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他如今相貌和原本模样差距甚大,就算真真是哪里露馅了,也先死咬着不承认再说。
唉,今日想必不宜出门,莫岚暗叹口气,深觉自己不该贪着过这次酒瘾。
只是哪知这位殿下若有所思了番,却开口道:逍遥宫倒是未曾去寻过那请问这位仙友,逍遥宫内,是否有名为沐寻的弟子?
他补充道:是位女仙。
莫岚有些无奈,今儿这些个人,怎地都爱逼着他违背良心说话呢?
他只得再次在心里默念《道德经》边道:宫内并无弟子名为沐寻,倒是在下闲暇时养着一株茉莉恰好叫做此名,却也只是个刚冒出灵气儿的。
而且,逍遥宫内并无女弟子。
真话里夹杂着假话,说出来可信度倒是更高一些。
真没有么颜渊微微皱眉。
莫岚连连点头,顺便睁大眼,用真挚的目光以示他从不信口开河,言辞十分诚恳。
颜渊点点头,道:多谢仙友了。
莫岚。心下一喜,以为这人终于打算离去,哪知颜渊紧接着补充:我自见仙友第一面起便觉得甚是亲切,仿佛早已熟识一般,有心想同仙友结交。
他特别真诚道:然而今日暂且无法与仙友畅谈,待改日再来逍遥宫拜访,也可看看仙友养得那株茉莉。
莫岚:自是欢迎殿下
殿下逍遥宫与仙帝家有龃龉您知晓否?!
夭寿哦!回宫后他必要翻翻黄历!什么不宜,合该是大凶!
第5章
两人互道姓名,颜渊心中默念一遍:莫岚。
竟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随后他给这位甚有眼缘的逍遥宫弟子指明回宫的方向,却并未回到大殿,而是转身去寻了正在兢兢业业工作的司命星君。
司命星君自这位殿下回仙界后,便被捉住牢牢询问过一次,这会儿见他又来了,头有些疼。
殿下,您有何事?
颜渊对打扰星君工作也有些歉意,只不过他下凡之时,虽是肉眼凡胎,但查了星君簿子后,也确认那戏耍了他的人乃是仙人的命格。
可这仙界都被他找了个遍,叫沐寻的女仙也有两三位,却都不是那人。
他原想将那人的相貌画出来以便寻找,然而人间六十余载的记忆里,那人的模样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然模糊,只记得极美,却无法提笔作画。
颜渊顺风顺水活了快两百年,头一遭遇着这么让他挫败的事,不免有些不开心。
司命,凡间的记忆真不能查看?他皱眉,但是本殿下寻遍仙界,也未找到此人,是否记录有误?
司命星君头大,他主管凡人命格,原本这三太子下界历情劫,他给设定得好好的,人间帝王九五之尊。
后宫那叫一个美女如云,怎么也该历经个透透的。结果中途莫名杀出了个仙人的命格,硬生生阻了三太子的情劫。
这仙人命格还颇高,他无法查探此人身份,只能从记载太子凡间经历的簿子上查到此人的自称。
这会小太子要求查探的,乃是凡间他儿时的记忆。然而命格簿子是系载着天命的仙器,他身为一个小小的司命星君,除了可以安排凡人的命格过往外,能看到的也自是天命允许他看到的东西。
他早就试过了,像颜渊这等生来便命格高贵的上仙,命格簿子根本就不给任何查探天机的机会。
司命星君擦擦汗,为难道:殿下,这事小仙真做不到,命格簿子的记录也绝不会有差错。其实如果殿下若想求得大道圆满,小仙可为殿下再安排一次,保证这次不会再出现任何意外。
颜渊摆手:那便算了。
他有些郁闷地离开天府宫,想起先前一时大意透露了自己历劫的具体情况给那几个爱好八卦的老神仙,更气不打一处来。
这叫沐寻的女仙,最好一直躲着,别让他找到了,否则他
颜渊愣了愣,他自小过得顺心如意,又是仙界最得宠的小太子,平日也甚少与人发生争执。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到如果找出了戏耍他的那人,该如何处置才好。
算了,暂且不提这事。他想起今日遇见的那位逍遥宫弟子,兴致颇浓。
分明是未曾见过的人,但他却莫名有些许熟悉感和亲近之意,甚至主动想要与之结交。
这让他很是好奇。
因是仙帝之子的缘故,他从小便受到颇为严厉的教导。加之仙人难以有后代,所以从未有过年龄相近的朋友,身边都是一众性格各异的老神仙。
颜渊也听说过他大哥与逍遥宫之间有过矛盾,不过却不清楚内情。这在他看来同自己无半分干系,所以交个逍遥宫的朋友自然也是无事的。
他在这边想着抽空去逍遥宫看看,却不知因着他寻人的这一番举动,弄得他接下来几天都不得安宁。
莫岚告别三太子,懵里懵懂回了逍遥宫。
他将自己摊在瀑布一旁的大石头上,觉得这好好的花酿都变了些味。
他想去问问师父关于青龙的事情,然而师父却在闭关,骚扰不得。转念又想起颜渊想要和他交朋友一事,额角有些隐隐作痛。
他也搞不懂这位三殿下为何对他青睐有加,但不妨碍他心虚。他离成年之日还有差不多十年,对神仙们而言,十年不过短短的弹指之间。
到时候他神力归位,自然是要做回朱雀的,在颜渊那铁定得暴露。
他挠挠头,觉得和太子交朋友一事,不太妥。
松衍肚里揣满了八卦,心满意足地回宫,循着酒香味捉到他提前开溜的师弟。
小岚岚,我又给你顺了好几瓶花酿。
莫岚接过松衍朝他扔过来的酒瓶子,道:师兄,我回来之前碰见了颜渊,他居然说要同我交朋友。
松衍觉得稀奇,他在殿前也是头回见着那位颇为受宠的小太子,觉着到比他那位大哥看起来强得多。
就是自家小师弟不是该避着人都来不及,怎么就突然连朋友都要交上了。
莫岚又不好同他说青龙的事,摆摆手不欲多言,继续将自己摊在石头上,大有一番将自己摊成朱雀干的趋势。
松衍耸耸肩,他觉得老五最近秘密颇多,想来到了青春期的兽都有些叛逆,他便不再多管,转身溜去了师父的书房。
他回逍遥宫后还未见过师父,也未曾向师父倾诉一番思恋之情。
昆仑山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他待了半年,不仅修为很是精进了不少,也不再似从前那般脾气暴躁。
就如同今日在殿上见着那烂人,他也能忍住没有掀了桌子直接开打。
就是那昆仑山的日子太过无趣,难挨之时,他总想起在逍遥宫逗弄师兄们、带着老五打家劫舍的日子。
然而出现的最多的,却还是师父的身影。
他砸了景敖寝宫的那次,实则吃亏不小,却又打不过那烂人,只得拼了命砸了那污眼之处,随后直奔逍遥宫。
那烂人还恬不知耻,竟一路紧追不放,气得他浑身的毛都炸了。还好师父及时赶到,将那烂人给揍了个半身不遂,然后一脚踢出了逍遥宫。
甚至屈尊专门为那烂人设置了一个新的禁制,松衍还特地竖了个牌牌在宫门显眼处:景敖与狗不得入内。
师父那揍人的英姿,当真是举世无双。
gu903();松衍化出原形,一只棕色毛皮蓬松松的小松鼠欢快地蹦上白泽平日常坐的桃木椅上,左右嗅了嗅那熟悉的气息,满意地阖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