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法师精明无比,只肯把我当家将使用,差遣我干一些零零碎碎的事情,我已经干够了。这一次,我拿到了他的一样东西,还得到了‘便宜行事’的手谕,可以大干一场了。可是,最终能使我下定决心的,还是你!我还要谢谢你帮我下定最后的决断!”
说着,东风摇了摇紧紧箍在他胳膊里的小猪。
“平时,你都是深居侍卫丛里,至不济也有好几个侍卫跟着,只在城里晃悠,没想到这次,你居然也有失算的时候,孤身一人出现在荒漠里,这不是昊天给我的机会吗?这比十个情报还重要!”
阿乌惊疑的看着东风,觉得他心里一直隐隐疑惑的一件事情就要有答案了。
“是的,我要抓住你,把你献给白皑国!这就是我要送给他们的一样不可多得的礼物——流金部福林汗的爱子!济尔根家族的希望!有这样一个人质在手,无论是落阳部的要求,还是白皑国的要求,福林汗必须乖乖答应!拿出牧场和牛羊来,拿出划界的好处来!”
阿乌再次被震惊的合不拢嘴。
他真是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小猪是流金部福林汗的爱子!
伴随着这石破天惊的一句话,以往一系列不明白的事情,忽然像闪电一样,在阿乌心里迎刃而解。
为什么小猪那样高傲?为什么小猪身上的金叶子流水一样使不完?为什么小猪浑身都是宝物?为什么蔷薇那样的美婢要竭尽全力的帮小猪?为什么他家养着厉害的黑衣人?为什么他家的孩子叫“少主”?为什么北山的十六寺对小猪那样客气?为什么小猪读过那么多偏门、无用的书?等等,等等,都是因为,他是草原上真正的天之骄子,天之少主啊。
阿乌只以为小猪家里很有钱、很有钱,却没想到,他家里还如此有势力、有权力。阿乌只知道小猪很骄傲,现在才知道,原来他还可以更骄傲一些。
这是真正的权贵。
自己竟然真的瞎了眼,没看出这样一位贵人来。
不过,眼瞎的似乎不只是自己一个。小猪自己,不也是没看出东风的真实身份来?这小子还想借东风的手来抓住自己,不想反被人抓,真是痛快。现在,自己得自由了,他却要尝尝被抓的滋味,真是报应。六月债还得快,活该。
但是阿乌的心接着一紧。刚才这疯狂的东风说什么来着?说要劫持小猪做人质?要把他带给落阳部和白皑国做砝码?要以此来威胁青鸢朝划界?这,可是真正的劫持,是真的会威胁到国家,威胁到划界、威胁到草原安宁的大事情。需要把小猪救出来。
阿乌皱起眉头,巨大的犹豫塞满了他的心。他知道,自己刚刚逃脱一路的追杀,刚刚摆脱搜捕营的紧追不舍,刚刚可以像小鸟一样逃离大网、自由的飞走,大好的自由世界,在等着自己,自己还要去享受那昊京的繁荣、江南的奢靡,太多想做的事情,在召唤自己去做。如果在此时返身回去,就未必再有如此的幸运了。而且,即使自己回去救出小猪,小猪依然还是要抓自己。这是不可调和的。
可是。划界。自己不是一直在心底认为自己与这件大事有关吗?那么,怎能让一个小猪,影响了划界的进行?堂堂一个国家,怎能被要挟?
这些想法在脑海里只是一瞬闪过。
“啊——”是小猪的惨叫声。
阿乌从来没听见过小猪如此悲惨、狼狈的叫喊过,忍不住回头看去,只见东风狞笑着捏住了小猪的下巴,想来小猪是想咬舌自尽——阿乌也觉得,对小猪来说,此时死掉才是最好的选择。他这时才想起来,小猪一直随身带着一把用来“自裁”的匕首的用意,而当时,自己和达达还耻笑过小猪来着。
而现实就是这样冷酷,小猪现在想死也死不了,活着又是巨大的折磨。
阿乌头皮忽然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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