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已经来不及了。
训练有素的纪玦保镖早在一分钟前就速度解决了外面一群草台班子,无声潜入院内,从背后直扑理他们最近的纪泱,没几下就将还云里雾里的纪玦绑成了一个人肉粽子,只留一个鼻孔在外,出气进气。
还想垂死挣扎的纪泱被捂住了嘴,只好用一双眼眸死死瞪着纪玦,带着被他自己亲口承认的罪证,被丢垃圾似的大力扔到一边。
蒋立亮看到这一幕,立刻掉头就跑,笨重的皮鞋急速穿梭过空旷院落,在静悄悄的黑夜里发出了不啻于地动山摇的巨大响声。
没等他轻车熟路地拐进后门,却被顾桓拦住了。
小顾总,你这是什么意思?!蒋立亮脸色阴沉,沙哑至极的嗓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一丝濒临穷途末路的慌张。
顾桓轻轻一抬眼皮,没说话,只是依旧站在通往后门的拐角处,算是无声回应。
不远处,刚和彻底发疯的纪泱结束一场无言对峙的纪玦担心顾桓,一侧头,见蒋立亮竟和顾桓在一起,眸光霎时一冷,疾步朝顾桓走去。
几个保镖迅速跟上纪玦。
悄无声息逼近的人影落入蒋立亮眼里,成为压倒巨石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急红了眼,祈求地看着顾桓,换了一个称呼:顾哥,放我走!
顾桓沉默抬眸,看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急切地盯着自己,一身画皮被无休止的欲望折磨得生生成了厉鬼,没点头,也没让开,只是轻声说: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
蒋立亮眼底的亮光倏然熄灭,死死盯着顾桓,而后,在顾桓话音落下的刹那,拿起手木仓,怒吼:顾哥,别逼我!
纪玦冷着脸,立刻加快了步伐,却在即将走到顾桓身侧时,被蒋立亮砰的一声木仓响止住了去路。
子弹正穿墙角一桶密封的汽油,粘稠液体从打穿的弹孔汩汩流出,很快就流满一地。
顾哥,你知道,我从头到尾都没想过伤害你。蒋立亮一只手紧紧握着手木仓,另只手摸出打火机,噌地点亮,在随风摇曳的灼灼火光中,映出一双红得滴血的眼珠,放我走!
顾桓沉默了一瞬,抬眸,无声对上纪玦视线,少顷,点点头。
蒋立亮悄然松了一口气,却依然不敢放松,将打火机收回兜里,双手紧紧握着手木仓,边指着顾桓边往后门方向飞快前进。
顾桓安安静静侧过身,给蒋立亮让路。
通往自由的道路近在咫尺,蒋立亮刚刚熄灭的眼神又重新亮了起来,此时记起顾桓双手还被他绑着,彻底放下心,收起武器。
就在这个瞬间,顾桓猛然抬手,做成活扣的绳索跟长了眼睛似的,直直朝蒋立亮脚下飞去。
咚的一声,蒋立亮双脚被绊倒,整个人结结实实摔到地面。
他反应极快,没起身,反而就势往前滚了几滚躲过保镖围捕,立刻掏枪,看也不看就连打数颗子弹用以威慑。
纪玦眼疾手快拉过顾桓,将他牢牢护在身后。
与此同时,几个保镖也迅速分散开来,眼睛时刻盯着蒋立亮动静,握紧武器等待新的出手时机。
蒋立亮没敢站起,继续趴在地面,眯起眼,瞄准一个躲在树后的保镖就是一枪。
弹壳接二连三落地,蒋立亮此刻完全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杀红了眼,瞄一个打一个,没过一会儿,连打数枪造成的巨大后坐力就震得他虎口发麻,蒋立亮短暂停手,飞快爬起,边继续瞄着对面边用余光寻找出路。
然而,就在此时,变故突生。
随着蒋立亮骤然起身的动作,不知何时从他兜里滑落的打火机直直坠入地面,砰的一声,溅落一地沾满火星的碎渣,瞬间引爆了整条铺满汽油的过道。
变故始料未及,纪玦离长廊最近,最先听到噼里啪啦油星爆炸的响声,想也不想就把顾桓一把推开,整个人只来得及扑到地上。
漫天火光顷刻间照亮了整个夜空,其他几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到沙哑的凄厉男声响彻耳际,火势沿着破败砖瓦迅速蔓延,以根本无法阻挡的摧枯拉朽之势,一路烧过长廊,从呛鼻的浓烟中模模糊糊地映出一个满地痛苦打滚的身影唯一一个被这场大火无辜波及的,不是别人,正是在刚才的逃跑中沾上一身汽油的蒋立亮。
曾经以一把火结束自己真实身份的蒋立亮,恐怕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以同样方式,结束自己偷过来的真实生命。
顾桓揉着额头,有些头重脚轻地从泥泞地面站起他刚才被纪玦推到了离火势最远的安全角落,完全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此刻看到漫天火光才倏地清醒过来,再顾不上还在嗡嗡作响的耳朵,立刻去找纪玦。
顾桓刚转过身,就被疾步走来的纪玦紧紧揽入了怀里。
纪玦颤着手指,轻轻擦去顾桓脸上结痂的伤痕,眸中再无隐忍了一晚上的克/制,用力扣住顾桓后颈,深深地吻上顾桓这个瞬间,灵魂脱离身体一整个黑夜的纪玦,开始真切意识到,自己活过来了。
顾桓一双盛满水雾的眼眸温柔笑着,用力搂紧纪玦,将滚//烫的灵魂和自己一同送到他的身前,肆/无/忌/惮地回应他。
俩人隔着一身狼狈的泥泞衣服拥吻彼此,再不用担心周遭群狼环伺的险恶环境,他们身后,嘈杂的熙攘脚步,弥散的漫天大火,全都被此后余生都会抵死相爱的恋人,一并隔绝。
天边泛起浅浅一抹温柔的白色,暴雨早已停歇,朝霞将至。
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了。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就到这里啦,给一直陪伴我的小可爱们鞠躬,爱你们!
再给布丁下本都耽《别唱歌,吻我》打下广告鸭,蠢布丁是个文案文名废,但保证文文会超甜哒,希望小可爱们收藏关注呀,布丁给你们花式卖萌!
文案如下哈:
江城高校无人不知辩论大神沈熹,因为他参加过的比赛,惜字如金,却从无败绩。
江城的地下乐团无人不知歌手七水,因为他唱起歌来,不露脸,要人命。
gu903();唯有封宸一人,知晓这张辩论场上以一敌百、酒吧里令人醉生梦死的嘴,私下里,软如罂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