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野蛮子,跑到这里来撒野,也不瞅瞅这是什么地方?”一个掌勺的伙夫气愤急了,抄起手里的勺子将一大勺热粥猛地泼向来人,刘古泉要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烧滚的热粥要是浇到人身上,那还不得把人烫坏啊?
众人吸了一口冷气,只见那人不慌不忙,待热粥泼来,双手持碗口向外,叫了声:“粥来了!”
手中的碗发出一圈蓝光,众人这才看清,这碗看似不是普通的瓷碗,碗身瓷色黑中带青,碗中隐隐有无数星状斑纹,甚是诡异。
此碗乃是建州窑的曜变天目,星斑是烧制时的釉质突变形成,非人工所能强求,敞口型的碗中流光溢彩,宛如星空,《君台観左右账记》中记载:“曜变,建盏之无上神品,乃世上罕见之物,其地黑,有小而薄之星斑,围绕之玉白色晕,美如织锦,万匹之物也”。
那曜变天目碗只一闪,便将那勺热粥全部吸入,一滴也没有浪费。
“多谢款待,我先吃了这碗。”来人端着碗嘶喽嘶喽把热粥喝下肚去,又端着碗要粥。
“真是没羞没臊!”众人见热粥烫他不着,也不管他耍什么手段接粥,纷纷谴责他太过霸道。
刘古泉无法,示意伙夫继续给他盛粥,但是后面排队的人不干了,吵吵嚷嚷向前挤,掌勺的人也气愤不过,还想再跟他理论,正在僵持的时候,人群后面,传来锦儿的一声喊:“钟师伯,多年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能吃了?”
那人听到锦儿喊他师伯,抬头寻找,在人群中看到锦儿,恍然笑道:“好你个丫头,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说罢,撇下争粥的众人挤了出来,来见锦儿。
刘古泉也跟着他来到锦儿面前。
锦儿早在人群之后看了多时,她看到来人的第一眼便觉得眼熟,这人的体貌举止实在像一个人,只是时间太久,那个人万无可能在这里出现,直到那个曜变天目碗的出现,才印证了她的猜想,当年师伯钟大淄除了修道之外,特别醉心于制作陶瓷器皿,听说有一种曜变天目极其难以制作,他便特意跑到建州寻访师父学习,成了他毕生的追求,现在看来他已经制成了一个曜变天目碗。
“刘观主,这是我的师伯,钟大淄,是我师父的亲哥哥。”锦儿介绍道。
刘古泉恭敬行了一礼,这人既然是南海太守捉鬼鲍家的弟子,若论起两家的渊源,按资排辈,他确实比我辈分高出很多,不过听闻鲍家都是单传,这个师伯似乎已经被逐出了山门?
“恕贫道眼拙,有眼不识泰山。”刘古泉示意两位徒弟行礼,“贫道消息闭塞,敢问钟仙师驾临蔽处,有何指教?”
钟大淄将碗收到怀里,哈哈笑道:“刘观主客气,我刚才是开玩笑,我是钟大淄不错,不过已经被鲍家师婆赶出了罗浮山,现在是无门无派,这几十年四处浪荡,也算快活,刚才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不妨事,不妨事。”刘古泉笑道。
“锦丫头,你怎么在这里?你师父在这里吗?”钟大淄似乎对他的师妹颇有忌惮。
“师伯不要担心,就我自己在这,我来这里找师妹窦琼英,她本来和我约好在这里碰头,听石头说,她又去五梅山了。”
钟大淄点点头,放下心来,夸赞道:“这粥不错,我还能再喝点吗?”
傍晚时,三口大锅一天不曾得闲,已经把置办的米粮全部煮完,伙夫收拾好杂物,坐下吃饭聊天,钟大淄和刘古泉在大殿门口喝茶闲谈,石头、锦儿和尤十六在后厨置办晚饭。
“石头,你还没回答我,你这次回来打算住多久?”锦儿正在和面,准备蒸些发糕,尤十六手把手教给她三次,她这次要自己尝试一回。
尤十六从一个水桶里捞出几条活鱼,准备洗剥后做汤,石头坐在柴灶前生火,听到锦儿的问话,便把自己在落水潭下的经历详细说了一遍。
听到张如意怀孕生子,产下人魔婴孩,锦儿不禁叹道:“张如意这个傻丫头,可真是命苦,不知道被哪个王八蛋骗了!”
gu903();“我得把她的孩子送到福建福清县黄檗寺去,我准备过了今夜就走。”石头怔怔地说道,已经答应了如意和辟支祖师,我不管怎样都要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