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虎一怔,旋即脸色一阵臊红,连连摆手:“没有的事,没有的事,不过是戏言,你们不要信以为真了……”
“哎,可千万不要谦虚了。”那人又起哄道,“既然敢连一天学都没上就直接考科举,莫不是什么神童不成?可比那刚才的胡姓少年要强得多了!我们这些俗人可不敢比呀!”
语调阴阳怪气,嘲讽意味十足,苏明虎面色一阵红一阵白,低下头却是嗫喏不敢说话。
不知情的众人们悄悄打听后才得知,原来苏家二弟竟是个放牛娃,连学堂的大门都没进过,何谈什么科举的知识!
这种粗人都敢进在他们眼中只有有身份的文化人才能进的科举考场考试,岂不是凭白拉低了众人引以为傲的读书人的身份,变得和那放牛小子沦为一伍了吗?!
这般荒唐之事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众人望向他的眼神也逐渐变化了起来,从原先的好奇多了几分指责与恼怒,面色不善。
此刻,那中年秀才敲了敲桌子,面露几分不满道:“苏明虎,你怎么也由着你那弟弟胡来?县试是什么场合你不清楚吗?我们这些饱读诗书的文人也要小心翼翼拘谨万分,这一个放牛小子也敢进去考试也不怕闹出什么笑话来?到时候写了什么不该写的,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万一被县老爷知道了要追究责任,你吃不了兜着走也罢了,可千万莫要连累到我!”
他本想干脆把这到手的银子丢回给对方省得麻烦,但掂了掂分量还是算了,只是再三警告了几次。
苏明虎在众人嘲讽取笑的话语里几欲将头钻到桌子底下去,对于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也是更加羞恼怨恨。
都是那个臭小子害得他在朋友面前丢了脸面!
末了,到此刻似是被搅了兴致,众人也不打算继续吃完这顿饭了。有一人提议道不如邀请一些同道好友,一起去郊外举行一个小型的诗会,众人纷纷同意,准备起身前往。
苏明虎也赶忙起身,打算收拾一下便一起跟着过去。往日里像这种小诗会虽然没有什么名词佳句,但一众同道书生聊天也是颇有裨益的。
只是谁知旁边一人却是叫住了他,拍拍肩膀似笑非笑道:“苏兄,你家既然有了一个神童的弟弟,何必再参加什么诗会,不如赶紧回去再好好指点他一下,说不定今年案首就花落你家了呢?”
苏明虎面色一变,正欲辩驳,旋即却又听一人嘲笑道:“是啊,到时候我们可要请苏案首多多照顾了……”
“哈哈!”
“真好笑,这笑话可以讲给朋友们听……”
众人一边放肆地嘲笑着一边结伴远走,只留下苏明虎孤身一人愣在原地,望着他们的背影面色逐渐变得煞白,如遭雷击般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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