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澜笙抓过手机,蒋经年先后发了两次信息,都撤回了。
这人,闲出花儿来了,她刚想丢开手机,蒋经年又发来一条,写着:还是明天见面再说吧,正好你还欠我顿饭,明天拍完广告一起吃饭吧。
夏澜笙:你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吃货啊,一顿都不落。
蒋经年:人是铁,饭是钢。
夏澜笙:那就明天见,没事别老给我发信息,好久没拉黑你,忘了是不是?
对方正在输入。
上面显示了半天,最终就过来三个字:知道了。
最暴躁的脾气下写了最怂的话,乖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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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卷倒在母亲身边玩的开心,极为偶尔咳嗽两声,夏澜笙察觉到他的小脸有点红。
“有点着凉了,本想给他吃点药,他也不吃,就晚上给他擦身体了。”温华芝也是无奈,何嫂虽然懂方法但毕竟大户人家的孩子,她不敢轻易喂药,尤其是没有妈妈的同意。
“翁医生怎么说?”
“她说可以吃我才开的,免得孩子遭罪,这两天好多了,就是晚上咳嗽得厉害点。”
夏澜笙让母亲拿来冲剂,蛋卷闻到淡淡的药味,小脑袋立刻埋进母亲怀里。
“可聪明了,一闻就知道。”温华芝无奈,夏澜笙有招,让何嫂放在奶瓶里,蛋卷一看是奶瓶,小嘴咂咂,想裹。
可是母亲在身边,奶嘴对于蛋卷没有吸引力,“等他饿的时候再说。”
入了夜,蛋卷迷迷瞪瞪困了,睡前他奔着母亲的胸口使劲儿,看那意思,是必须得整两口母乳才肯睡。
夏澜笙由着他裹,等小崽子中途歇口气的功夫,她偷偷将奶嘴抵过去。
蛋卷从上次夏澜笙离开,喝奶就养成了不算好的习惯,他吃一会休息一会,一定要吃个两三波才算完事。
温华芝和何嫂都理解蛋卷,这是粘着母亲的意思,没事裹两口,想确认母亲在身边,夏澜笙也就没硬逼着蛋卷改掉习惯,毕竟她离家时候居多。
困得直迷糊的蛋卷,这用力一裹,还没感觉出不对,等到喝两口咂摸出味道来了,原本惬意眯着眼现在瞪圆了,一脸惊奇地看着母亲,心中大概是在想:妈妈的味道怎么变惹!
夏澜笙好笑地凑过去,小家伙再次喝到母乳,他还是懵懵的,味道是对的啊。
可过了一会,又不对了。
夏澜笙交替喂奶和冲剂,总算是给蛋卷吃完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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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夏澜笙收拾妥当,坐上温天骄的车去酒店拍广告,彭春娇没细说,只说和蒋经年一起拍,到时候听他的就行。
夏澜笙不想和他搭话也就没细问,一下车有点惊到了。
酒店正前方花团锦簇,彩旗飘飘,现场人山人海,不乏影视圈里的大咖班德华,裴弘辛等资深前辈,还看见了高修明、及现任市政府领导。
赫连野已经从里面迎出来,黑西装白衬衫,看上去特别像社会大佬要出道,紧跟着后面还有个撞色西服更扎眼的大佬,她偏头一看,是蒋经年。
这两人,还真是够高调,蒋经年身后出来一位长者,阳光刺眼夏澜笙眯着眼才看清,这不是她爹吗?
为什么亲爹会出现在这里?!
现场不时有人跟她打招呼,反倒是亲爹扫了她一眼,跟陌生人的擦肩而过,蒋经年定在她身边,伸出手邀约道:“阿笙,走吧。”
“往哪走?”夏澜笙茫然,不是要拍广告吗?
“剪彩。”蒋经年从温天骄手里挽过夏澜笙,赫连野旁边打趣,“好像要结婚交接仪式。”
可不是么?夏澜笙以为拍广告,自备礼服过来的。
一上午广告还没拍,已经拍了一堆照片,海京开元酒店开业庆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新开的。
等外面的热闹散了,夏澜笙才随着蒋经年往酒店里面走,中国古朴的园林风格设计,入目苍松翠柏,高山流水,翠绿山林让人眼前一亮。
夏澜笙总算有功夫歇口气喝口水,“今天广告到底拍不拍?”
“拍。”蒋经年等她喝完水,伸手邀她先去早就准备好的VIP客房,拍摄团队一早在楼下等着。
清场之后,拍摄从正门开始,夏澜笙挽着蒋经年的手臂,低声说:“到现在你也没告诉我,今天我们拍什么?”
“一起睡觉。”
“什么?!
“拍我们一起睡觉的画面。”
“……”
真的,她错了,她真的错了,她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过来,她一开始不答应过来,她现在就不会和狗男人同床共枕,如果没和狗男人同床共枕,她就不会沦落到这么一个被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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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全方面展现酒店的特色,两个人不仅要试睡,还要体验浴室和阳台上的日光浴。
夏澜笙心里别扭,可已然站在这里,就大大方方地拍摄,幸好是蒋经年没有超出尺度的要求。
蒋经年自己倒是大方,裸着上身出镜,身材让在场拍摄的人都感慨,这到底是怎么保持的啊!
夏澜笙坐在阳台浴缸旁,指尖划过男人的腹肌,男人扬眸望着她,摄影师直喊:“很好很好,保持住,经年这时候抬手勾住澜笙的脖子,动作要慢,要美!”
指导完蒋经年,摄影师又喊话夏澜笙,“欲拒还迎,要的就是情侣之间的逗趣调情,澜笙差点味道,再撩一点。”
夏澜笙心里腹诽,要求真多。
面上,夏澜笙展现专业的一面,她嘴角勾着笑,缓缓靠近,美目流转荡漾温情。
那双漂亮的眼睛仿佛会说话,像是有一种钩心摄魄的能力,蒋经年望着专注的双眸靠近。
夏澜笙微微闭上眼睛,垂眸时低垂的睫毛轻颤,颤得蒋经年的呼吸乱了,身体也开始挣脱束缚。
一个水到渠成的吻,呼之欲出。
“卡!”摄影师满意地叫停,男人蹙起眉头,似是不悦。
夏澜笙眸光一滑,注意到某处凸起,她嗔怒地瞪了一眼。
男人难得羞赧,坐起身扯过浴巾,咳嗽一声赶紧去浴室冲澡了。
不要脸的狗男人,还好意思起反应!
蒋经年也是羞愤万分,他进了浴室,低头盯着镜子里渐渐怒气腾腾的家伙,他压抑地喘口气,他早晚有一天要憋疯。
拍摄结束,夏澜笙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她刚坐进车里,收到蒋经年的信息:我们约好今晚一起吃饭。
夏澜笙忙得忘记,她实在太累了,提议改天,男人却坚持:我有话要跟你说。
夏澜笙直接打过去,“就这么说吧,我真的好累,明天还要回片场,今晚我想好好休息,你到底要说什么?”
手机那头的男人久久地沉默,夏澜笙不耐烦准备挂断时,男人深吸一口气的声音传过来,低沉的嗓音像是在极度克制和压抑自己,“阿笙,只要你同意复婚,我会把你的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
噗……夏澜笙心里笑喷了,笑过之后又想骂人,去你老子,那就是你的种!你还跟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我的委屈跟谁说?
“你想得可挺美,门都没有。”夏澜笙直接挂了,男人半天回不过神,看看手机,确实挂了,他气得差点跳脚!
作者有话要说:蛋卷:傻爹,我就是你的呀!【崽崽日常替傻爹惆怅.jpg】
蛋卷:差点成黑户惹。【哼唧.JPG】
夏安澈:大家好!我是一只可爱的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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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男人,你怎么好意思哦?居然还有反应惹?
蒋经年:憋了太久……【心里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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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做自己的孩子?哈哈哈。
蛋卷:今天又是傻爹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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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注:真的,她错了,她真的错了,她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过来,她一开始就不答应过来,她现在就不会和狗男人同床共枕,如果没和狗男人同床共枕,她就不会沦落到这么一个被动的地方……
上述内容参考《武林外传》佟掌柜经典台词改编,原版是:额错咧bai,额真滴错咧,额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嫁过来du,zhi如果额不嫁过来,额滴dao夫君就不会死,额滴夫君不死,额就不会沦落到这么一个伤心滴地方,额不沦落到这么个伤心滴地方……【陕西方言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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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小可爱看过这个不?
第94章papa
夏澜笙挂断电话,爆笑不止,温天骄都看傻了。
夏澜笙笑到飙泪,她大概可以才想到狗男人历经怎样复杂的心路历程,从昨天躲着她到现在,他起初必定是想着无法接受她和“别人”生了孩子,可是最终他又没办法,不得不低头。
夏澜笙心里,莫名地有点爽了。
用你的种,来虐你,天道好轮回,老天爷很懂得虐人的道理,用儿子虐老子,活该。
晚上,夏澜笙回家逗儿子,还一阵阵的想笑。
何嫂只看着夏澜笙一阵阵回味似的笑,也笑着问:“澜笙遇到什么好事了,回来一直笑。”
夏澜笙摇摇头,这份快乐,别人不能懂,夏虫不可以语冰,她独享就好了。
温华芝准备走了,夏澜笙送她下楼,亲妈舍不得女儿远行,可明天夏澜笙还是要回到大西南继续拍摄。
“孩子你就放心吧,有我在呢。”
“辛苦您了。”夏澜笙挽着母亲的手臂,跟她说了今天在开元酒店见到亲爹的事,“您问问什么情况。”
温华芝嗯了一声,抽出手臂揽过女儿的肩膀,“你可是又瘦了,自己要注意身体,家里的事,你别就操心了。”
娘两下了楼,夏澜笙陪着母亲往外在,她今天把车停在云水庄园外面了。
11月的海京市夜晚微凉,空气清爽,路灯下母女两挽着彼此慢慢走着。
“真快啊,蛋卷都出生都7个月了,”温华芝轻轻拽了下女儿,柔声问:“老这么藏着也不是个事儿,等开春了,我还想抱他多下来呢。”
确实,夏澜笙考虑个这问题,“我不会一直隐藏的,等我足够强大,等我可以为蛋卷遮风挡雨,等我儿子可以为拥有我这个母亲而自豪时,我就顺其自然,但是现在不行。”
夏澜笙想得很清楚,她和蒋经年不会复合,她可以不计较别人如何看待她,但是她在意儿子的感受。
一个单身妈妈带着儿子,有人说闲话,她必须强大到让那些人闭嘴,那样儿子才能在健康良性的环境下成长。
“我最近听天骄说,姓蒋的人还不错,也不知他受谁蛊惑了。”温华芝对弟弟的说辞很不满,夏澜笙忍笑,“行了,妈,舅舅天天跟着我到处跑不容易,您别给他施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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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口,温华芝不让夏澜笙送了,她目送母亲出门,车子离去,她慢慢往回走。
夜晚的空气不错,时间太晚不宜夜跑,她边往回走边向之前发现狗男人的地方张望,这一望真看见个人影。
离得远,夏澜笙看不清,她思忖片刻翻出手机,发了条信息:明天几点出发?
不远处冒出一抹亮,还真是蒋经年。
这家伙真的住在这里了吗?夏澜笙躲在花丛后,打算也跟踪一回。
蒋经年回复很快:8点。
再无其他,啧啧,狗男人生气了,夏澜笙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蒋经年气得没辙,她心里特别爽。
夏澜笙也不发信息了,打算蹲一会看看,如果男人一直不走,她就放弃跟踪,毕竟儿子比他更有吸引力。
夏澜笙静待5分钟,耐性消磨殆尽,算了。
夏澜笙刚转身,听见不远处传来脚步声,蒋经年起来了。
夏澜笙身子一矮蹲下去,男人的身影从她前面的花坛绕过,一直云水庄园的小区走去。
夏澜笙猫着腰,跟大型猫科动物似的,躲在树根下,每当蒋经年要回身,她立刻蹲在树下不动了。
一路跟踪,夏澜笙看他的路线,是奔着她家隔壁那一幢别墅去的。
以往夏澜笙真没注意邻居,估计母亲也没注意过,否则不会和蒋经年住同一个小区。
夏澜笙分神,再站起身张望时,人不见了。
恩?夏澜笙向前走几步左右瞧瞧,这也没门啊,人呢?
肩膀突然被轻轻拍了下,夏澜笙吓了一跳,蒋经年就在她身后,吓得她生气,气不过踢了一脚,拖鞋还给甩飞了。
尴尬到了极点,夏澜笙红着脸打算跳脚过去,男人已经转身去捡鞋子。
“你果然跟踪我。”夏澜笙不满道,“赶紧把鞋子还我。”
男子拎着拖鞋,抖了抖灰,说:“今晚是你先跟踪我。”
“那也是之前你先跟踪我。”
“我就跟踪,怎么了?”
“你还有理了?”夏澜笙板着脸,“赶紧把拖鞋还我!”
“还你可以,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说句什么?”
“谢谢。”
“不是这句。”
夏澜笙单腿站得累,而且站久了不稳,摇摇晃晃,她有些生气,“我告诉你,蒋经年,你给我滚远点,再跟踪我家人,我报警抓你!”
“你是不想要拖鞋了。”
“老娘不要了!”夏澜笙转身就走,蒋经年拧眉,使劲儿抓了一把寸头,大步上前挡住夏澜笙去路。
夏澜笙横眉立目,眼神杀还没释放,男人蹲在她面前,宽厚粗糙的掌心握住她的脚踝。
男人的力气大,由不得夏澜笙不抬脚。
蒋经年抬起粉嫩的玉足,掌心贴着细腻的肌肤轻轻擦了擦,轻声说:“你对我,一点爱意都没有了么?”
夏澜笙低头盯着男人的寸头,一言不发,他替她穿上鞋子,慢慢站起身挡住了她面前的光亮。
蒋经年低着头,眉头皱着,双手揪着她的衣襟,不愿放她离开似的,“一点点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