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原濯把目光投向床上,才发现某个怂怂还在那里傻愣愣的呢。
他哼了一声,语气带着一丝不满。
你还打算捏着朕的衣服到几时啊?
啊?
墨慕文呆呆地低下头,他的手心里死死攒紧的衣物,不是他熟悉的亵衣又是什么?
他烫手似的猛地甩开,然后忽然想到什么,从床上摔了下来,跪在地上,语气惶恐。
臣、臣昨晚、昨晚大不敬!请太上皇降罪!
吃到肉了,多少心情还算好的原濯逗他。
哦?那你看,朕是要以什么罪名治你,别的臣子才不会有闲话呢?
罪名?
墨慕文张大了嘴巴。
这、这自然是大不敬
是吗?那要是他们问起朕来你是怎么大不敬的呢?
原濯在矮榻上摸了摸,摸出一个小盒子。
这、这
墨慕文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可就是想不出来一个合适的罪名!
总不能真的回答,说他对太上皇做了这般不堪之事吧?
原濯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冷哼了一声。
要真的说起来,你只是有个念头,是朕主动把你的念头给实现了。还是说,你觉得朕把你睡了,所以你就要寻死寻活的?
自然不是!
墨慕文急了,他才不会!
那朕都没说要治你的罪,你自己总找死做什么?
原濯说着,拿起小盒子朝着墨慕文砸了过去。
下意识反手一接,墨慕文呆在原地。
太上皇,真的不打算治我的罪吗?
可是我这分明是大不敬,身为臣子却对太上皇起了那样不堪的心思,死一千次一万次也是应该的。
为什么?
别傻愣着了,你发烧了,朕连个上药的人都没有,赶紧过来给朕上药。
原濯动了动腿,在心里骂了一声艹。
那狗东西跟驴似的,简直是要他的命了。
墨慕文一听,连忙拿着膏药走下床。
伺候太上皇的人呢?太医呢?怎么竟连个上药的人都没有?
他有些分开,心里隐约有些怒气。
太上皇千金之躯,怎么会受伤?
一定是伺候的人不用心!
还连个上药的人都没有!
原濯抬腿把亵裤踹飞,一边冷笑一声。
伺候的人可不就站在地上发傻呢,自己把自己弄发烧了,谁来给朕上药?
墨慕文看着眼前两团白皙,又听见太上皇的话,终于反应过来了。
是、是在等他上药吗?
他立即红了脸颊。
原濯又说道,再说了,谁弄伤的当时是让谁来上药了,伤到哪里应该不用朕说了吧?
墨慕文这次终于完全明白了,他的脸也烧得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
臣、臣知道了
磨磨蹭蹭地深呼吸了半天,墨慕文磕磕绊绊的终于把药上完了。
上完之后,他抽出手指,发出啵的一声。
墨慕文这下整个人跟又发烧了也没什么区别了。
原濯看了他一眼,脚一抬,动作亲昵地把人踹下榻。
还没好就躺久点,这两日怕是要耽误一点时间了,明日朕要亲自到地里去一趟。
你个怂怂还不好的话,就别指望跟着去了。
下地?
墨慕文顿时有点焦急,可是太上皇如今的身体状况
他脸红了一下,又小声说道,不适宜下地,若是有什么急事,臣可以代办!
那也得你好起来再说。
原濯赏了他一个白眼。
再看吧,你先好好歇息,以后,他的目光望向远方,可能会有一场风暴要对抗。
如果说,暗卫首领告诉他的事情都是真的话。
四下城。
负责管理位置极南之地的四下城的官员是九年前的榜眼,来这四下城已经九年,却从来没觉得有哪一年比这一年让他更加头疼。
再说说,到底如何了?
他看着幕僚,眼眶下面全是一片青黑,语气还带着一丝希望。
幕僚深深看了他一眼,缓缓摇摇头。
祝大人,只怕是,早日做好准备为好。
祝大人眼眶微红。
我能做的准备早已做了。如今是这天要亡我啊!那折子我也已经让人递上去了,只是这南地偏远,也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才能让皇上看见。
他语气哀切,只感觉到自己如此无能。
幕僚心中也是戚戚,却也没有任何法子了。
两人相对无言,祝大人勉强露出一丝微笑。
既是无法,好在皇上如今新的了炼铁之法,那新送过来的农具和铁匠,你都让人安排一下,待到熬过了这一大灾,或许明年,就好了。
幕僚心中强忍哀痛,点点头。
属下这就着手让人去办,只是若是大灾将至,还是等到明年,再把那农具给了他们吧。万一到时候他们走投无路了
他微微顿住。
祝大人懂他意思。
若是真有蝗灾,那到时候没有了粮食,要活下去的百姓们,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心中悲怆,却也只能同意了。
京城。
原濯不顾墨慕文的劝阻,亲自下地里,自己动手捡了一些田螺,又命人捕捉了一些地里常见的虫子,比如说蝈蝈之类的。
墨慕文跟在他身后,看着原濯带着这些东西一路到了酒楼。
他心里咯噔一声。
等到他看见原濯亲自用厨房,要把这些虫子做成菜时,他顿时惊慌地把人拦了下来。
太上皇这是要做什么?
原濯难得一脸严肃地看着他,手里推开他的阻挡,仔细处理了这些东西,一边指挥他烧火起油锅。
很快你就知道了。
爆炒田螺、油炸蝈蝈等菜慢慢飘香出锅,原濯看了一眼面前的菜式,招招手示意他坐下来。
你来看看,若是做成这样,你敢吃吗?
墨慕文表情一滞。
他看了一眼面前还保存形体完好的蝈蝈,冷汗直滴。
这时候,门被从外面打开,一个声音传了进来。
原来这酒楼这么气派!看起来好像还挺好玩的!难怪父、父亲你整日总不愿意呆在家里了。
乔装打扮的皇帝从外面毫不客气推门进来,一眼就看见桌子上的炸蝈蝈,他鼻子动了动,这是什么好吃的?新菜式吗?御、家里的厨子怎么没人做过?
他说着,夹起一只扔进嘴里。
嘎嘣脆,油香四溢,还带着点爽口。
墨慕文和原濯的表情同时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