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你父母还健在吗?”如意问道。
石头抿了一下嘴唇,说道:“我不知道,我从小没见过父母,师父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或许都不在了吧。”
如意把手放在石头的肩膀,轻声说道:“我也没见过我的父母,听爷爷说他们得罪了官府,逃到了北方,后来爷爷也去世了,多亏了我师父收留我,要不然我早就饿死了。”如意谈起自己的悲惨身世竟丝毫没有怯懦,表明她的童年还是收获了关怀和爱护的,一点没有石头内心中的自卑和无助。
“你也是孤儿?”
如意点点头,淡淡地把自己的身世讲给了石头,其实她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爷爷姓周名漾午,乃是江西抚州府人氏,至于父母姓名、年庚,她也不甚清楚,她入了正一道,便改姓张。
石头听完,看着张如意柔美的脸庞,那双眸好似两潭深不见底的**,盈盈勾人心魄,轻声说道:“想不到,我以为只有我这样。”
“是啊,以后不要见外,要把我当亲师姐看哦。”如意笑了一下。
石头心里一暖,自己总算和如意关系更近了些,虽然只是师姐弟,也足以让他有美梦成真之感!
刘殿宗早已注意到如意和石头,他一贯温文尔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蔑视,嘴角扬起一抹恨意,他是江西广信府贵溪县人氏,本是官宦世家,父亲贪污饷银获罪被斩,家道中落之后,母亲才把他送上龙虎山,他五岁开蒙,熟读经书,八岁上山学道,领悟之快,超过旁人,自幼和如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情义暗结,此刻自然不愿意见到石头和如意亲近,又何况几年前石头劈断榕树,逼得他当庭下跪道歉,他至今犹觉耳热,如此大辱,怎能轻易忘记?
他思量一番后,向身旁的吴亦明低声说道:“吴师弟,你看茅山派的这小石头如何?”
吴亦明看了一眼船边的石头,冷笑道:“不过尔尔,看起来道法修为不过修士境而已。”
“如意师姐倒很在乎他呢。”廖碧蕊靠着吴亦明坐,听到两人谈话,也插了一嘴,“真是想不通。”
刘殿宗忽然作色问道:“师兄平日里待你们怎么样?”
吴亦明说道:“师兄待我们不薄,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廖碧蕊也附和了一句。
刘殿宗看了下四周无人注意,低声继续说道:“我对如意的心意,想必你们也知道,我看这石头居心不良,我倒不担心如意会移情于他,只是怕如意被他故作可怜欺骗,所以,师兄这次需要你们帮忙。”刘殿宗低头把二人拉近,低声说了几句话,两人频频点头,三人的话,被身旁的乞丐全都听在了耳中。
当晚,五人在一个叫龙湾埠的小镇上岸,找了一家客栈投宿,简单吃完饭,五人开了两间房,男女分开,各睡一间。
月上西窗,人畜安睡。
忽然,窗前黑影晃动,风声四起,惊醒了睡在地板上的石头,床铺上吴亦明和刘殿宗鼾声四起,睡意正沉。
石头看那黑影,肩上仿佛背着一个少女,一闪而过,他疑是如意遇险,心中一惊,也来不及叫醒二人,越窗而出,身子却跌落在街道上,石头举步飞升的功夫原本并不高明,顾不得摔痛,挣扎着爬起来,看那黑影飞跃屋顶,远逃而去,石头只得沿着街道追赶,直追了小半个时辰,早已出了龙湾埠地界,来到一处荒废的山神庙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