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从朝上退下来,果不其然就看到了在乾清宫角落里等着的徐康。
“给雍郡王请安,主子请您去永和宫坐坐呢。”徐康小跑着过来,利落给他打了个千儿,小心翼翼笑着道。
四爷没说话,背过一只手沉着脸转向了永和宫的方向。
本来也打算去永和宫的十四阿哥见四爷朝永和宫那边去,眼珠子转了转,转了个身朝工部去了。
“给额娘请安。”四爷进了永和宫,只淡淡给德妃行了个礼就坐下了。
德妃瞧他这副冷淡的样子,心里特别烦躁,可她也知道这会子不好再跟大儿子起冲突。
暗暗深吸了口气,德妃放缓了语气:“我听说乌拉那拉府上和钮祜禄府上都叫万岁爷给罚了?”
四爷面无表情点点头。
“你怎么也不帮着说几句?”德妃叹了口气,“即便他们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到底一个是你的岳家,一个……都算是你门下的,这会子出了事儿,可叫万岁爷怎么看你呢?”
四爷垂着眸子喝了口茶,语气依然淡淡的:“皇阿玛明察秋毫,自然明白儿子是清白的,并不会牵连他人。”
德妃脸色僵了僵,她总觉得老四这是话里有话,什么就是‘清白’的,朝堂
上的事儿还能用清白来形容?
“你可是心里怨额娘昨日叫李嬷嬷去你府上?”德妃脸色也跟着淡了些,“额娘只怕你叫宫里宫外的诟病,这才忙不迭想着把祸根儿处理了,也叫人知道你府里是有规矩的,没成想倒是额娘多管闲事。”
四爷抬起头看着德妃,神色多了几分认真:“额娘心疼儿子,儿子心里清楚。可儿子也大了,能管好自己府里头,也绝不会叫额娘丢了脸面,若是以后再有类似的事儿,额娘不妨问问儿子。”
问问他需不需要帮助,问问他会不会叫她丢脸。
他已经不再期待德妃会信任他,可到底是母子,也不能真闹僵了,起码的尊重他还是希望德妃能做到。
德妃闻言楞了一下,心头说不出是恼怒还是怔忪,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有些失落地开口:“你说得对,是额娘着相了。”
四爷听到了满意的回答,也不愿意杵在这儿叫德妃更难受,当即起身行礼:“儿子还有些差事,不便久坐,先告退了。”
等四爷出了永和宫,德妃自己一个人静静坐了许久,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她不是不生气的,身为她的儿子,却比其他的皇子对她还要冷淡,越是生气,她就越是忍不住怨他。
可老四对她的冷淡……到底自何时起,从表面变成了骨子里的呢?她心里有些空落落的,随即忍不住想起了小儿子。
若是胤祯,定是不会忍心看着她这般难过的……如此想着,她眼神慢慢又坚定起来。
既然老四不需要她关心,那以后她就不在老四身上费工夫,只管着胤祯便是。
“阿嚏!”十四阿哥正蹲在地上看工部的掌事试着往战车上装减震的部件呢,突然打了个喷嚏。
作者有话要说:德妃:大儿子我不要了!以后我光疼小儿子!
小宋:说的跟你以前疼过大儿子似的。
德妃:……
十四:我突然有点慌是怎么回事?
第105章
到了四月初,因为福晋病重无法进宫,宋琉璃和李氏自然也不能入宫。
这很叫宋琉璃松了口气,说实话眼下她真是不想看见德妃,否则肯定忍不住在心里问候德妃家祖宗。
福晋病重,早就免了所有人的请安,其他人都乐得清闲,只有钮祜禄氏依然去正院请安。
甚至她并非如原来五日一去,几乎是天天都会去正院,做足了侍疾的样子。
歇过晌儿以后,张氏带着二格格去越漪苑找弘昂玩儿。
“就她是个好的,咱们倒都被衬成了不懂事儿的。”张氏手中捏着一枚酸枣,语气比酸枣也差不了多少。
伊氏仔细盯着正跟二格格一起玩耍的弘昂,见奶嬷嬷们都照顾的仔细,这才有功夫理会张氏说了什么。
她眼神闪了闪,说话还是惯如以往那般柔弱:“钮祜禄妹妹许是个心诚的,她早就靠了正院,若是正院里不好了,只怕她日子也不好过,都不容易。”
张氏冷哼:“她不是给爷侍过疾么?到底爷心里也感念几分,也不少去扶香院。我冷眼瞧着每回伺候完,刘嬷嬷都带着补品去看钮祜禄氏,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非要靠着正院,要我说……”
说了一半,见伊氏低着头仔细给葡萄剥皮,她不知道为什么又停了下来。
伊氏像是没听见她说什么,把葡萄喂给蹬蹬蹬跑过来的弘昂后,她才抬起头笑:“个人有个人的缘法,若她不靠着正院,陪爷巡幸塞外也未必能有她的份儿。”
说完她心里难免升起几分苦涩,不像是她,怀了孩子莫名小产,明明可以陪着爷外出,却晕马车晕得站都站不起来,没有缘法的人靠哪边都没用。
张氏显然也明白伊氏捂着肚子一脸惆怅和无助是为了什么,这话叫她没法说,自个儿立不起来,别人说再多都白瞎。
她咽下酸津津的枣子才继续道:“听说钮祜禄氏的阿玛叫万岁爷给撸了差事,一家子本就惶恐着呢,家里又莫名走了火,不只是烧死了不少奴才,那继室和继室生的嫡子都叫火一把给烧了个干净。”
伊氏捏着酸枣的手哆嗦了一下,酸枣掉到了地上,弘昂捡起来就往嘴里填。
“哇……酸!”弘昂忍不住嗷嗷叫起来,被养的白白胖胖的脸蛋子都皱成了一团。
“快喝水,掉到地上的东西怎么能吃呢?以后可不许这样了!”伊氏赶紧端起水去照顾弘昂,也顺势避开了张氏的话题。
她早就被钮祜禄氏给捏在了手心里,这几年……她也多多少少听钮祜禄氏吩咐做了些事情,虽然她是个胆小怕事的,可越是弱小的人越有感知危险的直觉,她怕极了钮祜禄氏。
张氏口中的走火听得她心尖儿都发颤,只怕……那火未必来得莫名。
张氏见自家斤斤看着弟弟笑得站不起身,也没顾得上去看伊氏什么样子,过了没多久便带着二格格回了素听阁。
等她走了以后,伊氏叫人照顾着弘昂睡下,才脸色疲惫地进了内室。
“惠香,你沐休的时候记得叫人偷偷告诉我阿玛,若是再有人联系他叫他做什么事儿,还是要应着,一定要把证据留好,别叫人发觉。”伊氏捂着心慌意乱的心口,低低地冲着惠香吩咐。
惠香只点了点头,倒是一旁惠雪迟疑了许久,还是上前几步低声问:“格格,咱们不是想着要往琉璎园靠吗?如今瞧着倒是对付那位的好时候,咱们也不过是顺水推舟不得已而为之罢了,也没害了人命,不如告诉宋侧福晋……”
“住嘴!”伊氏低喝道,“你知道什么!她可是连亲弟弟都……瞧着她是落魄了,谁知道她留了多少后手,咱们虚与委蛇还能护着自身,若真跟她作对,只怕……我肚子里这个也保不住。”
惠雪张了张嘴,只能屈膝:“是,奴婢知道了。”
伊氏被钮祜禄府的走火吓得不敢再有任何多余的心思,外院里高斌也正跟四爷禀报这事儿。
“玉霜去过洗衣房,恰巧那洗衣房的小丫头就出府去看过家人。倒是没见她家有人跟钮祜禄府上有联系,可咱们的人一直盯着钮祜禄府里,这火是一个小丫头放的,最叫人想不明白的是,那小丫头主动进了走火的院子,被烧死了。”高斌回话的时候,还有些想不明白,那小丫头虽然看着精明,可一点也不像死士,也没有家眷拖累,不至于是叫人给威胁了。
“钮祜禄氏……先暂且不必动她。”四
爷挑了挑眉,眼神有些薄凉,“她不是愿意给福晋侍疾?那就传话叫她仔细伺候着。”
苏培盛躬身:“喳,奴才一会儿就叫人去传话。”
这是想着靠名声上位,也不看看自己身上干净不干净,再说他们主子爷也不吃这一套啊。
主子爷明明就喜欢那不听话不贤良还总折腾他的,啧啧……这话说出去谁信呢?堂堂皇子阿哥身为男人也摆脱不了一个‘贱’字儿,幸亏他苏公公已经不算是个男人了。
“你宋主子如何了?”苏培盛刚刚还想着,四爷转头就开始问。
苏培盛挂上了恰如其分的为难神色:“苏宝生过去给宋主子送东西,这回连西厢房的门儿都没能进去。”
四爷眼神里带上了几分无奈,宋琉璃这才刚吐过血,别说她只是不动声色的闹腾,就是她闹得琉璎园人仰马翻,他这会子都舍不得罚她。
“爷去看看。”四爷说着便站起身来往外走,过几天又要忙着别的事儿,他得先把小狐狸哄好了才行。
结果等到了琉璎园,四爷就被许福给拦在了门外。
“回……回爷的话,主子说……说她不舒服,已经,已经睡下了……伺,伺候不了爷,请爷……请爷先,先回去。”
一句话叫许福哆哆嗦嗦说得艰难,说完后许福觉得自个儿轻飘飘的,像是马上就要上天一般。
不飘不行,哪个奴才敢把主子爷拦在门外的?
四爷冷哼一声,懒得多跟许福废话,不轻不重一脚将许福踹到了一旁,叫苏培盛在外头等着,自个儿进了屋。
“行啊你小子,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个胆子。”苏培盛瞧着许福躺在一旁还有些神魂出窍的样子,哼笑着小声调侃道。
许福忙不迭爬起来,逼着自己回神:“苏爷爷明鉴,主子有命……奴才也不敢不从啊。”
虽然他也不后悔就是了,挨一脚就能换自己奴生达到巅峰,换谁谁也干。
等四爷进了内室,掀开床帐子,才看见一只睡着的小狐狸,睡着后倒是乖巧得很,偏一睁眼就会气人。
他撩起袍子坐在了床头,刚仔细看了一会儿,就发现宋琉璃睫毛动了动,不等他说什么,就见宋琉璃翻了个身。
四爷眼神里露出了几分笑意,他
也不脱衣裳,就和衣躺了下来揽住了娇娇软软的小人儿。
“还生爷的气呢?”凑在她耳边,四爷没忍住在那小巧精致的耳尖上轻轻咬了一下,说话的热气吹到她耳朵上,引得宋琉璃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宋琉璃咬了咬牙,只觉得耳朵烫得厉害,只强忍着悸动,特别有骨气地冷哼:“爷说什么呢!我睡着了!”
四爷低低笑出声来,见宋琉璃醒过来时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又回来了,他凑到了宋琉璃耳根子上轻轻啄吻:“那你继续睡,爷陪你。”
一声低吟忍不住脱口而出,宋琉璃恼得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这绝壁是反噬后遗症,她倒是没有了那种火烧火燎的体感,可整个人也敏感的不像话,四爷不过是碰了下她的耳朵,她浑身都有些发软。
更叫她难以启齿的是……某个地方似乎也有些湿润,不过是被亲了几下……宋琉璃眼神里全是绝望。
老天爷你还记得她是亲闺女吗?不要这么玩儿她行不行?
四爷听到她动情的声音,眼神也变了,反正也不是没有白日宣淫过,他也没什么包袱,这老老实实揽着人的手就变了味儿。
“我……我不睡了,我要起来,大宝和小宝快醒了。”宋琉璃感觉到身后人不老实,为自己身体这不正常的反应有些苦恼,赶紧翻过身抵住四爷示弱。
“不急,爷觉得再睡会儿也不错。”四爷将猎物困在方寸之间,不紧不慢地轻轻品尝美味。
宋琉璃都快疯了,四爷本就叫她调教的愿意照顾她的感受,不再光顾这自己,可……她现在这身体不听话啊!
比以往更勾人心魄的声音自宋琉璃口中连绵不断溢出,四爷眼神也渐渐红了起来。
到了半程宋琉璃便哭得不可自拔,整个人抖得如同风中落叶,连求饶都如同快断气一样,眼前一阵阵闪过白光。
过于刺激的结果,就是宋琉璃各种诸如好哥哥好夫君等讨好的话层出不穷,甚至主动去讨好四爷,希望赶紧结束,再不结束她要死在床上了。
“乖,再叫两声好哥哥……”四爷也确实是有些受不住宋琉璃这难得的热情,没过多久就在宋琉璃支离破碎的娇吟声中缴了械。
“琉璃,琉璃……
呵呵你也是个宝。”四爷满足地揽着还忍不住轻颤的小狐狸,忍着再来一次的冲动,肉麻的话就这么说出了口。
宋琉璃:“……”
她以后再也不用反转符了还不行吗?造孽啊……
外头苏培盛听见动静,早就把其他奴才打发远了,只跟许福在门口伺候着。
许福年纪还不大,倒是不会想太多,可也知道主子和爷这是好着呢,脸上那还带着点梦幻的笑。
苏培盛嘴角抽了抽,这琉璎园水涨船高,许福在他心里分量也要高一些,以后倒是可以多提点一二。
这厢琉璎园主仆都和谐得很,正院里却是压抑得厉害。
一股子挥之不去的药味儿弥漫在乌拉那拉氏的卧房内,钮祜禄氏就坐在卧房里,替乌拉那拉氏抄着佛经。
起码在给弘晖积福这一点上,钮祜禄氏心里是没什么想法的,佛经抄得特别虔诚。
直到她抄完了最后一卷,见福晋闭着眼睛像是仍旧睡着,她跟刘嬷嬷轻声打了招呼,给福晋行了礼才慢慢退出去。
她离开后,乌拉那拉氏就睁开了眼,眼神清明,一点睡意都没有。
“这些时日爷可去过扶香院?”乌拉那拉氏一开口,便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刘嬷嬷上前抚着她的背:“没有,爷除了在前院,便只去过越漪苑和琉璎园,其他时候都在外院呢。”
乌拉那拉氏了然,弘昀在外院住着,李氏早已经不得宠,只有弘昂还在伊氏那里,四爷才会过去。
她低低笑出声来:“这算计来算计去,李氏失了宠爱,钮祜禄氏不得爷喜欢,琉璎园却是没有任何妨碍,倒都便宜了宋氏。”
正院倒像是苟延残喘的丧家犬,只能龟缩在正院里,图守着一个正妻的名分,当初嫁给四爷的时候,她从来都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你瞧着爷可会让宋氏管家?”乌拉那拉氏笑得低喘了许久,才低声问刘嬷嬷。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