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顾容失笑:是啊,接着吧,我手累了。
虞星河瞥见沈顾容手腕上好像有红痕,以为师尊是受了伤,连忙接了过来,爱不释手看了半天,欢喜道:谢谢师尊,星河很喜欢!
沈顾容道:喜欢就好。
他抬起了手,虞星河见状立刻凑过去,将自己的脑袋往他掌心蹭。
沈顾容闷笑一声,道:星河怪我吗?
虞星河连忙摇头,摇得脑袋都晕了才晕晕乎乎停了下来,软声道:不怪师尊,是星河不对
他小声嘀咕:总是喜欢和别人比。
如果不是他善妒的性子,京世录中就不会出现那等惨剧。
沈顾容又摸了摸他,轻声道:我也有错。
虞星河立刻说:师尊才没有错,师尊做什么都没错!
沈顾容忍俊不禁。
虞星河得到了师尊给的本命剑,开心得不得了,出了泛绛居后,捧着剑在离人峰逛了无数圈,逢人就炫耀自己的剑。
只是现在整个离人峰都在忙七日后的合籍大典,所有人都忙得晕头转向,根本没时间听他炫耀,虞星河还炫耀没几个人,就被忙得几乎要吃人的师兄们一把拽过去当苦力去了。
过了几日,彻底将风露城收入囊中的温流冰终于有时间回到离人峰。
沈顾容依然在改婚服,此时他已经濒临暴躁的边缘了,连看着牧谪的眼神都带着点森森的寒意。
我说最后一次,这件衣服我很满意,牧谪,你要是再拿过来让我改,信不信我把你缝进去。
牧谪:
温流冰完全不和师尊客气,直接推门而入,恭敬道:师尊,要我为您缝吗?
沈顾容:
沈顾容瞥了他一眼,对牧谪道:去和管事长老说,别再来烦我了。
牧谪哭笑不得:师尊,昨晚是您说要改的。
沈顾容瞪他,小声道:你走。
牧谪只好捧着婚服走了。
一件婚服来来回回改了无数遍,离人峰管事处也是极其用心了。
牧谪也是不嫌麻烦,这种小事都要亲力亲为,生怕别人做错了。
温流冰行了个礼,道:师尊,二师弟他们几个要晚些才回来,不知道能不能赶上,托了我为您送礼。
沈顾容起身将窗棂推开,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继续刻已经成型的竹篪,漫不经心道:都行。
百年来沈顾容曾在驱除妖魔时救过几个孩子,因为他们没地方去索性收了做徒弟,只是因为他不是在诛邪就是在闭关,都没怎么教导,都是奚孤行再代为教导。
与其说是他的徒弟,倒不如说是奚孤行的。
温流冰犹豫了一下,才问:师尊,那日后我要如何称呼牧谪?
沈顾容一愣,差点刻错一笔。
温流冰试探着说:师娘?
轰的一声闷响,沈顾容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力险些直接将院子中的墨竹拦腰斩了。
三水。沈顾容面无表情,浑身皆是杀意,你若是真的叫出口了,后果是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温流冰:
温流冰恭敬低头:是,那我叫名字好了。
沈顾容拧眉:放肆,他是我道侣。
温流冰:
牧谪又将改过的婚服捧过来给沈顾容过目,还没进泛绛居就和温流冰迎面相遇。
牧谪微微颔首:大师兄。
温流冰冷冷道:牧师弟娘。
牧谪:
牧谪:???
温流冰冷着脸拂袖而去。
牧谪也没在意,反正他大师兄脑抽是经常的事,他都习惯了。
他刚进泛绛居,就从道侣契中隐约发现自己师尊心情好像不怎么好,只好将改好的婚服放在一边,先进去哄人。
沈顾容在拧着眉头雕刻竹篪整个离人峰大概也只有他这般悠闲了。
感觉到牧谪回来,沈顾容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道:你四师伯无论送你什么礼物,你全都不要收,记住了吗?
牧谪疑惑道:为什么?
沈顾容不耐烦道:别多问,别收就是。
牧谪无辜道:可是我已经收了。
沈顾容:
沈顾容险些那小刀扎进自己掌心里去,他愕然道:什么时候的事?
牧谪从芥子里拿出来那熟悉的木盒给沈顾容看:就刚刚。
沈顾容立刻怒道:给我还回去!不准收!
牧谪有些为难:可是收都已经收了,再还回去是不是
沈顾容自顾自地生闷气,又不想让牧谪太为难,只好闷声道:把那木盒给我。
哦。牧谪将盒子递给了他。
沈顾容接过,一把扔到自己的芥子深处,打算找个时间把它一把火给烧了。
牧谪眸子轻动,却没再说什么。
难得空当,牧谪坐在一旁陪着沈顾容刻竹篪。
沈顾容刻了一片竹屑,牧谪就眼疾手快地将其扫到地上去,保证师尊身上不沾一丝脏污。
沈顾容漫不经心地刻着,道:望兰和夕雾去哪里了?
牧谪道:他们跟着离索在长赢山玩。
沈顾容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咳了一声,小声道:牧茞之。
牧谪:嗯?
我的身子因为前些年的虎狼之药,八成这一生都无法飞升了。沈顾容垂着眸,一点点在竹篪上刻了几个字,似乎有些不敢抬头看牧谪,你天赋修为都不错,再修炼几十年也许能得到机缘飞升。
牧谪看他。
沈顾容憋着气,闷声道:你现在反悔,也许还来得及。
牧谪脑子有些不敢转了,他干巴巴地说:师尊要反悔吗?
gu903();原本忐忑等着牧谪回答的沈顾容差点被这句话给憋死,他终于抬起头瞪了牧谪一眼,没好气道:我是怕你反悔,毕竟师尊现在年老色衰,你还年轻,旁人定然在说我一枝梨花压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