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他打听所知,这般算是盛大的演出并不是每天都会有的,既是需要有富人出钱,也需要看花魁的心情,不然便是画舫为了花魁的名气而自掏腰包。
算算时间,往往十天半月才能见到一次。
此时,宽阔的河边已经停留了三四艘画舫,灯火灿烂,照耀得河面一片五彩斑斓的火红,随着水面微微摇曳波澜,倒影间恍若一幅精美的画卷。
远远的,杜白便能看见最中间那艘最大也是最奢靡的画舫之上一道道人影开始缓缓走出,远看似是舞女的装扮,衣着艳丽却并不似寻常青楼那般裸露,反而很好地保持在一个恰当的分寸,既能引起男性继续往下看去的兴趣,也能不被占任何的便宜。
与此同时,一声声清脆悦耳的琴声开始在这片河面上奏响,乐曲轻灵动人,婉转悠长,使得河岸边围观者无不侧耳倾听闭目沉醉。想来那弹奏者的水平定然极为出众,或许在这个时代也可称为一位大家。
听说这花魁要当选必然是才色兼备,琴艺也应当不错,难不成这弹奏者便是花魁?
只是很快杜白便知道自己猜错了。
因为在河面上陆陆续续有几艘较画舫稍小一些的游船靠近停留在旁边的时候,那轻灵的琴声便已经不再那么纯粹,开始有笛声、萧声以及其它杜白分不出的乐器的演奏声混合其中,风格也是一改先前那般如同仙音渺渺的美妙,反而渐渐低吟婉转,无形之中多了几分曼曼暧昧的粉红色气息,令许多人仅仅是听闻声音便不禁面红耳赤。
若是花魁,不应当会被夺去风头才是。
“真是羡慕那些有钱人,能那么近地看到花魁的真容!”
杜白正静静听着这番演奏,忽的听闻身边有一个男人既是艳羡的说话声。
他一问才知道,原来周围的那些较小的游船并不是画舫自己的,而是那些投了钱“买了门票”的有钱人自己的船,为的便是能比那些岸边的俗人们能更近地欣赏到花魁的美妙舞姿!
至于能来到这里的有钱人也未必都是元阳城里的家族,此花魁的艳名早已在附近几座城市传播开来为许多人所知,不少的大家族的子弟倾心不已,为了能见这花魁一面,特意花了时间花了大笔银子跑来此地,尽管至今为止也没听闻那花魁有格外对哪位爱慕者有倾心之举动。
不过这也符合待价而沽的心理,反而惹得许多人更加趋之若鹜,花费的银子也是丝毫不手软。
只是片刻之后,只听得那乐曲声演奏了许久也不曾看见那花魁的身姿,河岸边的围观者们也是有些不耐烦了起来,嘈杂的争吵声,说笑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一时之间竟是把那音乐都压下去了几分。
“花魁怎么还没出来啊?”
短短时间,杜白已经听见不止一人抱怨了这番话。
便是那画舫周围的几艘有钱人坐的游船上也是隐约可见几人交头接耳,面露几分不虞之色。
毕竟他们花了钱,可不是来这里干坐着等的。
直到良久之后,画舫之上终于姗姗来迟一道火红色长裙的身影,在灯火与月光的交相辉映之下如同一道最是美丽的霞光落于世间,瞬间便将所有看客的不满给消弭一空。
杜白眼前微微一亮,心中有些惊讶。
此刻不用别人告诉,他也忽然知道了那花魁的身份定然不会是别人,正是这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