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很快就眼睛眨都不眨地坑了妖主一顿。
沈顾容不知道他的意思,还在说:可是我眼睛看不到天地啊师姐。
素洗砚笑容一僵,像是看傻子一样慈爱地看着他,道:唉,你这样我都不想你下山了,若是被人骗去奇怪的地方可怎么办?
沈顾容:
你真的把我当傻子吗?
要是这么轻易被骗,那我三界第一人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奚孤行冷淡地道:牧谪跟去护着你师尊,若是他有一丝闪失,你也不必回来了。
牧谪知晓奚孤行是因为那半个元丹而在记恨他,他也不觉得有什么,躬身行礼:我必以性命相护。
奚孤行眼神冷厉:记住你这句话。
说罢,直接甩袖走了。
沈顾容扯着素洗砚的袖子,疑惑地问:那我什么时候动身?能明年吗?
素洗砚失笑:不用这么害怕,束和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刚来离人峰时他是最疼你的,那冰绡也是他为你特意制的,花了整整两年呢。
沈顾容眼睛一亮,然后就听到素洗砚忍着笑说:但是现在,也是我们几个师兄弟中最想杀你的。
沈顾容:
更加不想去了。
素洗砚笑着揉了揉他的头,道:对了,也让星河跟着一起去吧。
牧谪一听,脸立刻就绿了。
本来好好的两人旅程,要多加一个碍眼的?
素洗砚道:他家离闲云城不远,能趁此机会回去瞧瞧。
牧谪一怔。
记忆中虞星河闯入埋骨冢时,正是大寒那日,现在才刚初春,还有一年左右的时间。
那虞星河口中所说的举国被屠戮,是不是已经不远了?
他在思考时,沈顾容已经点头应下了。
素洗砚:回去收拾收拾,明日会有闲云城的灵舫,你正好顺着一起走。
沈顾容:明日?!
嗯。
沈顾容整个人都蔫了,回去泛绛居的路上,连搭在牧谪掌心的手都没什么力气。
牧谪知晓他在想什么,轻声安慰道:六师伯既然应了,就不会对师尊多苛责的。
沈顾容大概是为那些八张天价的账单心虚,含糊地应了一声。
正缓步走着,耳畔徐徐刮来一阵风,紧接着沈顾容就听到牧谪温声道了句:师尊,冒犯了。
沈顾容心道:又冒犯?
他这个徒儿好像很喜欢先斩后奏,每回做什么亲密的事情前,都要规规矩矩地道一声冒犯了,然后不管沈顾容的反应直接就上手。
幼时抱他时是那样,长大后帮他擦脸也是这样。
沈顾容啧啧称奇,心想:这孩子看着性子挺温和,但实际上却很强势。
不过沈顾容并不讨厌,相反还觉得这层包裹着温润如玉的尖锐强势,就像是裹着糖的山楂似的,莫名的勾人。
他想到这里,突然反应过来。
嗯?亲昵的事情?
上手?!
下一瞬,沈顾容整个人悬空而起,轻薄衣摆层叠翻飞,一股仿佛裹着冰雪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愣了一下神。
等到反应过来时,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在被牧谪抄着脚弯打横抱在怀中。
沈顾容:
青色的宽袖层层叠在身上,一角垂在腕间,被风一吹,微微拂动而起。
牧谪稳稳地走上索桥,用那种沈顾容方才还觉得十分勾人的裹着糖的强势,柔声说:风太大,索桥不稳,徒儿还是抱着您吧。
沈顾容:
沈顾容面无表情,神色漠然。
他在心中咆哮:见鬼的勾人!!我一点都不喜欢了!
第62章行之路途到底是什么声音?
翌日,阐微大会的众人纷纷离开离人峰,前去扶献城的灵舫阁乘坐灵舫归城。
大概是担心沈顾容在路上洁症发作,光是路上的替换衣物牧谪就塞了整整一个储物环,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虽然不多,但收拾起来比较费时间。
等到牧谪折腾好后,已经是午后了。
泛绛居院子的夕雾花已经被牧谪彻底清除,重新种上了几株墨竹和一棵桃花树,此时被灵壤滋润,已经开始发叶了。
树旁,沈顾容端坐在石凳上,面前的夕雾垂着眸扯着他的手,小声说:那兄长何时回来?
沈顾容还在想他六师兄会不会杀了他,随口道:从京州到闲云城,一来一回约摸要三日,到时候八成要在闲云城死不是,待上几日,一时半会回不来。
夕雾:
死?
沈顾容摸索着将手往前探了探,夕雾忙跑到他右手边,将小脑袋凑到沈顾容的掌心下,好让他摸准。
沈顾容笑了一声,才轻声道:我走后,你要好好听掌教的话。
夕雾点点头:嗯,夕雾一定会听话。
沈顾容觉得夕雾和沈夕雾性子天壤之别,但同样粘他,每回和她相处都让沈顾容本能地将他当成亲妹妹。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就是说不上来,若是多想脑袋就隐隐作痛。
怕疼的沈顾容索性直接放弃了。
夕雾看着十分乖巧,但在牧谪唤沈顾容离开时,她抿了抿唇,突然上前几步一把拽住沈顾容的袖子,小声说:兄长要早些回来。
沈顾容道:好。
夕雾这才将他袖子松开,想了想又将袖子中捂热的珠子递给沈顾容。
送给兄长。
沈顾容看不见,微微歪头:什么?
他摊开掌心,夕雾将珠子放上去。
一旁的牧谪眉头突然轻轻一皱,那颗珠子看着异常诡异,仿佛猩红的血同水墨交融在一起似的,细看竟然像是一只半睁不睁的眼睛。
牧谪正要细看,那水墨晕染,微微和血色交融,眼睛形状也瞬间消失了。
牧谪抬头看去,正好对上夕雾那双无情无感的眼睛,正满是敌意地盯着他。
牧谪毫不示弱,冷冷回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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