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竟然没死,众人心底最后一点疑虑也消失了,只剩下满满的自责。
“对不起,都是我们的错,我们不该跟着被人胡说八道的。”众人这次是发自内心的想向阿彩道歉。
苦尽甘来,沉冤得雪,愤怒、委屈、开心、失望,阿彩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趴在大海怀里,哭的跟泪人一样。
那一声声如泣如诉的哭声,如同鞭子一样,抽打着在场的众人,那一点点眼泪,如同烈火一样,灼烧着众人的心。
“阿彩,你别哭了,我知道我错了。要不,你打我两下。”有人忍不住劝道。
“也不用你打,我自己打。”这是一些稍微硬气些的人说的,说完,还真的开始动手打自己。
“以后谁再说阿彩的不是,就是跟我为敌,看我不削死他。”还有人放狠话。
“你先削死你自己吧,说的好像你很无辜一样。”
“我说以后……阿彩,真的很对不起啊……”
一声声道歉的话,一句句后悔的语言,就像雨点一样,滋润着阿彩那颗受伤的心灵。
好一阵,阿彩终于止住了哭声,“我也不用你们做什么,只希望你们以后千万不要再这样对待另一个人。”说完,她又不说话了。
她这意思,就是根本没原谅众人。众人有些尴尬的嘬了嘬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姜婉白留下这么一句话,看也没看这些人,带着唐少正他们走了。
众人都委顿在地,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事情圆满解决,姜婉白本来想请聂大夫吃饭的,可是聂大夫看出她没什么心思吃饭,就推说家里有事,回去了。
他走了,唐少正也走了,最后,只剩下田家人还有大海一起回了家。
一路上,姜婉白就忍不住问大海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海并不是很善于言语,所以一场惊心动魄的故事,被他讲的平淡无奇的。就是说他打渔回来,遇到暴风雨,费了好大的劲,才终于到了陆地上。
走了好久也没见到人,最后终于见到人了,一问才知道,自己早已经不在盐城了,而是到了几百里外的康元城。
就是怕那些人拿他的事为难阿彩,又担心家里的爹娘,他日夜赶路,几乎是一路乞讨,这才在今天回到的盐城,然后赶紧去看了阿彩,也才有了之后的事。
大海说的简单,可是稍微一想,就知道他这些日子有多难了。不说跟暴风雨拼搏,九死一生,就说这风餐露宿,普通人恐怕也受不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姜婉白感叹道。
众人回了田家,还没进家门,就见门口站了两个穿的花花绿绿、抹着劣质胭脂的妇人。
妇人一见大海,立刻迎了上来,“大海啊,你的好日子可来了。河东村的王东来王家,有一个姑娘,今年刚好十五岁,人不但长的好,更是操持家务的一把好手。
王家托我来说媒呢。说也不要什么彩礼,只要你们能好好过日子就行了。你看,这不是天大的好事!”
这个妇人说完,旁边的妇人立刻嗤笑道:“王家姑娘?长的又黑又瘦的,一看就不是个好生养的。
大海啊,我们上风村的柳家姑娘,可是长的白白嫩嫩的。那身材,你今年娶了她,保证明年你就抱上儿子。”
“你诚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知不知道什么叫先来后到。”开始说话的妇人瞪着眼急道。
“谁跟你过不去,说媒说媒,全看两人的缘分,跟先来后到有什么关系。”
“你……哼,大海啊,我跟你说……”
“听我说,听我说。”
两个媒婆如同两只鸭子一样,吵闹个不休。大海被两人拉着,又是尴尬,又有那么一丝喜悦,黝黑的脸通红一片。
阿彩克人的事解决了,大家对她十分愧疚,总想着怎么补偿一下。再加上田家如此重视她,众人立刻意识到,跟大海结亲,就能跟田家拉上关系,所以没等姜婉白他们回家,这些说媒的人就已经等在这里了。
现在大海可谓痛并快乐着。瘦田没人耕,耕开人人争,还不知道有几个媒婆在他家里等着他呢。
看到自己的哥哥终于要找到自己的姻缘了,阿彩突然笑了,笑的如雨后的阳光一样明媚。
田家人也笑了,甚至还有人跟大海开玩笑,“你是喜欢胖的,还是瘦的,快选一个吧,我们还等着喝喜酒呢。”
“我,我只想要一个能跟我过日子的。”大海实在窘迫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众人被他的样子逗的笑了出来,一扫多天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