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完毕,北山也就转了话题:“这次山外山的刺杀,即使不是白皑人亲手组织,也一定与他们有关,谴责他们是正确的,决不可妇人之仁,或者书生之见,以为真正抓住他们手脖子才可以发声。我也不认为是白皑国的人干的。这在两国划界前,是个大忌。那个白皑国的团长马可,是个极其精明的政治人物,怎会犯这样的错误。不过,把这口大黑锅给他背到身上,倒是很合适。”
三不说:“难道没有抓住活口?”
北山法师叹息道:“是的,那些人组织严密,受过专门训练,见机不对马上自杀,没有留下活口,不过,最后倒是发现了内奸——和你们家黑衣人有关。”
“什么?”三不大惊。
北山摇头:“不,你父亲并不知情。”
三不继而大怒:“我早就觉得那一批人不可靠,果然是这样!果然出事了!我千怕万怕,还是晚了。我要去找出那个嫁祸于我家的王八蛋出来,看我不把他抽筋扒皮!”
北山道:“你父亲当时就与白图雪耶在一起勘察边界,得知黑衣人的事,勃然大怒。幸亏有明证,可以证明与你父亲无关。但是,管教家人无方这顶帽子,是已经扣定了。如何处分,将看圣皇心情。涉及到家族前途命运,你父亲心情十分恶劣,所以迁怒到你身上,把你关起来,你不要怪他。”
三不木着脸,没什么表情,只是问:“那后面怎么办?”
北山说:“朝廷很快会派新的使臣过来,继续进行勘界和划界谈判。这是大方向,不会因为谁而改变。”
三不低声问:“我父亲呢?”
北山说:“他应该还会留在使团里。这里没有人比他更熟悉地形的了,划界谈判,还是必须熟悉边界情况才能划。”
“我曾经劝过父亲,不要过多参与此事,白皑国蚕食了我土地甚多,不先夺回来,而是划界,岂不等于承认了白皑国的占领,便宜了白皑国?朝廷此时急于划界,并不是个好时机……”
北山摇头道:“账不是这么算的。圣皇何等英明,已经将疆土拓展到历朝都不及的范围,你一个小娃娃能想到的,他怎会看不清这大局势?只是国家大事,并不能意气用事,综合钳制的事项太多,要通盘考虑。他只是想速战速决,与白皑国划定西北边界后,获得一个稳定的大西北,然后腾出手来,集中精力对付落阳那些人,这才是他的心腹大患。”
三不凝神听着。
北山低声道:“也是我们流金部的心腹大患。自古以来,我们守着流金河,他们守着落阳山,彼此牧场明确,但他落阳部却屡屡蚕食我流金部的牧场和子民,多次挑起争端,我们并入青鸢朝所为何来?就是要依靠青鸢的强大,对抗落阳部的蚕食,所以,此时圣皇先腾出手来对付落阳部,既是圣皇综合考虑的结果,也是要对我流金部有个交代。”
三不说:“可是此时划界,不怕白皑国狮子大张口么?”
北山笑道:“白皑国虽然气势汹汹,但是他们也有相求于我们的地方,那就是通商。现在白皑北方七国的西方,正在进行春秋战国般的乱战,海上商路已断,倍受欢迎的青鸢商品已经到不了西方了。白皑国急于打开陆上东西方的商路,求经商心切,必将同意与青鸢划界。圣皇的的底气,就在于以商制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