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韦应保,正在带队搜捕重犯。韦应保在搜捕营已经熬了很多年,却一直升迁很慢,如今年近四十,还是个把总。他正在发愁怎样运动运动往上走走的时候,今年8月出了个大案子,有人偷窃军部重图,被捉拿归案后却又逃脱。上头很恼火,命令搜捕营负责将人抓回。正好当红的那几个搜捕营干将都另有任务,就把这个活儿派给了韦应保。韦应保接命令后,心中发狠,一定要借这次机会好好表现一下,让那些大佬们看一看,到底谁是有真本事的。要说韦应保也确实是有真本事的,竟然让他找到不少线索,于是从昊京不辞辛苦、不畏艰难的一路追来。到了白驼城,又在白驼城发现蛛丝马迹,于是顶风冒雪追了出来,将将在此时到达棋盘丘。
韦应保这边一路追来还没等展开工作,就有两帮人从雪里冒出来,抢着向他报告有谋逆之人。这么说,无论是哪一帮,总有一帮人是凶手,是谋逆,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韦应保的脸被冻木了,心里却是活跃的,马上打起了算盘:有人说西北荒凉地区逃犯成堆,有重犯的可能性是极大的。他知道,谋逆案一向是大案要案,是圣皇高度重视的案子,去年江南吴某某,就是因为首发谋逆案有功,连升三级。自己不求连升三级,只求能力被认可,升一级也可以。自己正在艰苦追拿的逃犯案,营里的大佬并不是很重视,要不也落不到自己手里。那么,即使追不到也不要紧。可是,如果自己能抓到一件谋逆大案的话,大佬们一定会感兴趣的,升迁肯定有戏。
主意拿定,韦应保手一指:“你来说!”他指着那名第一个跑来向他报案的人——一个极年轻的小伙子、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少年——旁边那个十岁冒头的小孩儿,达达。
他们搜捕营的人整天与重案犯打交道,眼睛都是贼准的,所以,他更相信这个金马族憨憨的小孩儿一些。
“将军,幸亏遇着你们呐!我们从这里路过,忽然这些人从天而降,嘴里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话,把我们没干过的事往我们身上赖,我们问他们是干什么的,他们说自己是什么七剑联盟、朱雀义军,要推翻青鸢。我们骂他们大逆不道,他们就要杀了我们!”达达脸上确实一副懵懂的模样,口齿也不甚清楚,但是意思表达的很清楚。
听着这小孩儿说的又是朱雀、又是青鸢的字眼,韦应保都吓了一跳,难道真的碰上一个要命的谋逆大案?
“他胡说!”一名剑手马上分辩。
“住口!还没让你说话。”
韦应保眼光扫过这片场地,心知这里一定发生过剧斗,地上已经躺了好几具尸体。这边一个青年、一个半大青年、一个孩子,已经苦苦支撑到末路了,全都浑身是血,披头散发不像个人样,那个回话的小孩儿甚至双手还是被绑着的,肩膀也挂在那里,显然脱了臼。跪在地上喘息的重伤青年大概是他们的主力了,这人满脸血污,但是眼睛很干净,除了愤怒就是茫然。
而另一方,人员壮实,穿着的衣服统一、齐整,佩戴的宝剑也是一模一样,一看就是同一个组织的。七剑联盟是吧?韦应保听说过,但是还没有报告说这个组织谋逆。
“是谁杀了朝廷命官?你说。”韦应保指着地上一个受伤的拿剑汉子说。
“他!就是他,他杀了朝廷命官白图雪耶!”那汉子指着那个受伤极重、眼睛干净的青年,大声喊。
韦应保看见那青年眼中马上现出了震惊的神色,接着是惧怕、茫然,甚至似乎还有一点点悲哀?
韦应保相信自己几十年积累下来看人的眼光。这青年应该是第一次听到自己杀朝廷命官的事情,所以被震住了。所以,这青年绝不是杀害朝廷命官的人。
还有,他们所说的朝廷命官白图雪耶,韦应保听说过,那是理藩院的一个官员,普通百姓应该知之甚少,这些人怎么会知道的?白图雪耶应该人在昊京吧?为什么这些人言之凿凿他死了?追捕途中朝廷邸报并没有提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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