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1 / 2)

沈顾容看着他大题小做的模样,古怪地说:又不是什么大事,你至于把自己气成这样吗?再说了,如果不是你给我下那些乱七八糟的药,我也不至于失态贴到徒弟身上去。

林束和在对外人时,越生气他就笑得越温柔,但当对着同门师兄弟时他生起气来就像个孩子,不开心就面无表情地坐在那,说什么都不回答。

还闹绝食。

林束和冷着脸不吭声,唇角还残留着一丝血痕,看着异常孱弱。

沈顾容见他每次都用自己的袖子擦脏东西,以为他喜欢,索性撩起袖子给他擦唇角的血,担忧道:你要不要给自己开副药?

被徒弟强吻,当事人都没生气,林束和倒是气得够呛。

林束和撇过脸去躲开他的手,还是不和他说话。

沈顾容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也没生气,还哄他:师兄?嗯?别生气,等明日我好好骂他一顿,成不成?

林束和这才脸色好看些,他冷声道:明日一早我为你和雪满妆的主仆契解开,你赶紧回去把此子逐出师门。

沈顾容哭笑不得,只好敷衍地应着:好,好,师兄说什么就是什么。

林束和冷笑一声,知道他在敷衍自己,只是说:若他日后再有冒犯之举,我必杀他。

沈顾容无奈:师兄你真是魔怔了,我和牧谪可是师徒,再说我们可都是男人啊。

两个男人有什么搞头?

林束和没说话。

沈顾容又哄了他几句,将他扶到了隔壁房里躺下。

林束和靠在榻上,盯着沈顾容帮他关窗扯床幔,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突然道:十一,我们只是想你好好的。

沈顾容漫不经心地给他倒水,含糊道:谁们?

林束和闭了闭眼,看起来极其疲惫:你不要总是为了旁人这么作践自己,你从来都没有错。

沈顾容捏杯子的手微微一顿,有些讶然地看向林束和。

这种话,奚孤行好像也说过。

你为什么总是这般作践自己?

作践?作践什么?

沈顾容不明所以,沈奉雪行的事他不知,但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好像并没有做过什么为了旁人作践自己的事吧?

那他们说的作践到底从何而来?

难道为徒弟挡雷劫便是作践?

林束和神色疲惫,说完后不再吭声,沈顾容将杯子放在一旁的小案上,见他似乎已经熟睡了,也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牧谪并没有回房,此时正站在他房门口等沈顾容,看到沈顾容出来,他脸上罕见地出现一抹惊慌无措,他本能地想要低头却又强迫自己抬起头来对上沈顾容的视线。

沈顾容本来觉得没什么,但见到牧谪这个反应,脑海中不自觉地想起来方才两人双唇相贴的场景。

沈顾容:

「啊啊啊!让我死了吧!沈奉雪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哦不对,好像早就被我毁了。」

牧谪:

他师尊是不是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能这般心大地自娱自乐?

牧谪本来满心慌乱,被沈顾容这么一搅和直接消除了大半。

沈顾容耳根发红,小声说:怎么还不去休息?

牧谪深吸一口气,道:方才是我冒犯师尊了,若师尊有气,可责罚牧谪。

沈顾容咳了一声,故作镇定道:无事,只是个意外罢了。

「快别说了别说了!再说你师尊就要跳湖了!」

牧谪:

牧谪怕沈顾容尴尬,只好闭了嘴。

两人面面相觑,沈顾容第一次在牧谪面前感受到了令他窒息的尴尬。

牧谪轻声说:师尊先去休息吧。

沈顾容巴不得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矜持地点头,干巴巴地说:嗯。

沈顾容袖子上还有林束和的血,牧谪看了一眼,道:我帮师尊再那一身衣裳送过去吧。

沈顾容点点头,含糊道:好。

说罢快步钻进了房里。

牧谪在原地沉默了一会,才回到房间取出了一套新衣裳,捧着去送给沈顾容。

还没靠近房门,牧谪就耳尖地听到沈顾容在房里的榻上蹬腿无声尖叫。

沈顾容:「我死了我死了!我竟然和一个男人啊啊啊!兄长知晓肯定会杀了我的!」

牧谪:

牧谪按捺住内心的失落,正要抬手敲门,一旁突然袭来一把带着杀意的刀,直直劈向牧谪扶门的手。

牧谪神色一变,电光火石间猛地往后一撤,浑身灵力轰然一声闷响堪堪抵挡住那凶悍的刀锋。

后退几步,牧谪定睛一看,拎着刀要砍他的正是临关医馆的木偶人。

木偶听从主人命令,眼睛眨都不眨地将牧谪逼退,它冷冷道:不准靠近圣君。

牧谪:

牧谪尝试着和它说道理:我只是要给师尊送衣裳。

木偶朝他抬手,道:交于我。

牧谪:

牧谪不想再叨扰沈顾容,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将衣服递给了木偶。

木偶说:若是再有下次,我的刀可就不会留手了。

牧谪:

方才若不是牧谪反应快,八成真的会被切断一条手臂,这还是它留手的结果?

临关医馆的木偶都是些什么怪物?!

牧谪抿着唇,没吭声,心想反正他们明日就能离开闲云城了,回到离人峰了林束和也管不着他。

他这么想着,朝着房门微微一颔首,转身离开了。

翌日。

林束和再次变回了那个柔柔弱弱病恹恹的仙医,他摇着扇子坐在门口赏雨,膝盖上搭着妖主寻来的解契法阵,有些地方被他用朱砂笔圈了两下,似乎已经研究透彻了。

沈顾容走过来时,他懒懒一抬眸,淡淡道:晨安。

好像林束和昨日的暴怒和小孩子脾气全都是沈顾容的错觉。

沈顾容无奈点头:师兄晨安,你好些了吗?

林束和瞥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我这些年来吐的血比闲云城下的雨还要多,不必在意。

沈顾容:

这彪悍的对比形容,可以的,不愧是林仙医。

沈顾容坐了下来,捏着桌案上的糕点咬了一口,含糊道:那阵法你研究好了?

林束和往后一靠,倚在椅背上,懒洋洋地说:我是谁啊,这世上还有我不能摆平的事吗?

沈顾容一听就知道事情妥了,从善如流地夸了他几句:师兄厉害师兄威武。

林束和看到他这副难得的卖乖模样,本能地笑了笑。

gu903();只是那笑容在触及到从后院走来的牧谪时猛地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