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顾容警惕性极高,牧谪还没碰到他,就被他反手一把扣住手腕,回头眸子失神地看他。
怎么了?
沈顾容的眼睛已经有些起色了,只是离了冰绡还是瞧不太清楚人,他本能地半闭着眼睛,羽睫被水雾浸湿,越发显得乌黑。
牧谪眸子往下移了移,低声道:师尊,我的伤若是不好好治愈,怕是会有灵力停滞的后遗症。
沈顾容一慌,正要说话,牧谪就往前欺身,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有些委屈地说:这是四师伯说的。
镜朱尘?沈顾容蹙眉,他真的会医术?那他说怎么才能消除后遗症吗?给你开药了?
牧谪:
确实开了,只不过开的并不是药。
牧谪垂下了头,声音像是蚊子似的嗡嗡嗡:他说嗡嗡嗡,嗡嗡。
沈顾容蹙眉:长这么大了,怎么还有这个毛病?说话好好说,吐字清晰些。
牧谪只好字正腔圆,一字一顿地说:四师伯说,双修可解。
沈顾容:
沈顾容第一反应竟然松了一口气,心道:我果然没猜错,镜朱尘那厮就只会双修,哪里会其他医术?
但这口气还没松下来,他才后知后觉这句话的意思。
双修?!
沈顾容愕然道:就道侣间的那种?你确定?
牧谪点头。
沈顾容陷入了沉思。
整个温泉池只有水滴落入泉水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沈顾容才正色道:好,我知晓了。
牧谪一喜。
沈顾容摸了摸他的脸,故作镇定道:今晚就双修,你去准备一下。
牧谪计谋得逞,忙欢天喜地地擦干净身体,裹着袍子回了卧房,准备去了。
沈顾容贴心地留给徒弟准备的时间,一刻钟后,他才披着艳红的长袍,循着异常亢奋的灵蝶回到了卧房。
床幔已经全都被放了下来,窗户也都关上,那照明的夜明珠被遮掩住,只有在靠近床榻的小案上放了两根燃着的蜡烛。
烛影倒映在皎白的床幔上,微微显出床上牧谪的影子。
沈顾容修了这么多年的道,很少有他自己控制不住的欲望,这还是他第一次只是看到一抹影子,就有些抑制不住的心猿意马起来。
沈顾容按住躁动的自己,故作镇定地撩开床幔。
牧谪正披散着墨发坐在榻上,烛火从床幔的缝隙倾泻进来,照亮他满是胎记的半张脸,他手中正执着一本书卷,正面不改色看着。
灯下看美人,沈顾容越看越满意。
牧谪姿态闲适优雅,如玉似的手指轻轻掀开一页泛黄的书,那神态仿佛在看风雅之书,但当沈顾容的视线落到那封皮上的《唢呐、替身、蝉鸣》上,那点缥缈的仙人之姿立刻消散得无影无踪。
沈顾容唇角抽动,无法相信他那温文尔雅的徒弟竟然能用这么正经的表情去看那□□不堪的春宫图。
牧谪看到他过来,偏头一笑,轻声道:师尊,我准备好了。
沈顾容干咳了一声,将鞋子蹬掉,努力让自己的动作和往常一样自然地上了塌。
他抬起手抚了抚牧谪的脸,觉得第一步应该是先亲吻。
如此想着,他覆唇吻了上去,姿态极其轻柔,像是在安抚,完全没有半分掠夺之意。
牧谪瞳孔一缩,将书扔到一旁,抬手扣住沈顾容的后颈,将他拖向自己,结结实实给他一个深吻。
沈顾容不知是不是入道那些年的折磨,身子比常人更加敏感,轻轻一碰就颤抖得不行。
他本是想掌控主动权,但晕晕乎乎的就被牧谪吻的神魂颠倒,等到再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牧谪放在了榻上。
沈顾容慢半拍地回神,重重干咳一声,将眼尾的水痕抹掉,尽量找回自己作为师尊的威严,他撑着手臂起身,挑眉道:你该躺着。
牧谪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师尊似乎误会了什么,但他也没多做解释,听话地躺了下来。
沈顾容露出点喜色,欢天喜地地伸手去解牧谪的衣袍。
只是刚将腰封解开一个结,自己眼睛上的冰绡反倒被牧谪直接扯开了。
冰绡一消失,沈顾容整个人陷入了一片白雾中,只能隐约瞧见自己身下牧谪的轮廓。
他有些不安,一把抓住牧谪的衣襟,冷着脸道:把冰绡还给我。
牧谪扣住他胡乱摸索的手,淡淡笑着道:我已准备好了,师尊不需要多做什么。
沈顾容隐约知道有些不对,但还是顺着本能问:你刚才准备了什么?
牧谪如实道:寻了个图上不会痛的姿势,以及
沈顾容的耳畔突然响起了一声微弱的声音,仿佛是铃铛声,听着有些熟悉。
沈顾容有些慌了:那是什么声音?
牧谪道:方才师尊研究了半日,难道不记得了吗?
沈顾容拼命回想自己到底研究了什么,最后终于想了起来,愕然看向身下的牧谪。
牧谪挑眉看他。
沈顾容沉默半天,才低声劝道:你是第一次,不该玩这么的东西。
牧谪笑了笑,道:可是师尊明明很喜欢。
沈顾容脸一红,他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牧谪见他有些羞赧,也没有提醒他,手悄无声息地摸向沈顾容的腰身,缓缓摩挲着,沈顾容一时不查,半边身子都酥了。
牧谪低喃道:我也很喜欢师尊在上面。
沈顾容将这句话自动理解成了牧谪自愿在下,喘了几声后,摸索着覆唇在牧谪唇角亲了亲,低声夸赞他:乖。
牧谪低低笑了起来。
片刻后,沈顾容羽睫盈泪,咬着衣摆一边呜咽一边沉下腰时,这才意识到体位在上,并不代表攻势在上。
牧谪轻轻揉着他的腰,道:师尊,张开眼睛。
沈顾容耳畔一阵嗡鸣,一时间没清楚这句话,他抓着牧谪的衣襟,哽咽着含糊道:我已经了。
牧谪哭笑不得,抬手抹了抹他的眼尾,道:我是说你看着我。
沈顾容这才明白过来,有些委屈地张开眼睛,道:我看不见。你骗我。
那身轻薄的红袍依然裹在沈顾容身上,只是此时已和装饰差不了多少,能遮的地方半点没遮,沈顾容眼眶发红,眼尾簌簌往下落着眼泪,看着委屈至极,但还是艰难保持着师尊的自尊,不肯开口求饶。
牧谪说:我没有骗您。
沈顾容再次呜咽一声,艰难道:别别说您!
太羞耻了。
他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一边被徒弟冒犯还一边被迫听着对方一口一个您师尊的?
整个三界的师尊,恐怕没几个能比他还没威严了。
沈顾容觉得,即使自己现在这样,也要有威严,体位上没了主动权,但气势上却是不能输的。
小崽子你敢骗我。沈顾容冷冷道,等下了床,你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