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被一道阴影遮挡,沈落白不知何时又靠近她一步,两人几乎挨在一起。
他低下头,目光隐忍沉着,“我会学。”
“呀……”闻听语口中溢出一道轻声,她好似明白了什么。
被她撬开心门的男人终于学会了主动,这就是她最想要的。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模式本就因人性格而异,我不需要你学其他什么,你只要学会,坚定地选择我就好。”
“我没生气,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跟你闹脾气。”
“我会等你敞开心扉的时候。”
她明白,那些压抑在沈落白内心深处的沉重现实。
沈落白第一次体验到,被人这样信任和包容的感觉,连带着心情都好了许多。
虽然他自己认为情绪控制得很好,可邱惠仪很快就发现了儿子的不同寻常之处。
邱惠仪这几天没发病,心里清清朗朗的,有人看着的情况下,她还会在附近散散步。
傍晚的时候熬了汤,往日这时候沈落白都在房间学习,所以邱惠仪直接盛了一碗汤给他端过去。
房间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邱惠仪来到门边就听到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是沈落白在跟人打电话。
沈落白很少打电话,属于有事说事、绝不闲聊的类型。
可她听着有些不对劲,他跟对方聊天的内容不再是以前那种生硬的语气。
邱惠仪虽然平时很少接触外人,可好歹也是结过婚的,她大概猜到一点……
她没有惊动里面的人,而是放轻脚步,又把汤端了回去。
他们那个时候结婚早,在村子里的时候就有人开玩笑,问沈落白班上是不是有很多女同学喜欢他。
沈落白从小就养成了沉默的性子,对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丝毫不感兴趣。
她知道,那些人都夸她家孩子模样长得好。
清醒的时候,也曾问过沈落白,有没有交女朋友?
那时候沈落白给出的回答不是“没有”,而是“我不会交女朋友”。在他没有真正摆脱困境之前,他不打算耽搁任何人。
如果现在儿子真的遇到喜欢的女生,她会由衷地高兴。
闻听语经常往医院跑,闻斌去复查身体的时候,无意间得知此事,当即冷了脸。
不用问都知道原因,除了沈落白,找不出其他理由。
闻斌很快打听出两人的关系,一时之间,心情五味杂陈。
他不想自己的女儿被一个配不上的男人拖累,才会两次三番的阻扰,可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平心而论,他也欣赏沈落白那不向现实屈服的傲气,若是沈落白一个人,那他也不会这么排斥。
可偏偏,沈落白有一个那样的母亲。
他不敢想象,他的女儿跟沈落白在一起之后还要花心思去照顾别人,平常人也就罢了,关键是邱惠仪有病。
他曾见过邱惠仪发病,像无理取闹的孩子,而且比孩子更难控制,只会制造出一堆麻烦让人收拾烂摊子。
闻斌心里发愁。
任馨抱着晾干的衣服进屋,见他坐在床边一脸愁容,关心了几句:“怎么了?看你从医院回来就怪怪的。”
“听语还是跟那孩子在一起了。”
“年轻人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
“她不是你亲生的,你体会不到那种感觉。”闻斌一巴掌按在大腿上,连声叹气。
任馨听到那句话,默默地闭上嘴。
闻斌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又向她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是太急躁了。”
“没事。”任馨摇了摇头,细心地将衣服全部折叠好,收入衣柜。
这事儿过了两三日,闻斌还是找上了沈落白。
对于他的出现,沈落白没有感到意外,从跟闻听语在一起的时候就做好了准备。
“你和听语在一起多久了?”
“两周。”
“之前你还跟跟我说,你不会跟她在一起!”
“抱歉,有些事情是无法预测的。”特别是感情最难控。
闻斌也了解自己女儿那性子,就算到了黄河都不会死心,一根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