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方像是入了魇,对外界没有丝毫感知,沈长青感到不对劲,他狠狠地拍了邬笙一巴掌。
没有用。
他像是感知不到丝毫疼痛,看这个样子很像是进入了某种幻境,搞清楚邬笙是陷入幻境后,沈长青反倒不着急了。
他慢悠悠地坐在邬笙旁边,一边串已经被邬笙处理好的鱼肉,一边观察着邬笙。只要一有不对劲,捶也要捶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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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笙神色微动,看着那人,那人眉眼深邃,一头棕色的卷发,看起来不像是汉人,到像是外交邦,可是说的却是一口流利的官话。
他将这个人的面貌印在心中,准备着以后报答他,可邬笙不知道赐予他名字的人却是他以后痛苦的来源。
一天过去了,麻子脸男孩被男人告知一周不准吃饭,只能喝水。他警告着其他九个小男孩,如果敢给他施舍半点肉肉沫子,那他将不会给他们一点饭。
一个礼拜后,麻子脸男孩毫无征兆地死了,睡在他旁边的那个瘦弱小男孩是第一个发现他死了的,瘦弱小男孩尖叫出声,双手捂着后脑勺窝在墙角瑟瑟发抖。
麻脸男孩死之前最后一句话他还记忆犹新。
他犹如饿狼一般盯着瘦弱小男孩碗里的饭菜,说:“不给我吃,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嗓子是哑的,跟残破的二胡一样,声音萧瑟又恐怖。
当天晚上麻子脸男孩就毙命了。
此时外面的天色也是阴沉,明明是清晨,外面却见不到一点白光,阴风阵阵。也不知是不是麻子脸的灵魂作恶,大风呼呼作响地吹翻了破败的窗子,吓得几个小孩们窜成一团,离麻子脸的尸体能有多远就有多远。
只有邬笙面无表情,颇为从容淡定,表现得不像个孩子,邬笙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微微蹙眉,直觉感觉不对劲,他才不信那麻子脸的鬼魂能翻出什么大风浪。
邬笙走到门前,拉了一下,门被拉开了,但没有一个人敢往外跑,一是怕麻子脸的魂魄,二是怕那个男人的残忍手段。
只有邬笙不同,他在确定门能被拉开时,就制定好了要逃跑的计划,为了让那个男人松懈,邬笙走到大通铺前,看着麻子脸的尸体,然后拖着他的脚腕往前走。
拖着麻子脸的尸体走出好远,远到上面观察着他的那个男人以为他要逃跑时,邬笙空着双手回来了。
他走到屋子里,关上门回到自己的那个地铺,继续窝在被子里睡觉。
麻烦解决了,可以继续为逃跑补充能力了。
尸体被拖出去之后,外面的天色不再阴沉,阳光明媚,剩下的几个小孩眼底都有些雀跃:“天亮了,日头出来了!”
只有那个瘦弱小男孩还在发抖,他缩成一团,眼神空洞,嘴里念念有词:“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
邬笙看了一眼外面的太阳,越觉得这事情并不简单,但他没有多想,又看了一眼快魔怔的小男孩,没有再管,继续闭眼睡觉。
而艾力克这一边,他看着两个属下带回来的麻子脸尸体,眼底毫无波澜,命令道:“分解重组了吧。虽然无生命体征,但是这么新鲜的尸体,不拿来做傀·儡着实有些可惜了。”
“是,长官。”
等所有人都下去后,艾力克通过监视器看向那个正在睡觉的小孩,他眯着眼睛若有所思,随即笑出声:“邬笙,你会不会是那个强有力的秘密武器呢?”
“我可真是越来越期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因为,某种不可抗力,所以更新频率下降,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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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狩猎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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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人以为自己安全的时候,那个瑟瑟发抖的小男孩突然透过窗户看见了什么,尖叫了一声便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没有人发现他临死前看到了什么,他们只看见小男孩从大通铺摔了下来,后脑勺着地,眼睛睁得圆圆的,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他极其害怕的东西。
一个小孩被这样的吓得尿了裤子,身体抖得如筛糠一般,可疑的黄色水迹漫延开来,“他回来了!他回来找我们报仇了!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有大胆的颤颤巍巍探了那小男孩的鼻息,他周身瞬间被惊悚笼罩,背后一片冷汗,抖着嗓音说:“没…没气了……”
那个大胆的走到正在睡觉的邬笙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邬笙。”
邬笙睁开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眸里隐隐有红光闪过,没有一丝惧意,有的只是不耐烦。
早在那个男孩倒地的时候,邬笙就已经醒了,他只是不想睁眼,死了就死了吧,不关他的事。
“怎么?”邬笙不耐烦地歪了歪脖子。
男孩拽着他的袖子,刚才的行为已经耗光了他所有的胆量,此时他眼底都是对邬笙的依赖:“你可以帮我们把他拖出去吗?”
邬笙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忽然就笑了,他伸出舌头舔了舔上排的牙齿。
阳光从窗户照射在他身上,邬笙整个人被暖光包围,声音洋洋盈耳,可说出的话却不是那么中听。
“不可以。”
“为什么?你方才不还是把麻子脸拖出去了吗?现在怎么不肯把他拖出去?”刚才拽着他袖子的男孩似乎是胆子回笼了,他指责着邬笙。
邬笙被日头晒得冒汗,他拉了拉衣领,皱着眉看向那个大胆男孩,对于这种趾高气昂的人,邬笙没有什么好感,他嘲弄的表情摆在脸上:“帮你把尸体拖出去,我有什么好处?”
男孩:“…………”
他似乎被噎住了,半天没憋出一句话。
“可你方才也没……”
“方才是方才”,邬笙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可我现在只想睡觉,这尸体你们谁爱拖谁拖。”
说是休息,邬笙却没再躺回去,他敢肯定那个给他起名的外交邦在用某种东西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连续两个夜晚他都能在角落里看到一个发着光的小红点。
而且快到饭点了,大眼窝估计快来了,到时候发现他不在,这群欺软怕硬的可不得在背后戳他刀子。
“你不去我去!”大胆说着就去抓尸体的脚踝,将人使劲往外拖,直到跑出老远才将尸体甩了出去,立马撒开了脚跑回来。
太阳当头的时候,艾力克准时准点来了,后面跟着两个提着木桶的家丁,打开盖子就是一阵香味飘出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默默地咽了咽口水,艾力克笑眯眯的,也没有问其余的两个人去哪里了,似乎是没发现。他挥了挥手,两个家丁立刻拿着勺子准备盛饭菜。
这次孩子们学乖了,没有一哄而上,而是乖巧地排起了队,默默地端着碗等着被盛满饭菜,还很有礼貌地道了谢。后面排队的纷纷效仿。
按照惯例,邬笙是最后一个,不过这次大眼窝没有给他特地留了一份饭菜,而是被盛剩下的食物残渣。大眼窝也提前走了。
邬笙毫不意外,他就知道天上掉馅饼这种事情是不存在的,估计后头还有什么事等着他们做,饭也不可能是给他们白吃的。
但是有个东西在监视着他们,邬笙皱着眉头,佯装不太高兴的样子,先看看家丁,再看看另外一些孩子们眼里的饭菜,眼里满是疑惑与不解,还带着点不满,表□□言又止。
之前那个大胆男孩捧着满满一大碗的肉菜,他看着邬笙欲言又止地看着家丁,却还是什么都没说,而是默默地吃起了残羹剩饭。
大胆走到他面前,夹起一块肉在邬笙面前晃悠:“想吃吗?”
他当着邬笙的面吃掉了那块肥美的红烧肉:“不给!”
邬笙心中冷笑,却还是装作一副惋惜的样子。
今天下午注定不会平静,艾力克又回来了,同样回来的还有家丁拉的那一板车的工具。
捕猎夹、弓箭、弹弓、网坠、钩叉、石头、木棍。
不多不少,正好七种工具,每种一个。
邬笙看了一眼,飞快地垂下眼眸,样子看起来非常胆小弱懦。
大眼窝果然知道其他两个人死了,但他为什么不提呢?
正垂眸思索着,艾力克拍了拍手,正在小声讨论的孩子们瞬间安静如鸡。
“今天下午我带你们去狩猎。”
此话一出,安静的孩子们瞬间欢呼起来,邬笙显得格格不入。。
等孩子们欢呼完了,艾力克继续说道:“我只准备了七种狩猎工具,但是我们在场的有八个孩子,所以将会有一个人空着手去狩猎。”
“我制定了一个比赛”,艾力克将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只有赢了比赛,你们才能选择狩猎工具。”
“为了让大家燃起斗志,我给你们提个醒,在这个小屋的后面,有一个专门的狩猎场,里面的大动物有蛇虎狼等,小动物便是兔鸡等。”
“比赛分为七个种类,第一轮为蹴鞠,第二轮为钓鱼,第三轮为双陆棋,第四轮为射覆,第五轮为斗禽,第六轮为斗蛐蛐,第七轮为射靶子。按照淘汰赛规则,最后一位将没有工具。”
孩子们听完一番介绍,谁也没有说话,面面相觑。
艾力克又添了一句话:“你们所打的猎物将作为今晚的晚餐,没有打到猎的将饿着肚子,禁止向其他人讨要食物,也禁止其他人施舍,如有违令,便没有资格待在这里。”
在场的孩子有自己离家出走的,有被人收养但逃了出来的,还有家里实在没钱被家人卖出去做奴逃出来的,当然还有纯粹觉得好玩的……
艾力克拿出一张名单,“接下来我叫到名字的,应一声到。”
“邬笙。”
邬笙心中叹气,故意拖了一会,答:“到。”
“陆武。”
“到!”
“徐满。”
“到!”
“沐云舒。”
“到!⊙▽⊙”
……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混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陷入沉思)
这一章小公举没出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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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救我的阿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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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眼窝没有叫另外二人的名字,想必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第一场游戏很快就开始了,在场的八个孩子们分为两队,每队四人,一边头发上绑着红带子,一边头发上绑着白带子,分别是红队和白队。
时限为一炷香时间,在有效的时间内,哪一个队伍进的球多,哪一队就先选工具,在同队伍里进的最多的那个可以第一个选择,在其他游戏里也是这样,依次递减。
邬笙在白队,身边这个男孩衣衫褴褛却过分开朗,一直在没话找话,“那是什么?你知道什么是狩猎吗?那上面七七八八的是什么东西呀?什么是蹴鞠呀?”
邬笙皱眉,他不耐烦地走到队伍的另一头,没想到那个聒噪的小男孩却跟了过来,“你为什么到这里来呀?是因为这里凉快吗?”
“你好吵。”
“沐云舒。”邬笙记住了他的名字:“你不要跟着我,跟苍蝇一样烦人。”
“什么?我觉得苍蝇不烦人啊?”
邬笙现在不想跟这个瓜皮计较,他看着沐云舒,“我说你,很烦人。”
沐云舒:“那我要怎么样才能不烦人?”
邬笙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艾力克拍了拍手所有孩子都回归队伍,他吹了一下竹哨,示意比赛开始。
艾力克将球猛地往上抛,孩子们一拥而上其中跑的最快的就是沐云舒,他脚尖用力一点,腾空而已,然后用嘴接住了球,是的没错,用嘴。
众孩:“…………”
沐云舒吭哧吭哧地抱着球跑到艾力克面前把球递给了他。
艾力克:“…………”
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了,好像也没能想到沐云舒这种小狗式玩法。
“我说”,艾力克脸上的表情几乎在一瞬间就恢复了从容,“小朋友,你刚才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讲话?”
“嗯!”沐云舒非常肯定地点点头:“我听得可认真了。”
“可是我没有听懂!”
艾力克表情还没完全松懈下来,再一次凝固在了脸上。他看着这个小孩的脸,很普通但眼睛炯炯有神,很有灵气的样子,估计是没读过什么书,或是不谙世事,不然也不会这么蠢。
“你叫什么名字?”
“沐云舒。”
“名字很好听。”听到这名字应该是个读书人取的,所以这孩子可能是一时贪玩跑出来的,艾力克挑眉,沐云舒是谁没有关系,但他是不是强而有力的武器就很难说了。
他再一次向孩子们解释了蹴鞠怎么玩,这次沐云舒表示听懂了,很乖地等着艾力克开球。
结果很快就下来了,是白队赢了,一切都归功于沐云舒,理所当然的,他也是第一个拿工具的人,就在所有人以为他会选弓箭或是捕兽夹的时候,沐云舒抱起了那块大石头。
众人:“…………”
沐云舒退场了,剩下的七个孩子接着游戏,第二轮是钓鱼,同样是一炷香,谁钓的多谁就能先选工具。
第二轮是那个叫徐满的男生钓的鱼最多,差不多七条,他选了捕兽夹。
第三轮是一个叫马力的,以绝对的实力碾压众人,他选了弓箭。
第四轮是射覆,赢的人是邬笙,猜东西一猜一个准,他选择了弹弓。
第五轮的斗禽是陆武赢了,他选了剩下工具中最好的一个网坠。
第六轮和第七的比赛轮同时举行,得分最多的是一个叫杨陶男孩,他选择了最后仅剩的一个工具。
而最后一个输了的男孩他站在原地,惊慌失措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板车。
剩下的孩子们有幸灾乐祸的,有担忧不已的,还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邬笙,当然还剩了一个心大的瓜皮沐云舒。
那个输了的男孩名字叫童文,长得白嫩白嫩,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孩子,之前打听过了,这是被人牙子拐卖了到小倌楼偷偷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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