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1 / 2)

九息:

你好烦啊。九息抓了抓头发,但还是不情不愿地将沈顾容和离更阑的话一一告知了。

牧谪若有所思。

九息:你师尊杀人的时候可凶了,眼睛眨都不眨,冷血冷面、辣手无情说的就是你师尊了。这三界数他修为最高,有谁能欺负得了他啊,你别瞎操心了。

牧谪拧眉。

虽然他师尊面上不显露分毫情绪,但心中对于杀人的惊吓可做不得假。

他左思右想都想不通,只好作罢。

煮好了茶,沈顾容捧着茶杯,无声叹了一口气。

牧谪轻声问:师尊为何叹气?

那魔修四十年积攒的分神被沈顾容一剑破除,若无意外,离更阑能有十年再也做不得乱了。

这该是好事。

沈顾容垂眸盯着杯中的茶叶,突然问:你知道被关在埋骨冢的魔修是谁吗?

牧谪以为他还在自己杀人而心伤,尝试着抬手碰了碰沈顾容的手背,察觉到师尊并未排斥,才将整个掌心贴上去。

他是作恶多端的魔修。牧谪柔声说,师尊杀他是为民除害。

沈顾容的手常年冰凉,乍一被牧谪温热的掌心包裹,他指尖微微一颤,顿时连自己想说什么都忘记了。

他呆了好一会,才不自然地缩回了手,顾左右而言他:三水呢?他什么时候回来?

还是三水好套话。

牧谪眸子一沉。

沈顾容这副模样明显是有心事,但牧谪却无论如何都听不到他内心到底在苦恼什么,本来是打算一步步地引导师尊信任依赖他,但好不容易往前进了一步,沈顾容竟然退缩了。

而且看样子还打算找温流冰来为自己排遣苦恼。

起先牧谪并不能理解虞星河为何天生善妒,一点小事都要和旁人争抢,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妒忌真的像一种遇风就疯长的乱草,根本无法掌控。

牧谪强行按捺住自己扭曲的思绪,温声道:三水师兄有要事回风露城,应该要忙上许久。

沈顾容的失望显露无疑:这样。

牧谪勉强笑着,道:师尊若有什么难事,可交给牧谪。

沈顾容闻言看了他一眼,突然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你还只是个孩子啊。」

牧谪:

牧谪脸一僵,险些将掌心的扶手被掰下来。

这些年来,沈顾容有事从来只是找奚孤行、楼不归这些师兄来商议,就算是不怎么靠谱的温流冰也能为师尊排忧解难,但沈顾容从来没有一次主动找牧谪商量要事过。

沈顾容并非是不信任他,只是心中一直觉得牧谪只是个未经世事的孩子,而且还是爱哭的那种。

牧谪自己心中也知道,所以想要急迫地打破在沈顾容心中的第一印象。

牧谪深吸一口气,道:师尊,我马上十七,已不是个孩子了。

沈顾容歪头看了看他,心道:「十七岁哪里不算孩子了?」

牧谪:

沈顾容叹气,道:你还小。

牧谪闷闷地看着他。

沈顾容看到他这副模样,突然就笑了:赌气啦?你还说自己不是孩子?

不自觉耍孩子脾气的牧谪连忙说:我没有,我我之前曾和大师兄一起前去诛邪,所见之人所知之事无数,师兄能做的事,牧谪一样能做到。

他说着,眸子微微一垂,眼尾熟练地泛起一缕水光,牧谪讷讷道:还是说我的修为太低,比不上三水师兄

沈顾容一愣:不

牧谪道:我会努力修炼的。

沈顾容被噎了一下。

终有一日,我会超过大师兄的。牧谪抬眸,紧紧盯着沈顾容,仿佛在发什么毒誓似的,郑重其事。

沈顾容心想:「三水已是化神期,若想超过他便要突破化神,你虽然天资聪颖,但这两个境界却也不是几年几十年能轻易突破的。」

化神期之上,便是大乘期。

三界这么多年,也只出了一个大乘期的修士,也就是半步成圣沈奉雪。

牧谪嘴唇一抿,仿佛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但还是强行撑着最后一丝希望,语调比方才弱了几分。

他讷讷道:我会超过他的

牧谪这副模样好像被雨淋湿的可怜小狗,沈顾容心尖一颤,揉了揉眉心,温声道:好,你会超过三水的,师尊等着你,嗯?

牧谪:

沈顾容像是哄孩子的安慰非但没有让牧谪得到丝毫安慰,反而心中浮现起一抹莫名的委屈。

他果真是不信我的。

沈顾容瞧见牧谪眼圈一红,似乎要哭出来了,他满脸懵然,不知道自己那句话戳到牧姑娘的泪点了,只好干巴巴地说:你、你不会要哭吧。

牧谪被噎了一下,忙说:没有。

沈顾容不怎么擅长安慰人,两人沉默了一会,他突然想起来什么,道:对了,阐微大会你夺了魁首,明日你可以去掌教那拿属于魁首的灵物,听说有不少灵石,还有两把不错的灵器。

牧谪没什么兴趣,但见沈顾容这么说,还是点头道:是。

沈顾容不明所以:「这孩子见到了灵石和灵器都这般淡然的吗,若是换了虞星河,早就颠颠地跑去领灵石灵器去了。」

牧谪:

牧谪再次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沈顾容好话说尽,见牧谪还是蔫蔫的,只好捧起杯子,小口小口抿着茶水,一言不发。

反正沈奉雪也是不苟言笑的性子,不吭声也不会觉得尴尬。

牧谪沉默了一会,突然抬头看着沈顾容,似乎是犹豫了许久才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

他小声说:师尊。

沈顾容:嗯?

牧谪抿唇,薄唇张张合合好几次,才蚊子嗡嗡似的,小声说:您之前说的那个嗡嗡,嗡嗡

沈顾容:

沈顾容差点就没忍住合手一拍了,他蹙眉:「这哪来的蚊子?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牧谪:

牧谪干咳一声,将声音放大了些,讷讷道:师尊之前说的,若我在阐微大会上得了魁首,您就许我一样东西,这个,还作数吗?

沈顾容点头:自然是作数的。

这还是牧谪头一次明确想要一样东西过,沈顾容来了兴致,道:你想要什么?

牧谪耳根发红,抖着指尖指着沈顾容的手腕。

那雪白的腕子上,缠着他从不离身的木槵珠子。

沈顾容抬起手晃了晃手,疑惑道:这个?

牧谪好像求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似的,脸颊发红地点头。

沈顾容害了一声,直接将那串珠子拿下来,随手抛给牧谪,道: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