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养疫鬼」的法阵却是在魔修的城池。
咸州全是魔修,更有甚至连化神境的魔尊都有两位,就算炼出了疫鬼,也不可能轻而易举将整个城池屠杀。
这阵法只有在凡世城池可用,放在有修士的城池,简直能算得上是一个笑话。
可离更阑却做了,且封筠和妖主也跟着他一起谋划此事,牧谪觉得这背后肯定有更大的阴谋。
沈顾容对上离更阑,几个境界的压制不可能会输,那疫鬼能被轻松处理,最难办的就是不知在何处的法阵。
牧谪都开始怀疑,在咸州的阵法到底是不是「养疫鬼」的阵法了,那些已经被炼成的疫鬼也许只是用来迷惑他们的幌子。
细想之下,虞星河被引来酆都,与此同时他们的灵舫被妖修砸坏灵盘,误打误撞进入酆都
随后跟着那黄鼬一起进了咸州。
或许,这一切只是离更阑的一个圈套罢了,为得便是将沈顾容引来咸州。
九息跟上他,看到他难看至极的脸色,小声道:你想到什么了?
牧谪已经快步走进了关押修士和凡人的府宅,干净利落地击杀无数魔修看守,破开暗门进入了玄铁打造的牢笼中。
那铁牢中,果然有修士被关押在里面。
牧谪面如沉水地走过去,视线往里面一扫,突然愣住了。
牢笼中,妙轻风和宿芳意正在尝试着画阵法逃走,突然被踹开门吓了一跳,满脸惊骇地朝外看来。
这里没什么光芒,两人仔细辨认半天才认出来是牧谪。
牧谪:
怎么又是她们两个?
宿芳意看着他,眼泪突然缓缓滑了下来。
牧谪看在之前是宿芳意告知他道侣契的份上,没有怎么排斥,正要拿着九息剑将牢笼破开,宿芳意突然冲了过来,两只手死死抓住铁质的栏杆,嘶声道:圣君圣君来了吗?
牧谪蹙眉:怎么?
圣君不可来咸州!宿芳意满脸泪痕,哽咽着道,我师尊封、封筠想要利用咸州城无数魔修的性命,开启阵法让天道矫向正途。
牧谪一愣,立刻上前,厉声道:你什么意思?!
宿芳意道:那阵法不是「养疫鬼」!这是陷阱,圣君不可来咸州!
她哭得浑身发抖,妙轻风上前轻轻扶住她,脸色苍白地对牧谪道:芳意无意中撞破封筠城主和妖主商讨此事,才被扔到了咸州来,说什么做成疫鬼,她
宿芳意瞳孔都在发抖,被亲手将自己养大的师尊毫无情感地人来咸州送死,对她来说,打击还是过重。
牧谪脸色阴沉,用九息剑将牢笼打开,斩断两人手腕上的镣铐,沉声道:先别哭,告诉我那阵法到底是什么,什么叫做天道正途?
狂风吹得小窗框框作响,连雾气都顺着窗棂缝隙一点点窜进来,缥缈白雾萦绕四周。
天道正途?
咸州城外,沈顾容冷然一笑,他微微俯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离更阑,无神的眸中倒映着那丑陋的脸庞。
你来告诉我,什么叫做天道正途?
离更阑冷冷道:天道所注定的命数,便是正途。
而命数显在京世录上,那京世录便是正途。
沈顾容闻言冷笑了出声:你放
林下春:咳。
沈顾容:
沈顾容强行将话憋了回去。
你胡说。
只是那气势明显弱了下来,沈顾容没好气地瞪了林下春一眼,才继续对离更阑道:事在人为,而不是天道注定。你连正邪是非都分不清,将未来寄托在天定的命数上,难道不觉得可悲吗?
离更阑却道:三界事事皆有天道注定。
他沾满鲜血的五指死死抓着扶手,几乎将那木质的扶手掰成粉末,可想而知用了多大的力气了。
他双目赤红,森然道。
当年幽州满城成千上万之人,为何只有我一人被认成疫鬼附身?这是命数。
幽州城外无数凶兽,而我当年只是个孩子,为何存活数日终于被路过的南殃所救?这是命数。
我入道修魔,在幽州寻到疫毒,利用无意中得到的残卷研究出了「养疫鬼」的法阵。这也是命数。
凡事皆是天道注定的命数,轨轮转动,谁也逃脱不了天道的桎梏。
离更阑狰狞地道:因果轮回归于天道命数,守护京世录之人是唯一能违背天道之人,所以当年你存活了下来,并未成为疫鬼。
沈顾容冷冷注视着他,像是在看一个上跳下窜的小丑。
如果没有他!离更阑嘶声,明明被天道垂爱,却偏偏为了一个废物违背天道,将我本来已注定的命数悉数改变,他该死!他活该受百年苦楚,他活该
沈顾容的瞳孔猛地一缩,泼天的怒火骤然席卷他的神识,险些将他烧得失去理智。
活该?他喃喃着重复着离更阑的话,你说他活该?
离更阑看到他的脸终于彻底变了,疯狂又快意地笑出声,口不择言道:是,他就是罪有应得,三界数千万年来,哪个天选之人能有他那般失败?竟然为了个凡人,不惜毁了自己!他之所以会惨死,皆是他咎由自取!
林下春的脸色也终于有些变了,他尝试着往前走了半步,想要劝一劝主人虽然感觉根本没有用。
主人
沈顾容浑身都在发抖,他眸瞳猩红,死死压制住自己濒临爆发的怒气,瞳孔全是遮都遮不住的杀意。
过来。沈顾容轻轻抬起手,头也不回地对林下春轻声道。
林下春犹豫了一下:主
沈顾容面无表情道:我说最后一遍。
过、来。
林下春:
林下春只好化为剑身,稳稳落在沈顾容手中。
沈顾容浑身都在抖,但握剑的手却稳如磐石,他眸子沉沉地盯着离更阑,声音没有丝毫波动。
既然你想困住我,如你所愿,我被困在这里了。
沈顾容垂眸看了看露出嗜血寒光的林下春,手轻轻一转,剑光微闪,照过两人的眸子。
既然你我都出不去,那索性继续算一算当年的账吧。
剑刃,缓缓划过离更阑的脖颈,带出一道血痕。
一滴血缓缓从指缝流下,滴落在黏湿的地面上。
咸州城的地下牢笼,牧谪的下颌崩得死紧,五指收拢,尖利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血痕顺着指缝一点点往下滴。
宿芳意已经收拾好了情绪,她抱着双臂,讷讷道:师尊她是被人蛊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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