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让马自芳在房间里的那回马一枪吓破胆了,轻易不敢相信这个狡诈的人。
万一他是装的呢?
阿乌还是那颗石头。
又过了很久。
阿乌几乎要真的变成一块冰冷的石头了。
这时,外面黑黑的夜空中传来一声鸟叫。
阿乌的眼泪几乎要流下来。
他侧耳倾听之后,才轻轻的回了一声口哨。
簌簌的声音在脑袋顶上响起,一条粗大的绳子,再次垂在了井壁中。
……
爷们看着再次从井里爬出来的阿乌,吃惊的瞪大了眼。为什么阿乌居然真的又掉到井里了?不是说,人不能同时掉进两条河里吗?为什么阿乌要一晚上两次掉进同一口井里?
自己飞回这地方纯属好奇、无聊,压根儿没想到会碰到阿乌,毕竟没有人会那么蠢,那么倒霉,这就像在同一根木桩前等兔子一样,可谁知,阿乌……就是这么蠢,就是这么倒霉。
不,不,真正的问题在于,其实阿乌这小子是运气好到了极点,要不是自己实在好奇,不见阿乌出来后,又飞回了原处,阿乌岂不是出不来了?这一次相救,堪称经典。
阿乌抱着爷们眉开眼笑,谁叫自己就是这么好运气呢?两次被困井底,两次被同一只鸟儿救了出来?
重逢的喜悦、得意,让阿乌心里很满意。
这次马宅之行,阿乌也是满意的。
虽然没有明确查出什么,没找到真正的幕后之人,但是,自己已经幸运的发现了一点线索了。原本混沌一团的马家,已经露出了一点点破绽。
……
阿乌终于离开了马宅。
四更天,是人最困倦的时候,也是天最黑、夜最静的时刻。
阿乌把爷们揣在怀里,爷们此时终于进入沉沉梦乡了,它太累了。
阿乌还不能睡,尽管他一晚上斗智斗勇斗力,已经十分疲惫。
但是有人比他还疲惫。
所以,阿乌要去看一看。
阿乌绕上了钟楼。
他首先看到房宅里,竟然还有灯在亮着。
不是应该熄灯了吗?人死如灯灭,人死了灯还留着干什么。
阿乌知道,今夜常老爷子在夜宴的同时,对车马行有行动。那自然不是挑灯夜谈,共话巴山夜雨时。只是,灯亮到现在,是个什么意思。
如果房向阳还活着,那么,阿乌就把事情继续做下去。
阿乌当然也有行动,他的行动与常老爷子井水不犯河水,甚至可以隐隐互相利用。
看到房宅的灯,看到十六寺后街依然的黑。
阿乌点点头,那些人还在。于是他悄悄回到了附近的一个胡同。
一辆万里车马行的马车,正停在黑影里。阿乌不知从何处拉出一匹马,套上了马车。
轻轻一赶,马车转出胡同,向着十六寺后街的车马行慢慢走去。
十六寺后街,仍然一片寂静。
马儿孤单的拉着车,走上黑黑的街道。它有些茫然,于是停在了车马行门口。
……
文士的身上有些寒冷。
他几乎等了一晚上,还没有发现端倪。
现在,在这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一辆马车自己驶来,停在门口。
他忽然意识到,可能,不会有人再出现了。
他示意一个人去查看。
那个伙计无声靠了过去。
马是自家的马,车是自家的车。
车辕上没有人。
撩开车前的门帘,那个伙计捂住了自己的嘴。
一个人,坐在车厢里。
腥臭味道扑鼻。
惨白的面孔吓人。
这,这,这是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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