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有这么明显吗?”姜婪眼神无辜地看着他,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有。”
薛蒙小声嘀嘀咕咕:“虽然你是大佬,遇见这种事不怕,也不至于兴奋吧?”
你这样真的让我很没安全感!
姜婪轻咳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表情,又去窗边往外看了看,然后趿拉着拖鞋哒哒哒回到床边合衣躺下,说:“睡吧。”
薛蒙枕头下放着扳手,裤袋里藏着水果刀,哪能睡得着。
而且外面还挂着那么大一盏灯笼呢。
“那个灯笼不用取吗?”薛蒙心里不太踏实,外面黑漆漆一片,就他们这屋外头挂着一盏灯笼,就跟指示灯似的。像是专程把什么东西往他们这里引。
姜婪合着眼睛:“我看过了,灯笼里装的茶梗,就我们白天喝得茶水里泡的东西。”
叫着茶梗,其实并不清楚是什么东西。
但有一点姜婪能肯定,那就是这东西可能能引来什么东西。他们白天喝了茶水,肯定留下了气味,有没有灯笼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大约只是黄支书不放心,才又上了一重保险。
薛蒙顿时不说话了,他翻了几下身,便安静下来。
姜婪躺在床的外侧,双手交叠放在腹部,一副入睡的模样。心里则在想着,不管等会来的是什么东西,可千万要味道好一点。
……
四周渐渐安静下来,外面的黑暗似乎从窗口漫了进来。漆黑之中,只有窗檐下一盏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
外头忽然传来凄厉的狗叫声,一声接着一声,划破寂静黑暗。
薛蒙压着嗓子,用气音问:“村里没有养狗吧?”
白天时他们转遍了村里,并没有见哪户人家养了狗。
“嗯。来了……”
姜婪睁开眼睛,坐起身捂住了薛蒙的嘴:“等下你别说话,也别乱跑。就在屋里待着,我叫你出来,你再出来。记住了吗?”
薛蒙点点头,怕他看不见,又极低地“嗯”了一声。
这时凄厉的狗叫声已经渐渐弱了下来,似乎还夹杂着示弱的呜咽声。
狗叫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尖锐的婴儿啼哭声。
一声又一声,尖锐刺耳,像是要扎破人的耳膜。
借着昏暗的灯光,隐约能看到有什么东西从窗前掠过。外头忽然起了一阵风,吹得窗户闷闷地响,也刮落了唯一照明的灯笼。
屋子彻底陷入黑暗。
尖锐刺耳婴儿啼哭声却越来越近。
薛蒙浑身僵硬地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盯着窗户的方向,那里明明只有一片黑暗,他却觉得隐约闪过了一丝暗光。
接着,一盏红色的灯亮了起来。
就是那灯的样子有些奇怪,灯芯是黑的,却发着红光。还时不时闪两下……
而且,这个时候哪来的灯?
薛蒙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眼睛却移不开一样,直勾勾盯着那盏灯。越看越觉得……那不是一盏灯,而是一只红色眼睛。
灯笼一样大的眼睛……那外面的东西又有多大?
细细密密的冷汗从后背渗出,薛蒙大脑凝固,身体控制不住地打摆子。
他的眼睛却还大睁着,看见那只红色的眼睛眨了眨,然后,又换成了另外一只眼睛。
——外面的怪物在观察他们。
意识到这一点后,薛蒙连呼吸都放轻了。外面的婴儿啼哭不知道什么停了,屋里安静的能听到他剧烈的心跳声。
他感觉到姜婪伸手在他头顶拍了拍,然后身边一凉,是姜婪起身下了床。
窗边那只红色的眼睛一眨不眨。
屋里太黑,薛蒙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姜婪的轮廓,看见他去的方向,意识到他准备出去。
外面又传来此起彼伏细碎声音,像是小孩子尖着嗓子在笑。
黑暗里传来嘎吱一声响,是姜婪打开门出去了,窗边的那只红色眼睛眨了一下,消失了。
外面婴儿的啼哭声又响了起来。薛蒙做了个几个深呼吸让自己镇定下来,从口袋里把水果刀摸出来,用力攥在了手里。
姜婪打开门出去,又在西屋设了个结界。才终于打量起在村子上空盘旋的怪鸟们。
没错,怪鸟不止一只,而是一群。
离他最近的那只,就站在窗边,正贪婪地看着他,张开的喙里隐约可见利齿和滴落的涎水。
它大约有两米多高,翅膀半张开,脑袋往下弯,显然刚才贴在窗边观察的就是它。
姜婪看着它头上枯枝一样角和丑的别致的鸟脸,终于从记忆里把怪鸟的名字找了出来。
“蛊雕?”
蛊雕是上古妖兽,头生两角,形似雕,叫声如婴儿啼哭,喜爱以人为食。
蛊雕性情凶残,又常常是群体出动,曾经倒也在上古争得了一席之地。但是大浩劫之后,它们就失了踪影。
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姜婪舔了舔嘴唇,粗略数了数,发现这里竟然五只蛊雕时,笑容不由更大了。
他身形陡然变化,化为一头牛角黑鳞的巨兽,猩红的竖瞳闪烁着嗜血的暗芒,不再似人形时无害,凶悍的气势以他为中心朝四周散开。
姜婪仰头发出一声兴奋的低吼,巨大的身躯瞬间跃至半空,精准迅疾地咬住了一只在空中盘旋的蛊雕。
黑暗中凄厉的婴儿啼哭声此起彼伏。血液下雨一样低落在地上,空气里很快弥漫起血腥味。
其他蛊雕见状,红色的眼珠愤怒瞪大,发出更为刺耳的叫声。却没有一只敢率先上前。
姜婪几下将猎物嚼碎吞进肚子里,又嫌弃地吐出几根粗糙的鸟毛来。蛊雕肉倒是鲜嫩,但他大约是在人类社会生活久了,竟然觉得要是拔了毛再烤一烤味道应该更好。
他心里盘算着,红色竖瞳在几只蛊雕身上扫来扫去。
这些蛊雕皮薄肉嫩,打斗也很生嫩,显然并不是从上古活到现在的老油条,倒更像是新长成的雏鸟。不然这时候也不会还犹犹豫豫地在原地不跑。
姜婪舔了舔嘴巴,再次扑了过去……
***
江城。
应峤正在陪椒图和狻猊玩斗地主。
最近兄弟俩玩腻了企鹅飞车,已经转战斗地主了。
只不过兄弟两个都是菜鸡,豆豆早就输的差不多。好不容易靠着签到攒了点本钱,五哥又不在,兄弟两个就愉快地斗起了地主。
应峤原本正浑身不舒服地待在自己的“蜗居”里,一想着要在这里住上一个星期,他就浑身难受。
直到不间断的失败音效强行打断了他的思绪。
椒图抱着平板,狻猊扒着他的胳膊,兄弟两个一模一样的语气凝重。
一个说:“最后两千豆豆了。”
一个说:“不能再输了。”
应峤在边上听着。深觉得这两个小崽子输的太惨,就忍不住出手相帮了。
然后不知道怎么就演变成了他陪着两个小崽子斗地主。
打完最后一局,把兄弟两个输光的豆豆赢回来后,应峤自觉担当起了严兄的责任,没收了平板,催促兄弟两个去睡觉。
他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
应该……大概也不算很晚吧?
两个小崽子回了房间,应峤收好平板,正要准备去休息,陈画的电话却打了进来,急急问:“你今天说姜婪去哪个村扶贫了?他回来了吗?”
应峤微微皱眉,道:“三水村,应该下午就回来了?我给他发过消息,但还没回。”
“怎么了?”
他先前只以为姜婪是工作太累了,才没回消息。现在却不确定起来。
电话那头陈画倒吸了一口凉气:“特管局监测到三水村那一片,忽然出现了大面积的瘴气。可能不是普通瘴气,而是日积月累的深重怨气凝结而形成的鬼瘴。”
他舔了舔唇,十分艰涩道:“他们派去查探的人,还发现了那附近有蛊雕群出没的痕迹。”
其实三水村那一片早监测到有瘴气出没,面积不大,只在夜晚出现一会又迅速消失。特管局没发现更多的异常和受害者,便判定危险不大,没有上报。
直到今天凌晨大面积的鬼瘴忽然爆发,又发现了蛊雕群的踪迹,他们才意识到之前错判了危险程度。
作者有话要说:
吃货婪:蛊雕之多,一锅炖不下、一只烧烤,一只油炸……
龙龙(忧心忡忡):小妖怪肯定被吓坏了。
蛊雕:???
(看着我的骨头再说一遍)
——————
婪婪终于吃到肉了,但是吃野味是不对的,大家不要学(bushi)
今天是六千粗长,没有二更辽,啵唧大家。
抽100个红包=3=
第52章
特管局发现问题之后,立刻联系了妖管局,准备集结人手去一探究竟。
且不说鬼瘴如果扩大到其他村落会造成的恶劣影响,就单说还没完全证实存在的蛊雕群,就够让他们紧张了。
蛊雕这种以人为食、还喜欢群体出动的妖兽,凶名实在如雷贯耳。
“我给姜婪打个电话。”
应峤挂断电话,立刻给姜婪拨过去,然而一连打了几个,却都是“您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暂时无法接通”。
他只能转而又给周戌打了个电话过去确认情况。电话才响了一声就被接通,周戌听见他问起姜婪,不由叹了一口气。
他告诉应峤,肖晓榆和张天行下午就发现联系不上他们俩了,村支书的电话也打不通。
他们一开始只以为是信号不好或者太忙了,但是一直到晚上两人也没有音讯,又始终联系不上人。肖晓榆他们这才担忧了起来。
但姜婪和薛蒙都是成年人,又是在偏远的贫困村,信号不好一晚上联系不上也是正常情况。虽然报了警,但两人失联不过几个小时,警方也没法立刻受理去找人。
肖晓榆和张天行只能先跟程主任和周叔报备情况,准备等天一亮就开车去三水村。
应峤脸色沉凝地挂断电话,又给陈画拨了回去,接通之后只简短了说了一句:“我马上过去,你先把三水村定位发给我。”
说完准备出门,到了门口才想起家里还有两个要照顾的小崽子。他脚步顿了顿,又转身回次卧去看兄弟俩。
兄弟俩正准备睡觉。
椒图换好了睡衣,狻猊已经钻进了被窝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应峤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将姜婪失联的情况告诉他们,只道:“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你们乖乖呆在家里别乱跑,白天会有人过来,想吃什么跟他说就好。”
椒图和狻猊一齐点头。
“也不许玩太久游戏。”
应峤又嘱咐了一句,才匆匆离开。
***
外面的婴儿啼哭一阵比一阵凄厉,时不时还有振翅带动的风声,薛蒙甚至闻到了空气中隐约传来的血腥味。
他心跳的飞快,担心是姜婪受了伤,吞咽了几下口水,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到了窗边,试图看一眼外面的情况。
外面的天实在太黑了,他瞪大眼定定看好了半晌,才勉强适应了黑暗,靠着那闪着光的红眼珠,模糊分辨出了怪物的样子。
那是一只巨大的怪鸟,翅膀张开扇动的风能吹得人眼睛都张不开。
但此时怪鸟却被另一只更大的黑色怪物按在地上,任凭怎么扑腾翅膀,也挣扎不开。
薛蒙就见那怪物一口咬掉了怪鸟的脑袋,大股大股的血液喷溅出来,甚至还有一些溅到了窗边。薛蒙鼻端充斥着难以言喻的血腥味,他没敢再去看那两个怪物,努力寻找着姜婪的身影。
但他并没有找到姜婪,反而在角落里发现了姜婪的白色T恤。
那白色在一片漆黑中格外显眼,薛蒙不可置信地看了好几遍,才不得不确定,自己并没有眼花。
姜婪的衣服扔在角落里,人却没了踪影。
薛蒙心中涌起巨大的恐慌,他甚至顾不上外面的怪物,颤抖着声音喊了一声:“姜婪……”
他微弱的呼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
却没有人回应他。
薛蒙鼻子发酸,眼眶也濡湿了,他缓缓蹲下身捂住了脸。好半晌,他才抖着手掏出手机,打开录音,带着鼻音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尽可能录下来。录音最后,他留下了遗言,然后保存好音频,再将手机关机,藏在了屋里不起眼的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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