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孟瑶忙掏出包裹里面的胭脂水粉,利用化妆改变了自己的相貌。然后拿了包裹出门,径直往皇宫的方向走。
等到了那边,就看到了好几家客栈。她特意挑了最近的那个,甚至站在二楼开窗就能看到宫门的那家办了入住手续。
在客栈伙计的代领下走进房间,当房门被阖上的那一刻,孟瑶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李承策,再见了。希望以后你我二人能各自安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女曰鸡鸣,士曰昧旦,这首诗出自诗经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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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一:宫中无人不知怀袖姑姑,她年纪轻轻便高居尚宫之位,为女官之表率,四妃九嫔都要敬她三分。
没人知道“怀袖”一名正是新帝少年时在榻上为她改的,意将她揣在怀口袖中,时时刻刻带在身边。
只有她知道这位温文尔雅、恪守礼节的君王私底下有多放肆孟浪,夜夜以羞辱她为乐。
她总想,忍一忍,再忍一忍就可以出宫,退休养老,不用再伺候这个变态皇帝。
忍着忍着,新帝还想给她升职转岗,非要她当皇后。
倒也不必。告辞。
文案二:怀袖知道自己对天子陛下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小玩意。
她出身贫寒,无亲无故,无依无靠,比不得高门贵女。
她跟了萧叡十几年,一直心知肚明,萧叡嫌她卑贱。她在萧叡心中,不过是个用得顺手的东西。
假死离开时,她微笑着对萧叡说:“是,您是这世上最尊贵的人,贱妾卑微,我一无所有,唯剩此心,却实在不想奉献给您。您坐拥江山四海,无数人爱您,应当不缺我这颗心。”
第117章
李承策在前殿处理好所以有的政事之后就立刻快步回寝殿。
以前他并不明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他已经很明白了。
才这一上午没有见到孟瑶,他就很想她。恨不得立刻就见到她才好。
等走进院子,就看到有几个宫婢和内监站在廊檐下。一看到他回来,立刻跪下。
李承策见殿门紧闭,便问道:“已近中午,为何殿门还关着?”
以往除却夜间他入睡,这几扇殿门都是大开着的。
就有一名长着容长脸的宫婢说道:“回殿下的话,是瑶姑娘用完早膳之后说有些累了,想要歇一会。吩咐奴婢们将殿门带上,不要让人打扰她。”
原来这殿门是孟瑶叫她们关上的。
只是......
李承策抬头看了看日色,怎么她到现在还在歇息么?
这歇的时间可就有些长了。
李承策担心起来,便伸手轻轻推开殿门,脚步轻轻的往内殿中。
只是等他进了寝殿,却见床上银红色的绫被叠的整整齐齐的,上面空无一人。
目光快速的在殿中各处扫了一遍。临窗的木榻上,屏风后,床后,到处都没有孟瑶的踪影。
甚至连殿中的衣柜,衣箱之类所有能藏人的地方他都一一的找过了,但依然没有看到孟瑶。
李承策心中猛的一跳。然后他开口喝叫:“来人!”
徐怀在殿外听见他的声音,忙快步走进来,躬身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李承策一张脸阴沉似水:“将外面伺候的人全都叫进来!”
徐怀听他声音都变了,也吓了一跳。急忙将廊檐下的那些个内监和宫婢都叫了进来。
小茶先前见孟瑶说要睡觉,殿门关上之后她便吩咐了一个宫婢,等殿下回来即刻告诉她,自己走到旁侧原本孟瑶住的东配殿歇息。这会儿忙也跟着一块儿进殿来了。
李承策的目光在众人面上快速扫过。看到小茶,知道平素孟瑶待她不同,便问她:“瑶姬现在何处?”
声音如同淬了寒冰一样的冷,只听着便会让人觉得背脊一凉。
小茶原本就很怕李承策,现在被他这样一喝问,只吓的心跳如擂鼓,双膝一软,立刻就跪了下去。
“瑶,瑶姐姐她,她在殿中,殿中睡觉啊。”
“这殿中哪里有她的踪影?”
李承策目光凌厉的看着她,继续喝问,“刚刚孤回来并没有在殿外看到你,你那时在何处?瑶姬素日与你最亲厚,是否你将她藏匿了起来?说!”
小茶吓的一张脸都白了,全身抖如筛糠。
“奴婢,奴婢哪敢将瑶姐姐藏匿起来?”她带着哭音,急忙解释着,“先前,先前奴婢见瑶姐姐睡了,便去了旁侧的东配殿。这一上午奴婢一步都没有走出宫门,他们,他们都可以为奴婢作证的。奴婢不可能将瑶姐姐藏匿起来的。”
这个他们,指的便是刚刚站在殿外的那几个内监和宫婢。
这会儿他们见李承策动怒,也全都跪了下来,大气都不敢出。
李承策冰冷的视线看向他们,寒声问道:“她说的话可属实?”
就有个内监大着胆子说道:“回殿下的话,奴才今日一上午都在院中守着,小茶姑娘今日一上午确实没有离开过,一直在东配殿里面待着。”
“瑶姬呢?”李承策立刻追问,“你可有看到瑶姬出去?”
“没有。”
那内监立刻摇头,“奴才也没有看到瑶姑娘出去。”
李承策看向跪着的其他内监宫婢,都说并没有看到孟瑶出去。有两个宫婢还说她们一直守在廊下,从殿门被她们两个从外带上的那一刻,到殿下推开殿门进殿之前,中间她们就没有看到殿门有开过。
李承策一颗心如在冰窟,垂在身侧的双手都在发抖。
这许多人,这许多双眼睛,都没有看到孟瑶出殿,但她就是不见了。
就仿似凭空消失一般......
但她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
双手紧握成拳,指甲重重的刺进掌心,李承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片刻之后,他喝叫徐怀:“叫程平过来!”
徐怀见他周身如同笼着一层寒气。下颌紧紧的绷着,一双漆黑的眼眸凌厉的吓人,也同样吓到了。
忙应了一声,一路小跑到殿外,叫了个内监速去传程平。
心中已经在着急的想着,瑶姬,我的姑奶奶,您到底上哪去了?您可赶紧回来吧!您要是再不回来,咱们这位殿下只怕都要杀人了。
程平进殿之后,殿中已经有李承策吩咐下的内监和宫婢在四处翻找可能的藏身之地。
至于他让程平做的事,则是遣调出东宫大半数守卫,将东宫所有的房屋,以及花园里面各处全都搜寻一遍。
这时内殿,以及寝宫所属的两侧配殿,倒座房,后罩房的搜寻结果已经出来了。所有的地方,甚至床底他们都看过了,都没有看到孟瑶的踪影。
李承策指甲狠掐自己的掌心,定了定神,慢慢的在殿中各处走动着。
衣柜,衣箱,甚至装着首饰的那十几匣子都开着。他一样样的看过去,发现那些贵重的东西一样都不少。甚至他还看到梳妆桌上放着昨日他亲手给她戴上的那串珍珠手串......
伸手慢慢的将那串珍珠手串握在手掌心里面,他叫了小茶过来,沉声的问道:“你最得瑶姬信任,平日也与她走得最近,你过来看看,这些衣裳首饰,可少了些什么?”
小茶抖着声音应了一声是。一样一样的看过去,最后回转来,声音结结巴巴的:“瑶,瑶姐姐的东西太多,奴婢,奴婢也记,记不太清了。不过好像少了,少了一两件她以前同奴婢一起做,做粗使宫婢时的旧衣裳。”
“去年孤曾赏了她两千两银子,那些银子或银票,你可看到她放在何处?”
这个孟瑶哪里会让她知道啊?小茶忙摇了摇头:“奴婢不知。”
“孤让人接你去临华宫的时候就明白告诫过你,要你寸步不离的跟在瑶姬身边。但先前她说在殿中歇息,你却跑到东配殿偷懒。现在孤问你事情,你却只会跟孤说好像,不知。”
李承策的声音冷似寒冰:“徐怀,将她拉下去,重打二十棍。”
这二十棍打下去,她身上还能有半块好皮啊?
小茶立刻就如同被人抽走了脊梁骨一般,整个人烂泥一样的瘫软在地上,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就已经被徐怀叫过来的两个内监给拖走了。
李承策顿了顿,又问徐怀:“刚刚殿中这一番搜寻,可有找到诸如银票,散碎银两之类的?”
“没有。”徐怀急忙回答,“一张银票,一钱散碎银两都没有找到。”
李承策不说话。手心里面握着那串珍珠手串,慢慢的在殿中走动着。
他不信孟瑶会凭空消失。而既然那些一直在外面守着的内监宫婢都说没有看到她走出殿外,那想必她就是在这殿中不见的。
这殿中,还有哪里能隐藏一个人,或者说是能通向外界?
李承策思考了一会,忽然将殿中的一众内监宫婢,甚至徐怀都喝退到宫门外面,并且将宫门紧闭。
然后他叫了燕扬过来,吩咐他:“即刻调遣一支影卫过来。”
燕扬跪下领命。待影卫过来,低着头跪在他面前静听他的命令时,就听到李承策冷冷的声音响起。
“将孤这间寝殿的墙都砸了。往上屋瓦尽掀,往下挖地三尺。孤倒要看看,孤的这间寝殿里面还有什么是孤不知道的。”
握紧手里的那串珍珠手串,李承策眉眼冷峻锐利。
瑶姬,孤知道,你必定是逃了。但无论你有多厉害,上天入地,孤都势必会将你抓回来。
到那时孤会关着你,锁着你,看你还能再往哪里逃。
作者有话要说:东宫影卫:兼职砸墙挖地。请问还有哪位老板需要装修?价钱好谈。
第118章
李承策看着面前的这处暗道,十根手指狠狠的掐入了掌心。
他在这间寝殿住了四五年,却从不知自己的床底下竟然有这样的一处暗道。
这处暗道通向哪里?孟瑶又是如何知道的?
燕扬垂手侍立在李承策身边,开口请命:“殿下,属下下去打探一番。”
说着,从旁侧一名影卫的手中接过火折子和蜡烛,就要往下跳。
却听到李承策在道:“孤也一同下去。”
燕扬惊讶,抬头看他。
这暗道里面谁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场景,里面会有些什么,又通向哪里,怎么能让殿下以身犯险呢?
他正要开口劝说,却见李承策目光坚定,知道他已经打定了主意,想了想,便将劝说的话又原路咽了回去。而是说道:“那让属下为殿下头前开路。”
到底还是担心李承策的安危,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又点了影卫里面几个身手十分出众的人,吩咐他们:“提灯紧跟在殿下身后。”
一众影卫齐齐开口应是,燕扬便当下跳下暗道。
用火折子点亮蜡烛,在四周快速的扫了一遍,见无危险,这才仰头喊道:“殿下请下来。”
李承策一跳下通道,便见这入口处虽然十分狭窄,堪堪只容一人通过,但里面却还算宽敞,不用低头弯腰,完全可以直立行走。
就着燕扬和其他影卫手中拿着的灯烛,可以看到脚下的路凿的十分的平整。
等到了尽头,燕扬手持蜡烛四处看了一番,很容易的就看到了那处按钮。
出口开后,照例是燕扬先跳了上去。
原是想要查看四周无危险之后再叫李承策上来的,却不想一回头,就看到李承策已经自行上来了。
忙命那几个影卫团团围在李承策身边,自己四处谨慎查看。
很快就回转来,禀告李承策:“殿下,此处无人。”
李承策不语,目光看着地上的脚印。
这处荒废的民居也不知道多久没人住了,地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灰尘中有一行脚印。并不见凌乱,一直往前去了。
可见孟瑶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半点犹豫。
李承策心中忽然一阵锐痛,如海啸一般席卷而来。
右手猛然用力攥紧。随后他一扬手,刚刚一直被他握在手掌心里面的珍珠手串断裂,颗颗圆润的珍珠雨点一样的落入满地灰尘之中。
他却不看一眼,转身大步的重新进入暗道,回到自己寝殿,叫了程平,徐怀,燕扬等人过来一一吩咐。
“程平,你即刻率侍卫快马出京,分东南西北四路方向沿途搜寻瑶姬踪迹。”
“徐怀,命御画院所有画师连夜绘制大量瑶姬画像,命人送至各处府,州,县衙署,严命他们立刻着手开始找寻。若有找到瑶姬者,孤不但重金赏赐,且官升三级。”
“燕扬,你调遣一支影卫,在信王府周边藏匿。但凡李承霄外出,立刻跟随。无论他所见何人,孤都要立刻知道。”
瑶姬,孤在这里布下天罗地网,一日不找到你孤便一日不肯罢休。不信你这样还能逃得出孤的手掌心。
时令进入农历五月,信王府的书房中早早的就放了一大缸的冰,丝丝寒气沁出,将炎热都挡在了外面。
李承霄穿一件淡蓝色的葛纱圆领袍,手中拿了一把折扇,正坐在椅中听吕蒙说话。
“......经多方打探,属下已经能确定,瑶姬确实已离开东宫。似乎太子事先对此一无所知,所以震怒之下,才会命全国张贴瑶姬画像缉拿她。不过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依然没有半点瑶姬的消息。”
李承霄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一声。
“瑶姬乃我悉心栽培之人,自然非一般人可比。她既有本事能逃出东宫,料想李承策也没有那么容易能找到她。”
言语中有几分自豪,但也有几分不满。
瑶姬既然已经逃出东宫,为何不同他联系?还是说她自以为已经解除身上的青丝蛊,自此便同他再无瓜葛?
忽然又想到月前东宫传出消息,说是瑶姬有孕,李承策意欲册封她为侧妃的事......
哗的一声响,原本手中还在慢慢摇着的折扇猛的合拢起来。
李承霄脸似寒冰:“叫人往外散布消息,就说瑶姬的母亲得了重病,不久于人世。再叫人在她父母居住埋伏隐匿,一等瑶姬露面,即刻将她抓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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