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要他们经常接触,就会勾起曾经的回忆,以前那些种种美好,她不相信容承都忘了,而且若他都忘记,又怎会娶一个和她长了相似面孔的女人?
白紫鸢越想越觉得自己该住进永安王府,然后再想办法接近容承。
白珍珍在心里暗笑,她喜欢操控别人的思维,然后为自己铺路,当初姐姐舍弃容承嫁给西北王,就是听了她的话,如今去了一圈西北的姐姐,脑子依旧没有长进,还是可以随意由她操控。
姐姐只管住进永安王府,她相信以那位永安王妃得个性,就这一个随时可能勾引她男人的祸患。
她还想在永安王府住上三年,白珍珍只觉得可笑,所以她只等着看好戏就好了。
另一边的江瑾瑜暂时还没有空闲想这许多。
容承一直拉着她进了后院,这是他们的新家,暂时还不知要住那间屋子,于是就随便进了一间。
容承性子向来孤冷,下人们皆是闻之胆寒,见之畏惧,可平日冷着的一张脸,如今却气势全无。
路秉和鸣娟二人目睹了全过程,也是战战兢兢的跟在主子的身后,都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只怕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房门被关上,屋里寂静的可怕。
江瑾瑜面墙而立,她现在心情很复杂,不知该如何面对身后的容承。
容承知道这件事触碰到了江瑾瑜的底线,他的王妃想要一个解释,容承这一路想了很多,他可以欺骗她,可以说许多好听的话哄她,让她原谅他,可他不想这么做,他只想实话实说。
他骗了她一次,已经后悔莫及,如今他便是不想在谎言之上在加注更多的谎言,既是真正的夫妻相互之间就要坦诚相见,即便这真相会让人难以接受,但她有自己决定的权利。
“瑜儿。”他已经在脑海里想了许多种结果,哪怕是最坏的,他最不愿意接受的结果,“其实……”
“其实一开始你只把我当替身是吗?”江瑾瑜打断了他的话,她鼓足勇气,转过身对上他漆黑的深眸。
她哭了,那一刻容承的心如万箭穿心般的剧痛,“是,一开始我的确是把你看成了她。”
他无法否认,在见到她第一眼的时候,他的确将她错认成了白紫鸢,而在他反应过来这是另一个人之后,他也惊叹这世上竟还有如此相似之人。
江瑾瑜嗤笑一声,难怪容承之前对她那般冷漠。
鸣娟曾与她说过,总觉得容承对他忽冷忽热,每次看着她的时候,就像是透着她在看另一个人。
当时她还觉得不可思议,可如今她亲眼见到了白小姐,便是不得不信了。
“瑜儿,你别不说话好吗?”
她只苦笑而不语,容承是真的慌了。
他曾经把她当作过替身是无法否认的事实,扪心自问,若有人这般骗他,将他当作替身,他也一样难以接受。
也因如此,他觉得自己罪大恶极,可他却又有私心,他太爱她,在自己欺骗了她,简直不可饶恕的时候,他又渴望她能够原谅他,不要离开他。
“瑜儿你可能听我的解释?”
江瑾瑜不想听他的解释了,不是不想给他机会让他把所有的事都说清,只是她怕自己承受不了这所有被蒙骗的经过。
她嫁给了一个男人,努力的得到他的心,想要与他走好今后的每一段路,与他携手并进,白头偕老。
这些计划当中,她一直认为站在容承身边的那个人,是她自己,只是江瑾瑜,她从没想过自己在丈夫的眼里竟会是一个替代品。
“爷,我只问你一句话。”她抬起红彤彤的双眸望向他,那一刻容承紧张的不能呼吸,“现在我在你眼里可还是替身?”
“瑜儿,我对天发誓。”容承正了脸色,“我容承曾经的确喜欢过别人,也的确将你当做过别人,可那都是曾经,此刻和以后,我爱的人只有你,是和我拜天地,饮交杯酒,我的妻子江瑾瑜,是我一辈子想要与之相守的人。”
这一刻容承只恨不能将他的心刨出来给证明给这女人看。
他举起手掌,“此话句句真心,如有违背,我将必受五雷轰顶,百毒侵身,万剑穿心之痛,死后被挫骨扬灰,形神俱灭受万人唾弃。”
“行了,别说了。”江瑾瑜一时难以平复这件事对她带来的冲击,她现在心里很乱,“我不要听你发誓,我需要一些时间,冷静的想一想再给你答复。”
人在不冷静的时候,所做下的决定大部分都是不正确的,她现在的心里就仿佛有一把矛和一张盾,矛是她曾经在容承眼里是替身的事实,盾便是这几个月她与容承相处的时光,那些点点滴滴。
她无法回避这个男人已经住在了她的心里,而也因如此,她有多在乎这段感情,这件事就伤她有多深。
“好,不管你需要多久,我都等你。”
容承知道,终究这件事是他做错了,这样的结果对他来说,已经比他的预期好太多。
他不奢求她能立刻就原谅,可只要她还肯给他机会,他就一定会证明给她看,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
“爷,跟踪的人已经全部除掉了。”路秉见容承出来,上前禀报。
“都是怎么做事的,被人跟踪了也不知?”容承冷了脸色,他养了这么多暗卫,难道都是摆设不成。
“是属下失职。”路秉低头解释,“这些人并未现身,而是躲在暗处用鹰来搜集情报,所以不宜被发现。”
主子刚才在屋里低声下气哄了好一阵王妃,连发毒誓都用上了,如今正是看什么都不顺眼的时候,路秉觉得自己今日是在劫难逃了。
鹰是西北王生前最爱,为他驯养鹰的人都是他的心腹,看来白紫鸢果然是得到了西北王所有的势力效力于她。
“去查西北王到底是怎么死的。”容承觉得事有蹊跷。
路秉一愣,“是。”
他忙领命想要溜之大吉。
“等一下。”容承又叫住了他。
路秉顶着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爷还有何吩咐?”
容承皱眉,他虽然刚才说的大方,给江瑾瑜时间,多久他都可以等。
可若按着他的真心,他当然是一刻都不想等,只想快点解开这小人儿的心结,让她原谅他。
“你可知该如何哄女孩子开心?”
路秉觉得王爷问错人了,他孤家寡人一个,到现在都没有媳妇,哪里知道怎么哄姑娘开心。
“说的好可以将功补过。”容承威逼利诱。
这可真的是诱惑到了路秉,他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这件事的经过,分析道:“属下觉得,一开始爷骗了王妃,如今王妃得知真相,肯定是觉得心里不舒服,觉得不平衡,自己的真心被玩笑了,所以心里有过不去的道坎。”
容承觉得这厮分析的很有道理,“继续说下去。”
路秉得到了肯定,觉得自己离板子越来越远了,于是更有了信心。
“所以属下觉得,只要让王妃觉得心里平衡,过了这到坎,这件事就迎刃而解了。”
“如何平衡?”容承追问。
路秉哪里知道女人的心思,刚好今日当值的暗卫是李青,路秉就把他叫了出来,一身翠绿的衣服,是白日里藏在树上的装扮。
“爷,他叫李青,哄媳妇很有一套。”
容承没有说话,路秉便向李青道:“快把你的秘诀告诉王爷,说好了有赏。”
李青一听有赏也来了劲,他家祖上是说相声的,到了父亲这辈生意不好,他就改行做暗卫了,于是忙行了一礼道。
“其实媳妇挺好哄的。”李青从来都没觉得哄媳妇是一件多难得事儿,“每次属下惹媳妇生气了,属下就给媳妇唱太平歌词,一唱一个准,准保逗得她高兴,就原谅了属下。”
“然后属下记住了这次媳妇为啥生气,下次保证不再犯了,平时媳妇不生气的时候,属下也给她唱太平歌词,调和感情,预防媳妇生气。”
李青说的来劲,因为这招真的是百试不爽,他觉得自己可以拿赏银拿到手软。
路秉也跟着符合道:“这小子为了哄媳妇还专门写了一首《认错歌》,嘿嘿,属下听过还挺好听的。”
作者有话要说:容承:唱戏,本王不会……
第53章
路秉刚才脑袋一热,说完他立刻反应过来,觉得哪里不对,他尴尬的笑了两声,然后对上容承铁青的脸后,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李青这小子为了哄媳妇开心无下限,自是两口子在房里,什么招都能使出来,可他们王爷是什么人?
那是平日里板着一张脸,谁见了都要退避三尺的永安王,王爷唱曲儿,那画面他想想都觉得诡异。
“臭小子,平日里不是招挺多的吗,给爷出的这是什么破招。”路秉是想要将功补过的,他可不想罪上加罪。
“这就是好招啊!”李青可不这么觉得,他可是为了得到赏赐,把他压箱底看家的本领都拿出来了。
他平日里做白班暗卫,在日头底下晒得黝黑,一笑露出一排大白牙,嘿嘿道:“这招我都告诉好几个人了,可灵验了,下到三岁幼儿,上到八十岁老母,女子就通吃,都可喜欢了。”
路秉没好气地削了一下李青的头,“你们一帮没底线的家伙,爷能和你们一样吗?爷是谁?爷是皇子,当今皇上的亲弟,堂堂王爷怎么能唱戏,这也太有违身份了。”
路秉还算是机灵,他现在把李青痛说一通,总比王爷开口,一起把他们两都罚了强。
经路秉这么一说,李青也就觉得他这招的确不太适合王爷,可他又有点委屈,因为是真管用啊。
“属下说的都是真的,不过未能考虑到王爷是的身份,实在罪该万死,请王爷惩罚。”李青跪下身,原本还想今儿个下值用这赏银给媳妇买了钗子哄她开心,如今这赏赐怕是要泡汤了。
容承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半晌他冷冷道:“当真屡试不爽?”
李青顿时眼前一亮,心道这事有门啊,忙点头:“属下对天发誓,属下说的句句属实,这招我都教了好几个人了,他们用了我的办法后,如今夫妻二人感情甜蜜,那腻歪得就像是两块软乎乎化了的灶糖粘在一起。”
李青说着,还两只手“啪”的一声紧紧合在一起,掌心摩擦着转了两下,眉飞色舞的,“那叫一个你侬我侬,难舍难分,真是拉都拉不开,甜蜜的跟一个人似的,王爷你懂得。”
李青在那挤眉弄眼的,便是娶了妻子的男人都知道他说的是啥,夫妻间的闺房情趣,那亲密的事。
容承所理解的这夫妻之事,就好比是一个从小吃素的和尚,突然有一天还俗开了荤。
他十几年都未吃过荤腥,突然尝到了那种感觉,就仿佛是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那肉的鲜美令他着迷,如痴如醉,戒肯定是戒不掉的,他只会想拥有更多。
可若是那小人儿一直气他,不肯给他吃,那他就又要吃素做和尚。
容承忽然发觉,这件事远要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加严重。
路秉光棍一个,没得媳妇暖被窝,自然不懂这有媳妇的美妙,他看着李青跟王爷挤眉弄眼的,惊得也赶紧给李青挤眉弄眼,要他别得瑟。
他以为这小子要完了,王爷肯定要生气,可没想到爷不但没生气还一脸认真的问他,“真的?”他差点惊掉了下巴。
李青笃定道:“属下怎敢骗爷。”
为了王爷信他,灵机一转就又给容承讲了个故事。
“王爷不瞒您说,属下有个兄弟叫缸子,这缸子的媳妇当初喜欢隔壁那条街的盆子,可缸子喜欢这姑娘就冒充盆子把她给娶回来了,姑娘洞房花烛盖头一掀,发现新郎不是她喜欢的盆子,而是对门的缸子,于是又哭又闹还要上吊,后来就是属下给缸子出了这招,把媳妇的心给哄回来了,现在抱了两个大胖小子,肚子里还有一个没生,这小子日过的可好了。”
李青说得得意洋洋,路秉却在一旁又狂给他使眼色,让他别说了,他们爷向来只看事实,可不喜欢听这些玄乎的。
容承听了这个故事却陷入了沉思。
他觉得这个缸子和他很像,一开始都是骗了妻子,而且还是那种触及底线的欺骗,唯一与之不同的是。
那个姑娘当时还喜欢别人,但他的瑜儿却自始至终只喜欢自己,他忽然有些庆幸,但又有些觉得对不起这个女人。
她自始至终都是一门心思的对他好,爱着他,可他一开始想的却是别人。
既然那个缸子能用这个办法让自己的妻子回心转意,将心里喜欢的人换成他,肯和他在一起。
那容承觉得他也可以,他忽然就对自己有了信心,他不要瑜儿给他生三个大胖小子,他只要她给他生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姑娘就好。
“爷,您只管跟属下学。”李青拍胸脯保证,“只要您承认错误态度诚恳,唱得声情并茂,带着感情,王妃被你打动准保原谅你。”
另一边,容承走后,江瑾瑜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她躺在床榻上想要好好的捋顺一下自己的思绪,可是想着想着她就睡着了。
再醒来是门外四个丫头又敲门又喊得把她喊醒的。
因为她吩咐了没有她的话谁都不许进来,所以鸣娟鸣鸢,春桃春梅四个人只能守在外面。
王妃一个人在屋里,一点声音没有几个时辰了,春桃担心王妃会做什么傻事出什么意外,她这么一说其她三个也坐不住了。
敲门声音越来越大,江瑾瑜坐起身,睁开眼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她走下床榻把门打开,正见着四个人一脸焦急的模样,鸣鸢还正准备要去撞门,跑了一半见门开了,及时止步险些撞在江瑾瑜的身上。
鸣鸢上前,“王妃你没事吧。”她仔细打量了以前,见哪里都完好才放下心。
今日这事鸣娟已经跟另外三个说了,告诉她们王妃心情不好,要小心伺候着。
春桃也跟着道:“奴婢知道您委屈,但您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江瑾瑜见四个丫头一脸担心模样,她愣了一下,消散了睡意,才忽然想起白日里她和容承遇见白紫鸢,得知容承拿她当替身的事,她们是担心她太难过去寻短见吗?
“放心,我才不会想不开呢。”江瑾瑜一边说,一边在心里腹诽自己,她不但不会想不开,而且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竟然还能心大的去睡觉,她自己都佩服自己。
如今她又觉得肚子有点饿,“你们别盯着我了,我真的不会去寻死,我饿了,布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