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殿宗再见到张如意之后,自然庆幸万分,不肯让张如意上路,张如意心里对石头有愧,是送是回,难以决断,沧浪师太也表示支持刘殿宗的意见,张如意这才随师父回山。
正一盟威道一行十七人,在京城不过逗留几日,接受了朝廷的加封,赐了御宴,便乘坐官轿一路返回龙虎山。
“师兄,宋师叔又在吵闹。”隔着骄帘子,刘殿宗听到外面骑马的师弟王一的声音,他掀开帘子,煞有介事地问道:“今天他又是跟谁?”
“你看。”王一也不过二十出头,个子不高,长脸无须,但头脑却有他这个年龄不该有的精明,“昨晚上路过沛县,他又多喝了几杯,路上遇到一个游方的和尚,他非说人家不和他施礼,撒起酒疯来!”
刘殿宗顺着王一的目光看去,看到宋卫壮正在和一个穿着粗布僧袍的胖和尚争执,胖和尚的身子被龙虎山的道众们围在中间,欲左右冲出而不得,脸上露出畏惧的神色,张如意和几个师弟下马下轿,都在试图劝阻,但是宋卫壮酒意正浓,扯着和尚的衣领吵嚷,胖和尚惊慌失措,避之不及,这里是一个小市镇,街面上也没有什么行人,做买卖的也不多,几个酒铺、铁匠铺的老板和小二被吵闹吸引,走出店门探头探脑。
真不该带宋卫壮出来,若不是吴亦明在杭州城被白莲教徒乱刀砍死,一命呜呼,我是不会带这个惹祸精出来的,刘殿宗放下帘子,示意落轿,他虽然不太想管宋卫壮的破事,但是毕竟要注意影响,被人知道龙虎山道士当街羞辱僧人,只怕会引起非议,赶紧几步走到跟前,伸手抓住了宋卫壮的手臂,“宋师叔,住手吧,何必跟一个游方的僧人置气。”刘殿宗说这几句话时,面带笑意。
宋卫壮看到刘殿宗出来劝阻,心里自有几分忌惮,这可是进过宫见过皇上的人,龙虎山一行人也只有刘殿宗和张如意进了皇宫,其他人只在皇宫门前转悠了半天,也心满意足了。
“哦,既然师侄这样说,我且饶了你!”宋卫壮结着酒劲,推开那倒霉的和尚,“告诉你,这可是当今皇上御封的护国安邦大真人,你不要瞎了狗眼,在我面前还敢倨傲做作!”
张如意看宋卫壮实在过分,连忙向胖和尚道歉,“宋师叔酒醉未醒,大师傅多担待,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和尚见这些道士人多势众,也不好辩解,紧走几步,脱开众人的包围,觉得自己终于安全,方才站直大骂道:“龙虎山的几个狗道士,今日欺负你和尚爷爷,记着我的名号,灵谷寺月堂和尚,早晚和你们算账!”说罢,一溜烟朝东跑了。
“狗和尚,你不要跑!”宋卫壮还要追赶,早被几人拦住,刘殿宗气的拂袖而去,张如意跟着刘殿宗走了。
“师兄不要生气,宋师叔本就是这个脾气。”张如意叹了一口气,娇面含忧,刘殿宗转过头牵起张如意的手,“如意,我没有生气,宋师叔的脾气我还不了解,只是他这样蛮干,一路上不知道要给龙虎山惹多少麻烦!我不知回去怎么向观主交待。”
“我情愿和师兄一起领罪。”
“多谢如意了,不如你和我同乘一轿,将你那乘轿子让你宋师叔,也省的他骑在马上惹事。”刘殿宗这一路上总找机会和张如意单独相处,他盘算着等回到龙虎山就向沧浪师太提婚,龙虎山正一道是入世修行,可婚娶,道门中只有全真教不可婚娶,其余各派并无禁止弟子婚娶的戒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