找口吃的都难,哪儿有空矫情这些。
那下午你换长衣长袖,在家等我,隔壁村有片上百年的青杠树林,他们村时常会有人背着背篓过去捡柴和采菌子。
青杠树枝当柴或烧炭都是极好的,砍伐过的木桩腐烂过后还能长出菌子,运气好或许还能长灵芝。
只要空气湿度足够,这些菌子一天就能长两茬,早上采摘过,下午就能长出新的。
不过长出来的菌子种类太多,五颜六色,有的有毒,有的无毒,不熟悉的人很难分辨。
起码村里的年轻一代,除了他就没几个人分得出来。
穿长袖干嘛?卫延问,天儿这么热,什么都不做都能出一身热汗,还穿长袖上山,不得热死。
树林里蚊子多,山蚊子,毒得很,咬个包四五天都不一定能消。
好吧。
卫延应了,想到明天要出去玩,他高兴得不得了。
这天晚上,他早早就睡了,睡前狗男人伸过来的手都被他拍到一边:不做,我怕明天腿软。
温如昫黏过来,下巴搁到老婆肩上:不怕,我背你。
卫延装没听见,闭着眼睛不说话,装了一会儿竟真的睡熟。
温如昫听着老婆平稳的呼吸声,叹了口气,也睡了。
废墟里的尸体已经挖完,今天上午要做的就是去山上砍柴回来焚烧,不烧的话,尸体腐烂滋生大量细菌说不定又会闹瘟疫。
这次不仅是几个年轻人干,而是全村每一户都出一个人去砍柴,交够数量,才能回家做自己的事儿。
毕竟羊毛不能总逮着一只羊薅,薅急眼,下次就使唤不动了。
有村民不懂,倚老卖老不乐意去砍柴,八叔也不客气,直接把和他带亲缘的尸体搬他家门口,自己看着办。
农村人都比较信鬼神,又带着亲,总不能真不管,单独烧还不如集中烧,也能省点柴。
闹腾的村民不闹了,老老实实把尸体搬回去,灰溜溜的上山。
也有人不愿意集中烧,这种多半是死者的直系亲属,八叔就让他们把尸体领回去,单独烧了立个坟也好。
熊熊大火映红半边天,村子里飘荡着一股焦肉味儿。
估摸着狗男人吃不下肉,卫延中午没弄荤菜,就拌了个凉面。
面条是手擀的,粗细不匀,但胜在黄瓜丝鲜嫩,豆芽水灵灵,调料也放得足,吃起来还不错。
本来温如昫围观了整个烧尸过程都吃不下了,看见酸辣可口的凉面还是吃了一大盆。
辣得大汗淋漓,心里那点莫名而来的憋闷也散了。
饭后温如昫就去果园把剩下的杂草拔了,果树也砍了,每个品种就剩一颗,留着给老婆吃。
空出来的位置他准备挖出来种玉米、花生和水稻,玉米花生种起来简单,水稻有点麻烦,土改成田是件有难度的事儿,得一遍遍灌水,看哪儿漏了就去糊上,费时又费力。
这时候也没抽水机可以用,水全靠人去溪里挑。
卫延下午三点多去给狗男人送了一次绿豆汤,汤是上午熬的已经凉透,喝起来凉快又解暑。
温如昫在桶里洗了手,接过水壶猛灌一通,爽:这么热的天,小心晒伤,明天别来。
你少管我,不识好人心,就要来怎么了。
好吧,他们家老婆最大:下次出门记得带草帽。
知道了,卫延不耐烦的摆摆手,跑去看墙边的草莓,果子小小的,呈淡粉色,已经能闻到甜香:草莓还有多久能熟?
想吃?
嗯。
明天就能熟,老婆要吃,不能熟也得催熟。
吃不上草莓卫延就去摘了点樱桃。
许多成熟的樱桃都被麻雀啄食,他选了半个小时才选到一捧完好的,颠颠的跑去坐在边上,看狗男人挖地。
温如昫就穿了件汗褂,古铜色的皮肤在烈日的暴晒下显得更黑,他大力挥着锄头挖树根,汗如雨下。
挖出来的树根和砍下的果树堆一起晒着,等干一些再拖回家。
卫延也在基地种过地,他知道这看起来简单的事情,干起来有多辛苦,往往劳累一天,腰酸背痛,手也被磨出血泡。
可时间不等人,活儿还得继续干,磨出的血泡又被磨破,发炎流脓,愈合,然后继续磨出血泡,周而复始,直到手心长出厚厚一层黄茧。
有茧了,也不代表万事大吉,仅仅是手不被磨破皮,累还是一样累,他经常累得路都走不动,肌肉里乳酸堆积,抬一下手就疼得他眼泪直飙。
昫哥,再歇会儿,过来吃樱桃。
我不吃,你吃吧,温如昫擦了一把汗,他得加快速度,早点把活儿干完好陪老婆去采菌子。
四只小鸭崽凑过来,嘎嘎叫着想吃。
卫延没喂它们,用几十块钱一斤的樱桃喂鸭,也太浪费了点。
见讨不着食,四只小鸭崽摇摇晃晃的就走了,东琢琢小虫,西琢琢草叶,时不时拉上一泡,给这片土地施施肥。
果园外喧闹起来,很多人在喊。
抓贼啊,抓贼啊。
快来人,抓贼。
他们村几十年都没出过偷盗的事儿,温如昫扔下锄头赶紧带着老婆去看热闹。
贼已经被赶来的村民制服,拿绳子绑了扔在地上。
是一个年轻女人,身上有点脏,但看起来模样还不错。
女人满脸泪,不住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饿得受不了。
有年轻男人看着就心动了,这年头男女比例失衡,农村打光棍的太多,猛然看到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难免有点怜香惜玉,声音也温和起来:你从哪儿来的?
我是镇上的,我家房子震塌了,家里就我一个活下来,现在也没饭馆吃饭,我实在没办法。
gu903();镇上情况怎么样?问这话的是个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