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这个人坐不住,就算在座位上,一双眼也都是盯着门口,等戴舟或祁宴一来,他就会开心问早,开始同小伙伴们瞎侃起来。
本来就觉得差不多是祁宴过来的时间了,没想到,今天他却不走前门。
也不知道刚刚他跟戴舟说的话祁宴听去了多少。
冯全发可是还记得,帮祁宴送早饭这件事,霍则并不希望让祁宴发现这是霍则自己的意思,让他帮他瞒着。
以前吧,祁宴和霍则两人感情不好,霍则要提出这么个要求,冯全发也就顺势应了。
毕竟照当时他俩那针锋相对的相处模式来看,祁宴要知道每天吃的早饭出自谁的授意,怕是当场就能把筷子给扔了。
可现在他俩已经把事情说开,冯全发其实也觉得告诉祁宴这事未尝不可,不过碍于之前跟霍则的约定在,他还是没敢告诉祁宴。
谁料,这件事可能已经在当事人面前暴.露。
而罪魁祸首似乎还是他本人。
冯全发心里都慌了。
不过他们讲话没有讲得特别大声,也许祁宴并没有听见呢?
抱持着侥幸的心态,冯全发迟疑地看了祁宴一眼,可下一秒这想法立刻被打得粉碎。
祁宴眯起眼,问:“你说我每天的早饭,都是霍则提醒你帮带的?”
“……”
冯全发眨眨眼。
看样子祁宴是全听见了。
面对祁宴紧迫盯人的目光,冯全发挠了挠头,为难地道:“这事霍则让我别告诉你来着,这下可好……”
祁宴把背包扔座位上,直接坐到冯全发旁边的空位:“具体什么情形,你仔细说说。”
看过来的眼神就像只锁定猎物的豹子,冯全发哪还敢忽悠,自是一五一十,全抖了出来。
他哭丧着脸:“宴哥,这回你可得帮我保密,我不是有意要泄漏出去的。”
就算冯全发不这么要求,祁宴也打算如此。
他起身:“别告诉霍则我都知道了。”
说完看了一眼坐在冯全发后排的戴舟。
“你也闭紧嘴,知道吗?”
戴舟除了点头以外,丝毫没想过还要做出第二种答复。
回到座位上,祁宴看着已经放到自己桌上的早饭。
鸡蛋饼和蔬菜色拉,还有一杯温牛奶。
之前都是喝豆浆或橙汁,还是有一次霍则发现祁宴天天带牛奶来喝,问了句:“最近喜欢喝这个?”
现在想来,好像就是从那之后没多久,早饭的饮料就成了牛奶。
当时他还感叹冯全发知他甚深,还知道给自己换了他最需要的。
孰料,根本就是霍则的刻意为之。
霍则也到了教室,见祁宴盯着早饭发呆,却没有动筷子的意思,不由纳闷。
“吃不下?身体不舒服吗?”
祁宴看了霍则一眼,他感觉自己也许真如尤江旭所说的,因为太习惯,忽略了很多东西。
他摇头,拆了筷子,慢条斯理地开吃。
霍则趁他一边吃,一边将包里的笔记拿出来给他。
“还有一个多月期末考,我整理了一些这次数学范围的笔记,你回去看看,有不懂的再问我,这次时间比较足够,准备起来也充分些。”
祁宴咽下鸡蛋饼:“谢了。”
说起这个,就不免想到期中那时他俩的其中一次视频通话。
他不小心睡了过去,醒来时霍则看他的眼神,几乎都能用上“宠溺”二字来形容。
当时他只觉得违和,如今把这些事情串连在一起的话,结论,似乎只有一个。
一想到那个可能的答案,祁宴抿抿唇。。
这一切只是他的猜测。
为防止自己自作多情,祁宴决定要验证一下。
他拿出手机,从联系人名单里,找到了“蒹葭苍苍”这号。
宋葭絮三个不五时就总爱拿他和霍则开玩笑,偶尔还用奇妙的打趣目光看着他们,以前还只觉得这人怎么越大越让人捉摸不透,现在看来,宋葭絮肯定知道些什么。
于是祁宴想了个办法,决定诈一诈她。
[HuoYan:++]
宋葭絮秒回。
[蒹葭苍苍:都说了不要这样叫我!]
祁宴无视她,进入正题。
[HuoYan:跟你说个八卦,霍则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下一秒,宋葭絮也不打字了,电话直接拨了过来。
离上课还有段时间,祁宴走到教室外面才接通。
他话都还没说一句,那头宋葭絮劈头就来一句:“这不可能!”
说完以后还一连串扔出几个问题,祁宴连插话的机会也没有。
宋葭絮:“男的女的?长得怎么样?怎么认识的?你怎么发现的?这纯粹是你误会而已吧?”
语气又快又急,要不是知道宋葭絮心思,祁宴光听她这着急的模样,还以为宋葭絮喜欢霍则呢。
想到这组合,祁宴先给自己翻了个白眼,笑了。
他单手插口袋,往下看校园,一一回复宋葭絮刚刚的问话。
“男的。长得还挺帅。认识十几年了。他态度太明显,看不出来才是瞎。”顿了顿,最后迟疑地说了句:“大概……不是误会。”
电话那头静默几秒,宋葭絮试探性问他:“那人名字两个字?也是学游泳的?最近的市联赛刚拿下个人组优胜?性格别扭又爱面子又爱耍帅?”
祁宴嘴角抽抽:“……后面那句大可不必。”
然后他听见宋葭絮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以防万一,祁宴选择把手机拿开了点。
果然,下一秒,宋葭絮就突然语调飙高:“崽!!你可终于开窍了吗!!!”
听这反应,祁宴更加确信,他的猜测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祁宴:“本来只有六分的把握,现在看你这反应,成了八分。”
宋葭絮才不介意到底几分,她声音都带着雀跃:“你要自己没有意识到,旁人跟你说再多,线索直接摆在你眼前,你也不会想到那方面去吧?”
好歹是一起长大的,彼此都很了解对方是什么性子。
祁宴:“所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宋葭絮兴致勃勃想回答,刚开口,想了想又把话吞了回去,转而问道:“那你又是怎么发现的?”
两人谁也没有想回答的意思,而祁宴已经得到自己心目中的答案,心安理得地过河拆桥。
“快上课了,改天说。”
作为被拆的那座桥,宋葭絮瞪着发出嘟嘟声的手机,却怎么也气不起来。
宋葭絮笑着叹道:“可终于……”
她扭头就给霍则发了个表情包。
霍则受到宋葭絮发来的“恭喜”时还摸不着脑袋。
等祁宴回来,他把手机递给祁宴,让他看着屏幕。
“宋葭絮突然给我发个恭喜的表情包,问她为什么发恭喜也没回,你知道有什么事情要恭喜的吗?”
祁宴目光一顿,耸耸肩:“谁知道,发错了吧?别理她。”
说完回到自己座位上,眼角余光却总关注着霍则。
心里想的是,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为什么偏偏是他?
霍则这人长得不差,又是学霸,没有肩伤拖累的话,游泳也是一等一的好手……
更正,就算抱病还是受伤,霍则也是能在赛场游出好成绩。
这样一个意志强韧的人喜欢自己,还是自己一直当成兄弟看待的发小……
祁宴表示自己有点乱。
千万种思绪混杂,却唯一可以确定一件事。
──他并不觉得反感。
第五十七章
虽然该有的证据都有了,但祁宴还是想更保险一点──测试霍则本人的反应。
这事得谨慎,弄不好万一真是误会,就成了自作多情,怪丢人的。
因此祁宴回到家后,东想西想,霍则给他整理的笔记列出来的题型他也只做了两题,其中一题还没把握。
祁宴的笔尖在那道题上点了点。
机会来了。
他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
霍则向来睡得挺早,因为他每天课后都有复习的习惯,不像祁宴总得临时抱佛脚,考前总是祁宴睡眠最缺乏的时候。
想了想,祁宴拨了视频通话给他。
第一声,第二声。
响到一半,电话被接起,手机屏幕里映出霍则的脸。
“怎么了?”他问。
祁宴当然不可能直说他只是想看看霍则会在第几声的时候接电话。
只好把刚刚做的题遇到的瓶颈告诉他。
“这一题我做起来不顺手,你给我讲讲呗?”
霍则毫不迟疑:“好,发来我看看。”
他把写了一半就卡住的算式拍下来发给霍则,霍则垂眸看着是哪边的问题,转身拿了纸笔,在纸上开始书写起来。
祁宴看着他,觉得这样试探不出什么结果,于是趁这段时间偷偷发消息给冯全发。
[HuoYan:大发,还醒着吗?]
[大发大发发大财:刚上床躺下呢!宴哥什么事?]
[HuoYan:你现在发消息给霍则,说你有道题不会,可不可以请他讲讲。]
冯全发懵逼。
[大发大发发大财:现在?]
[HuoYan:对,现在。]
冯全发虽然摸不着头绪,但觉得好玩的事他向来不会多问为什么,老老实实去找了霍则。
祁宴盯着手机屏幕,他跟霍则都开着声音,没几秒便听见霍则那边传来消息提示音。
霍则停下正在书写的手,瞄了一眼,然后连手机也没有拿起,更没有回消息的意思,继续写着祁宴不会的那道题。
[大发大发发大财:我发了,他没回我,应该睡着了吧?]
祁宴挑了挑眉,看着“睡着了”的某人持续奋笔疾书,没说话。
[HuoYan:可能吧,没事了,你去睡吧。]
实验完毕。
同样都是问题,自己给霍则的视频通话他两声内接起,冯全发发的消息他却是保持未读。
当然也有可能是霍则在忙着给他讲题,顾不到冯全发那边,所以祁宴打算早上到学校时再问问后续。
终于,霍则放下笔。
祁宴也坐正身子。
虽然只是拿来当实验用,但祁宴也是真不会,所以听得挺认真。
霍则给他解说完,接着问:“还有哪些不会?”
祁宴摇头:“还没做到那儿,等有问题我再找你。”
“好,你也别熬太晚,早点睡。”
“嗯,要睡了,你也早点睡吧,晚安。”
躺到床上时,明明身体疲累,祁宴却仍大睁着眼,一点睡意也没有。
他翻了个身,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既然已经确定的话,他自己又该怎么应对?
对这件事不反感的话,那,喜欢吗?
这个疑问一出来,祁宴自己在心里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从以前到现在,除了家人以外,他并没有对谁产生过“喜欢”这种心情。
那些冲着自己外表来要联系方式的女孩子嘴上说着喜欢,其实也只是说说而已,根本连他这个人是什么性子都没有仔细了解过,单纯被皮相吸引。
但霍则不一样。
十二年一起长大的发小,彼此什么优缺点,好的坏的全都看过了,压根不存在对对方存有“滤镜”这事。
也就是说,霍则喜欢的,是他这个人。
倏地掀开被子,祁宴扯了扯衣领扇风:“怎么突然热起来了……”
越想越难为情。
祁宴拉领子的手一顿,歪了歪头。
不过……霍则为什么不告诉他?
刚想通一件事,祁宴立即又陷入另一个疑问当中,整个晚上妥妥当当地失眠了。
因为年轻身体好,加上祁宴肤质不错,熬了一晚没睡好,黑眼圈倒是不明显,就是精神有些萎靡。
他趴在座位上,冯全发后脚跟着把早饭放到他桌上。
“宴哥你昨晚干啥了?没睡好啊?”
祁宴在心里回话。
何止是没睡好,根本就没睡。
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眨了眨眼睛,今早差点没在游池里睡死过去。
尤江旭都不禁惊呼:“卧槽,这样你也能打瞌睡,赶紧醒醒神,在游池里睡着可不是什么小事。”
祁宴都记不得今天训练了些什么内容,满脑子都被翻江倒海的困意袭击,压根没法思考。
他闭着眼,冯全发继续道:“结果昨晚我睡着后霍则才回我,他说到学校再给我讲题,我一大早起来赶紧找一题自己真不懂的备着,不然等一下就露馅了!”
祁宴睁眼,他都忘了还有这件事。
为了圆这个谎,冯全发只好硬着头皮在霍则回到教室后,跟他请教。
刚开始本来只想应付了事,后来祁宴看冯全发听得还挺认真,甚至还问了霍则第二题,他不禁觉得好笑。
也就只有邻近大考前才能见到他这紧张样。
于是上课铃响前,祁宴便一直趴在桌上补眠,耳边伴着霍则刻意压低的讲题声。
有时候冯全发声音大了,讲话讲到一半还会突然停顿,进而减小音量。
八成是霍则对他使了眼神,才让神经大条的冯全发收敛一下声音。
搞得祁宴很想爬起来看看,霍则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才让冯全发一个眼神就能意会。
不过他实在太困,第一节课老师进教室时他才迷迷糊糊抬起头来,一手在桌肚翻找教科书,一手往桌上的笔盒里拿笔。
祁宴半眯着眼,手就往桌上摸啊摸也没睁眼细看,摸到笔盒的时候还觉得触感不太对。
怎么摸起来还带热度的?
祁宴张开眼,便见霍则一脸无语地望着他。
他看向自己右手,正好抓在霍则手背上,而自己的笔盒就在往旁边再五公分左右的距离。
祁宴:“哦,原来是你的手。”
要把手收回之前还抓了一下,给了感想:“你手还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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