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像她这样面子功夫比天大的人,是不会从自个儿身上找问题的,心里直接怨上了四爷。
胤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不如额娘请个太医过去给小嫂子看看呀,说不定是她自己身子骨儿不成呢”
他倒是记得那顶顶漂亮的侧福晋,对哥哥的女人他是不会有想法的,只记得人是瘦弱了些。
“老奴走的时候,李院首已经去了。”李嬷嬷低着头回话。
当时四爷只是扫了正院厅里的人一眼,等所有人都跪地后,才冷冷地抱着那位宋侧福晋回了琉璎园。
四爷那一眼看得她到现在都缓不过神来,那眸子里有杀意,他是真想杀了她的,李嬷嬷双手忍不住轻颤,以前她总觉得四爷人冷,从不曾知道他这般可怕。
事实上四爷真的暴戾到想杀人的时候并不多,从小时候万岁爷训斥他急躁后,他一直都近乎于苛刻的控制着自己的脾气。
可看见宋琉璃满身鲜血躺在那里,像极了战场上那些再也醒不过来的老兵,他不自觉就露
出了杀气。
“回郡王爷的话,侧福晋是怒火攻心才会吐血,这血吐出来倒是好事儿,不至于郁结于胸,成为病根儿。”年迈的太医院院首李老太医躬身跟浑身冰冷的四爷回话。
四爷只定定看着他“那她为何到现在都还不醒”
“这”李太医迟疑了一下,才斟酌着回答,“人在难受时,也会昏睡来保证自身的恢复。微臣也曾听过夫君或者孩子去世后,沉睡不醒的例子,侧福晋是自己不想醒过来。”
李太医把脉把了许多次,怎么诊断那宋侧福晋都是睡着了,浑身上下没有任何不妥,可比这府里大部分人都要康健的多。
这怎么都醒不过来,那定是她自个儿不愿醒过来。
要是宋琉璃能说话,估计是要喷李太医一脸血的,她是不想醒吗她那分明是怎么都动弹不得。
真正昏迷也就一个多时辰的功夫,其实太医过来没多久她就清醒了,可不管她怎么努力,都睁不开眼,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听她控制。
她能清醒的感知到外界发生的一切事情,只是看起来像个睡美人。
最叫她难受的是,她现在体感被放大了许多倍,连李太医给她诊脉她都觉得手腕皮肤火烧火燎的疼,就更别说为了叫她醒过来,太医还在她虎口穴和人中穴上施针了,这简直是酷刑。
她已经在心里尖叫着暴风哭泣了许久,可端看她外表,别说眼泪了,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也不知道原来两个反噬叠加会是如此恐怖的事情,最叫人难受的是,她要保持这样的状态整整两天整整两天
她只想说三个字求速死
“那她何时会醒过来”四爷脸色更冷了些。
李太医也为难,现在看着还无碍,若真是昏睡日久,只怕身体是要出问题的,可这何时醒过来
“回郡王的话,这个微臣医术不精,确实无法肯定侧福晋何时能醒。”
四爷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盯着李太医“宋氏这边爷就交给你了,若是她好不了,你该知道后果”
李太医内心叹着气跪下“是,微臣谨遵郡王爷吩咐。”
他来的时候就知道是这样,皇亲国戚的动不动就威胁太医,这都成了太
医们人人都知道的传统,光皇上和阿哥们威胁太医的话他们都能写一本不比本草纲目薄的本子来。
屏退所有奴才后,四爷走到了宋琉璃身边,摸着她依旧白皙的脸颊,想到刚刚抱她回来时她身上的斑斑血迹,就总觉得她现在脸色有些苍白。
这让四爷忍不住稍稍用了几分力气去捏她的脸,直到捏出了红晕这才觉得顺眼了些。
“别睡了,爷定还你一个公道。”许是因为没有人听着,这话四爷说得特别的温柔。
可宋琉璃只想问候他十八辈祖宗,她脸疼得要爆炸了,这个死男人为什么说话还要捏她的脸
“你要是不赶紧醒过来,爷就把大宝和小宝抱到外院去,到时候她们肯定会哭着喊着要额娘,你忍心吗”四爷继续捏着她的脸说道,实在是宋琉璃柔软娇嫩的脸颊手感太好了些。
宋琉璃“”
谁能赶紧来收了这个禽兽
“爷。”木莲站在外面轻声开口,“主子还没用午膳呢。”
四爷也没用,苏培盛这会子都不敢劝,只能叫木莲开口拿宋琉璃说事儿,好歹两个主子有一个能吃点东西。
四爷想了想才吩咐“叫膳房弄些好克化的膳食上来。”
等午膳端过来以后,四爷也没矫情,自个儿先吃了些,虽然不多吧,可好歹是叫苏培盛放心了些。
等喂宋琉璃的时候,见奴才们束手无策,四爷干脆接过了熬得香甜软绵的香米粥,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后直接俯下身去。
木莲和茯苓几个人都忍不住脸色有些发红,只有苏培盛老神在在,他已经是个有见识的太监了,这些都不算事儿。
宋琉璃第一次感觉到,原来不止饿得厉害了会火烧火燎,吃饭也同样会。虽然这粥在四爷尝起来是温热的,可宋琉璃却觉得滚烫滚烫的粥被她吞进了肚子里,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要烫熟了。
好歹她还能吞咽,四爷也就放心了许多,喂了她一碗粥,也就没再多喂,醒不过来喂太多,对宋琉璃也是个负担。
琉璎园这边是温情中带着担忧,对正院来说,那就是天都要塌了。
“你说什么”乌拉那拉氏猛地站起身死死盯住乌拉那拉府来的奴才,眼睛
里红血丝衬得她眼睛都像是要泣血,“再说一遍”
那奴才也是脸色苍白得紧“四福晋,求您救救五爷吧大爷和二爷都叫万岁爷给革职查办了,五爷被直接下了大狱,听说是要掉脑袋的大爷和二爷是实在没了法子,只能来求您”
乌拉那拉氏眼前一黑,即便扶着刘嬷嬷也忍不住软软坐下去“五格犯了什么错”
那奴才顿了一下,才嗫嚅道“有御史参五爷强抢民女,草菅人命。”
说完他才赶紧抬起头“大爷叫奴才给福晋带句话,在朝堂上,是雍郡王请万岁爷从严处罚的,现在也只有雍郡王能救五爷了”
乌拉那拉氏脸色苍白到透明,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灰败的气息,五格是她的亲弟弟,她知道他是个什么德行,这叫她如何跟四爷开口
“爷知道了,爷什么都知道了。”送走那奴才后,她像是跟刘嬷嬷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刘嬷嬷也急得很,她一家老小可都还在乌拉那拉府呢,若真出了事情到时候她儿子和孙子可怎么办呢
“主子,您别着急,即便爷知道了,也不曾处罚正院,可见爷还是看重您的,这时候您千万不能乱。”刘嬷嬷摸着福晋的后背,就怕她气急攻心晕过去。
乌拉那拉氏听到刘嬷嬷的话,唇角只露出一个悲凉的笑来“看重我呵呵呵确实是看重。”
看重到连吵都不愿意跟她吵,也没生她的气,只不动声色就叫她娘家败落下来。
看重到哪怕到现在都没给正院一句清明的话,只叫她一个人惶惶不安。
这种看重她一点都不想要。
“去熬鸡汤吧。”乌拉那拉氏闭上眼,整个人疲惫的恨不能直接躺在地上睡过去,可这次她已经没了眼泪,“叫月芬把我那套牙白色绣着牡丹的旗装给找出来。”
刘嬷嬷总有股子心神不宁的忐忑,她迟疑了一下“主子,这会子送鸡汤怕是”不管用了吧
她还记得最后一次主子给爷送鸡汤回来后,大哭一场后的颓废。自打那时起,她就知道,这一招只怕再也没有任何作用。
“不必多问,去吧。”乌拉那拉氏扶着月瑶的手缓缓进了内室,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
她要攒着力气,问问四爷,为何要对她如此狠心。
与此同时扶香院内的钮祜禄氏脸色也极为难看,她倒不是担心钮祜禄凌柱,只是因为传过来的话叫她心情极差。
“格格,若是咱们不管钮祜禄老爷的事儿,只怕那位钮祜禄夫人真能做得出自伤八百的事儿来。”玉霜有些着急地低声道。
虽然她们没留下什么把柄,可她们在府里到底是不好有大动作,扫尾的事儿少不得就得麻烦钮祜禄府,谁知道那钮祜禄夫人手里到底捏着什么底牌呢。
钮祜禄氏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好半天她才睁开眼,眸子里再没有阴霾,只剩下冷漠。
“既然她不想活了,那就给她个痛快,你叫人去钮祜禄府里找一个叫思晴的丫头,然后”钮祜禄氏在玉霜耳边地声吩咐。
玉霜脸色白了白,随即赶紧躬身“是,奴婢记下了,奴婢一会儿就安排人去。”
扭过身后,玉霜才由着自己眸子紧缩,里头全是恐惧和谨慎,她们这位格格心太狠了。
可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扶香院所有的人,有个心狠的主子,她们才有往上爬的机会。
努力安定下自己的心情,玉霜将恐惧深深压在心底,趁着歇晌儿的功夫,带着自家格格要换洗的衣服去了洗衣房。
第103章
苏培盛悄悄站到了琉璎园西厢房的门口,探头看了眼,见四爷正拿着本书坐在床头,这才轻声开口:“爷,秦升过来禀报,说福晋想要求见您。”
四爷手上翻书的动作顿了一下:“叫她去外院等着吧。”
总归是要说清楚,他对福晋跟对别人还是有些不同的,毕竟是夫妻,也曾在宫里扶持着艰难过活,若不是福晋做得太过分,他也不想走到这一步。
等四爷回到外院的时候,已经过了晚膳时分,他是用过晚膳,又给宋琉璃‘喂’过饭以后才回来的。
即便乌拉那拉氏是在外院等着,也没谁敢怠慢福晋,可四爷一进门就听苏宝生禀报了,她并没有用晚膳,只是穿着一身月白色绣着大片牡丹花纹的旗装站在门口等着。
“臣妾给爷请安,爷万福金安。”乌拉那拉氏脸上还带着几分浅笑。
这叫四爷忍不住恍惚了一下,这个场景有些熟悉,只是他一时记不起什么时候曾遇到过。
乌拉那拉氏也没让他多想,侧过身恭迎他进屋,等四爷坐下来,她才从刘嬷嬷手上端过了那碗一直在温着的鸡汤。
“你们都先下去吧。”把鸡汤放在四爷身边的矮几上时,乌拉那拉氏轻声对着屋里的奴才吩咐。
苏培盛抬眼看了四爷一眼,见他沉着俊颜点头,这才带着人退了出去。
“爷可用过晚膳了?若是没用,先喝碗鸡汤垫垫。”乌拉那拉氏说这话时,其实知道四爷是用过晚膳的,即便她在外院,也清楚四爷从哪儿过来。
“乌拉那拉氏,你想说什么?”四爷看都没看那碗鸡汤一眼,曾经的情分已经叫她自个儿一次次给作没了,现在他也不觉得自己的福晋会蠢到以为一碗鸡汤就能打动他。
“臣妾是想起了过去刚嫁给爷的时候,第一次给爷请安,穿得就是这样的衣服。”乌拉那拉氏脸上还是带着浅笑,“那时候臣妾看着温婉恭顺,其实……臣妾打小就不是个好脾气的,可那时候臣妾害怕爷不喜,才成了那个样子。”
见四爷垂着眸子不语,乌拉那拉氏心底还是没忍住那抹悲凉,她唇角笑意维持的更艰难了些:“爷一直待臣妾都是极好
的,给臣妾尊荣,在旁人面前也给臣妾脸面,这些臣妾心里都懂,所以心才会掉落在爷身上,再取不回来。”
四爷捏着茶盏的手顿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她,乌拉那拉氏还笑着,眼泪却早落了下来。
“是臣妾错了,作为您的福晋,臣妾不该跟别人争风吃醋,也不该把情爱放在心里。臣妾应该替爷打理好府里,应该贤良淑德,叫妹妹们好好的伺候爷,叫府里子嗣绵延。”乌拉那拉氏说着,唇角的笑越来越颤,慢慢再保持不住。
她轻轻跪了下来:“可臣妾嫁人时也是个小女孩儿,也曾期待过年少慕艾的故事,一步错步步错,臣妾再没有回头的机会。臣妾知道爷不喜欢臣妾,只想好好守着弘晖,也算有个将来,老天爷偏偏连弘晖都要夺走,臣妾还能指靠什么?”
“所以你就陷害府里的妾室,甚至去母留子算计别人的孩子?”四爷淡淡地问道。
“古往今来,后宅里多争斗,又何曾平静过?只不过是臣妾着相露了痕迹。”乌拉那拉氏抬起头脸色淡漠,“爷自有一方天地,您懂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吗?”
不等四爷开口,她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滑落:“从正院的大门口到臣妾的寝室一共三千七百二十一步,臣妾知道寝室里有多少块方砖,床帐子顶的花纹臣妾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多少次臣妾盼着爷能来,盼着弘晖能回来,盼得寝食难安,多少个夜里睁眼到天明,这些爷都知道吗?”
四爷眼神平静地看着她:“你今日过来,是想跟爷说你的苦衷?”
“不。”乌拉那拉氏摇了摇头,“臣妾想求爷,放过乌拉那拉府吧,五格……五格他罪有应得,可我大哥他没有做错什么,求爷高抬贵手,臣妾知道错了。”
四爷叹了口气,他眼神更冷漠了些:“你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儿。”
乌拉那拉氏泪眼朦胧地抬起头,看着四爷满脸哀求。
“人有先来后到,感情也要看缘分,这点爷不想解释。爷虽然没有心悦于你,可也把你当做正妻来对待,给了你所有你该得的。”四爷定定看着福晋,“你以为你对弘昐做的事情爷不知道吗?”
乌拉那拉氏脸色一白,软软地跪坐在了
地上。
“当年秦氏和常氏是如何小产的,弘昀又为何体弱多病,还有伊氏、张氏和乌雅氏,虽然是别人动的手,可你真的一点都没有顺水推舟?爷不想说,便是想要给你机会。”四爷越说越气越冷淡,“一开始是为着弘晖,后来弘晖没了,爷怜你无靠,也不过是冷着你叫你自己想清明了,可你都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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