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裴永年就是这么干的。
别人一听他十天半个月就来一封信,可能以为他是很喜欢施向南,写的是情书啥的。
其实根本不是这样。
他那个单位接触的还大多都是需要保密的内容。
很多东西根本不能写。
他每一份信里就写了自己今天早中晚都吃了什么、吃饭的是还在想什么生活上的事情、学习中感悟到了什么人生道理等等。
真正跟他的专业相关的东西,他是一句也没有写的。
当然,写了施向南也看不懂就是了。
反正两个人的信就是要拿给家长看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里头全都一本正经。
连一句“我想你”了之类的字眼都没有出现过。
施向南有时候回想起来她跟自己对象的写信内容也是很无语。
这也叫谈恋爱?
异地见不着人就算了,写个信也跟汇报思想工作似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写信的内容是这样,所以施向南没有任何压力。
越来越习惯自己有对象的事实了、也越来越习惯裴永年的存在了。
现在哪天睡觉之前不让她在信纸上写几行字她还不习惯了呢,就像是一天的事情还没有全部做完一样。
当然,这个她就没有必要跟钱秋雁说起了。
倒是她妈张秀珍后来来县城里问起施向南跟裴永年的进展怎么样了。
施向南提起过一星半点的。
她说的全是实话,一个字的谎话都没有,但张秀珍听得就是很欣慰很放心,满心期待地等着闺女跟对象水到渠成,谈的差不多了就可以把结婚领证提上日程了。
施向南是这么说的:“我们虽然都比较忙,没有在一起,但一个月最少互相写两封信。我去过他们单位,他们单位的人都知道我是裴永年对象。他说下回再出来他也会来一趟食品厂,让食品厂这边的人知道我对象长啥样。”
在张秀珍的年代,虽然称不上是盲婚哑嫁,但也好不了多少。
基本都是熟人给介绍,说有个适合你的对象,要不要见见。
见一见如果没有什么大毛病就算是成了。
接下来就是双方上对方家里见家长、然后结婚领证的事情了。
一套流程走下来可能两个要结婚的人都没有说过几句话。
因此在她看来,闺女这个对象是自身条件不错、又率先对闺女表示了好感,闺女也矜持地等了很久才给回应的。
现在俩人一个月两封信,那已经是热情得不得了了!
闺女也去过人家单位、裴永年单位上都知道他有对象、对象长啥样了,还要怎么样?
这就很好了!
按照这个进度,要不了多久就要谈到俩人结婚了婚房怎么安排的事情了吧?
张秀珍心里头喜滋滋地想着。
还在那儿盘算着到时候怎么办酒席。
裴永年虽说是在施家洼长大的,工作也在这边。
但他家是首都那边的,爸妈也都在那边。
平时也就算了,结婚这样的大事,不回去一趟说不过去。
这会儿又不是二三十年前,去哪儿都要介绍信啥的、火车也不是天天都有,去哪儿都不方便。
这会儿多方便啊!
那个飞机,两三个小时就就到首都了!
闺女现在也不是缺买飞机票钱的人。
结婚不去见公公婆婆,实在说不过去。
她还把这件事跟唐青娥说了。
因为张秀珍很清楚,她这位婆婆虽然要强了一辈子,到啥时候嘴都硬,但心里还是最惦记这个唯一的孙女的。
尤其是施向南有出息,给她挣回了多少面子。
别的不说,以往婆婆在姨婆那里总是觉得直不起腰来、那些日子艰难的岁月里欠人家太多了。
就是她也有这样抬不起头的感觉,更别说是婆婆了。
可施向南有了大出息后,硬是一点一点让她们能够在姨婆一家面前直起腰来、好好地正常走亲戚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还是施向南这个大孙女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