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四爷脸色还不好看,她也有些生气了,今天晚上这跑马跑得如同狂风暴雨,她本来就很不舒服,四爷还因为别人有身孕来怀疑她,真是够了。
“爷嫌弃我不会生,找别人去好了!”她使劲儿推四爷,语气里多了几分委屈,“省得我伺候爷,还叫爷怀疑我,你走啊!”
四爷见她要恼,这才缓下神色安抚她:“是爷不好,你乖一点,睡吧。”
宋琉璃更生气了,她甚至开始上腿踢:“睡什么睡!你从一进门就给我脸子看,在床上还迁怒,弄得我哪哪儿都疼,你起来,我要去睡硬榻!”
四爷哭笑不得,心里那点子不得劲儿被他努力压了下去:“好了好了,爷跟你赔不是,快睡吧,爷不闹你了。”
宋琉璃推不动他,干脆翻了个身,气咻咻地不肯理人,自个儿睡着了。
四爷却盯着宋琉璃的后脑袋,眼神明灭之间越发复杂。
第二天,四爷再过来,宋琉璃就不肯跟他说话了。
这女人也不能一直温柔小意,总是得有点脾气,才能叫这男人知道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她身上一直都还不舒服着,这样的口子绝不能开。
四爷也知道宋琉璃这是生气了,难得他竟还觉得有些高兴,毕竟平日里宋琉璃总是嗔笑皆宜,可真是没见她怎么动过怒。
苏培盛心惊胆战的伺候着,没等到自家主子爷发怒,反而听到了四爷隐含笑意的吩咐:
“我记得库房里还有几匹颜色鲜艳的锦缎?给你宋主子送过去,叫针线房给她做几身好看的。”
苏培盛应声后就赶紧去安排,心里止不住的感叹,他原来还担心这宋主子要是没有孩子,等明年府里头进了新人,怕是要失宠。
可如今看来,就算有再多新人进府,估摸着这位荣宠都不会变。
送东西到琉璎园的是苏宝生,作为苏培盛最得脸的徒弟,现如今琉璎园的跑腿活儿基本上都是他的,他没时间才会轮到林达升。
如今琉璎园地位高,苏宝生是不会摆架子的,可他也算是外院的二把手,且不说琉璎园上下的奴才都对他特别恭敬,就是宋琉璃一般也会好言好语的。
今儿个却是例外,他从进门到出去,连宋琉璃的面儿都没见着。
“回爷的话,奴才没见着宋主子,听说她身子不舒服,还说……说近些时日怕是没法儿伺候爷了。”苏宝生这回办差办得心里苦,话回完心里拔凉拔凉的,怕是自个儿要生挨主子爷的怒火。
谁料四爷只是轻笑了一声:“知道了,一会儿叫膳房做些你宋主子爱吃的,我过去陪她用晚膳。”
苏宝生:“?”
他有些懵,但看着苏培盛给他使眼色,也没多说,赶紧应声退了出去。
“师傅,这是怎么个意思?”苏宝生趁着苏培盛出来的时候赶紧凑到他身边,“我瞧着宋主子怕是跟爷赌气呢,爷去了……”
“小兔崽子,这些也是你该猜的?”苏培盛哼哼着给了苏宝生一巴掌,“好好办你的差事就行了。”
这你情我愿的事儿,轮得着他们当奴才的瞎想吗?
有这功夫还不如赶紧去查一下关于宋主子的流言到底从哪儿传出来的,还有那瓜尔佳氏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晚上等四爷过来的时候,宋琉璃也没故意躲着,可她只抱着大宝和小宝跟她们两个说话,看都不看四爷一眼。
四爷摸了摸鼻子,主动从宋琉璃怀里接过小宝:“小宝想不想出去玩儿啊?”
大宝听见声音倒是先凑过脑袋来,奶呼呼地抢话:“玩!玩!出醋(去)!”
小宝转了转脑袋,看着将姐姐递给奶嬷嬷的额娘,又看了眼不动声色的阿玛,她有感觉有点不对劲,可她的脑容量还不足以支撑她想明白。
心思更细腻些的小宝只觉得额娘应该是不开心的,她伸手去抓宋琉璃的衣服:“额额,香香……”
在她心里只要多夸奖一下额娘,额娘就高兴了,反正她是这样的,不管什么情况,只要夸她她就开心。
“传膳吧。”宋琉璃没抱小宝,只淡淡地吩咐,“一会儿吃完饭,额娘陪你们睡觉。”
小宝听见这个,也顾不得管宋琉璃高兴不高兴,她和大宝都兴高采烈地拍起巴掌来。
四爷嘴角无奈地抽了抽,他现在倒是想明白了,这样骄纵的小狐狸,都已经是他的了,就算是一时半会儿的不想生孩子也无妨,左右她自个儿还像个孩子。
到了夜里,两个孩子睡着以后,四爷直接把宋琉璃给抱回了西厢房。
第96章
“你说说你这个脾气,爷说什么了?”四爷摸着宋琉璃的脑袋,有些哭笑不得,“你不想生就不生,爷又不会逼你,只是爷来你这儿最多,还不许爷问问?”
宋琉璃冷哼:“我才不是生气这个!”
四爷挑了挑眉:“那你在气什么?”
“我生气爷不相信我!”宋琉璃本来是背对着四爷,现下干脆转过身瞪着他,“爷疼我,我如何不想给爷绵延子嗣,可怀不上我能怎么办?爷竟然觉得我会避孕?”
四爷顿了一下,才紧了紧揽着她的胳膊:“是爷的不是。”
宋琉璃哼哼了两声,脸上更委屈了:“爷前两天都不知道多吓人,我都说不要了,你还非得……我那里到现在还疼。”
四爷脸上燥了一下,随后担心地情绪占了上风,当即手就往下去:“爷看看,给你抹些药膏子。”
宋琉璃赶紧躲开:“不要!这会儿好一些了。”
她其实就第二天白天疼,这会儿早好了,要是给他看少不得就得露馅,她只是为了叫这男人消停两天而已。
“爷有时候太勇猛了,这种事情总要慢慢来才好,不然就是会疼的呀。”她红着脸缩在四爷怀里,也说了大实话,“我疼了就没有兴致,可爷从来都不听我说。”
四爷愣了下,他府里很多女人都是十三四岁进府的,从来也没人跟他说过没有兴致。
他是知道于房事上,大抵女人得到的趣味是要少于男人的,可也没见哪个女人不想要,都恨不得他天天去才好。
下意识摸着宋琉璃的后背安抚,这时候他才想起,好像很多时候在行房中,这小女人都是哭着喊着不要,过后似乎也总是有些恹恹地,他一直觉得有成就感,却没想过宋琉璃是真不喜欢。
“以后爷……轻一些。”四爷心里还有些新奇,其实他想说的不是这个,但到底有些话太直白,他说不出口。
越是说不出口,他心里反倒越是有股子悸动,这叫他忍不住翻个身将宋琉璃困在方寸之间。
“爷也叫你舒服……”这点子带着暧昧的话于唇齿碰触间低低说出,宋琉璃没能听得特别清楚。
“我还疼呢……”她不想应付这个猛兽,
当即努力撇着头道,可被四爷轻轻吻在下巴上,那话慢慢就变成了轻哼。
四爷话说得不清楚,行动上却一点都不含糊,在床帐的晃动中,他听到宋琉璃发出了与以往格外不同的美妙声音,如泣如诉亦如歌,竟是叫他在失控中都舍不得移开目光,注视着身下的美丽画卷慢慢打开了一角。
那细弱又勾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两个人最后都颤抖着抱住了彼此。
四爷从来没有任何一刻比这会子更舒爽,甚至脑海有那么一瞬的功夫放空,像是飘在了极乐世界。
第二日四爷醒来时,依然紧紧抱着怀里的小人儿,天还黑着,他心里却暖洋洋的,忍不住在宋琉璃额头上落下一吻,这才慢慢起身。
“给你们主子准备热水,等她醒了让她泡个澡。”四爷唇角带着餍足的笑容吩咐道。
昨晚折腾的时间也不比前几日短,他担心宋琉璃起来后身上不舒服。
担心了好几日的茯苓心里总算是放松下来,低着头脆声应下来。
过后几日四爷都留在了琉璎园,两个人倒是比过去更亲密些,叫琉璎园的奴才除了感叹什么都说不出来。
每每在他们觉得自家主子作死要惹怒主子爷的时候,主子总能比以前更受宠,可见他们主子还是有本事。
正院里——
“主子,老奴瞧着,爷倒是更宠那狐媚子,这几日外院可是开了好几次库房了。”刘嬷嬷皱着眉禀报。
乌拉那拉氏听了刘嬷嬷的话,唇角却露出了笑:“无妨,她本就得宠。”
刘嬷嬷有些摸不着头脑:“那瓜尔佳氏那边……”
“跟咱们又没关系,以后不必再提。”乌拉那拉氏打断了刘嬷嬷的话,“你叫人约束好府里的人,敢乱嚼舌根子的人都杖毙!”
刘嬷嬷看主子气定神闲的样子,无奈点头:“是,老奴知道了。”
乌拉那拉氏看了眼刘嬷嬷,知道自己的奶嬷嬷这是替自己担心,可她心计确实是比不得乌拉那拉府送来的那几个奴才。
眼下宋氏越得宠,等爷知道了‘真相’才会越生气,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自己的女人曾跟别的男人花前月下呢?
之所以叫人制止流言,一来是叫人知道这事儿跟正院没关系,二来她只
是想着收拾宋琉璃,可没想着叫四爷府成为笑柄。
粘杆处比乌拉那拉氏想的还要更能干一些,就在乌拉那拉氏心里算计着时日的功夫,高斌早已经将情况查得一清二楚。
可这回,他愣是拖了一天才强忍着心头的哆嗦禀报给了四爷。
四爷这几日正是越来越把宋琉璃放在心里的时候,听了高斌的话,书房里的温度急剧下降,苏培盛和高斌跪在地上一个字都不敢吭。
“查清楚不是有人故意做了手脚?”四爷闭着眼睛,努力控制着自己心里的邪火,只声音冷得如同寒冬腊月的天气一般。
高斌头都快垂到裤裆里去了:“回主子的话,奴才查出当时侧福晋本是想着复选时落选,也给宫里一位嫔贵人递了话的,复选侧福晋只绣了个特别普通的竹纹荷包。宋大人的妾室索绰罗氏早在选秀没开始前便在给侧福晋相看人家,宋夫人喜欢侧福晋,加之瓜尔佳氏的小少爷从小……这事儿侧福晋当时是点了头的,两个人还交换了定情信物。”
“嘭”四爷生生捏碎了一个杯子。
苏培盛大惊,赶紧膝行上前:“爷,您的手……”
“定情信物是什么?后来呢?”四爷直接打断了苏培盛的话。
高斌继续硬着头皮回话:“侧福晋送给那位瓜尔佳少爷的是一副画,瓜尔佳少爷给侧福晋的折扇,在侧福晋被赐入府后,已经还回去了。”
说着高斌从背后将捆绑得严严实实的圆筒拿出来举过头顶,一句话也没说。
可四爷知道这是什么,他死死盯着那圆筒好半天,才冷声吩咐:“打开!”
苏培盛简单替四爷包扎后,哆嗦着跟高斌一起将那画给展开。
画是以一片朦胧的山峦为背景,主体是在一座山头的两个人,两人都穿着男士衣袍背对着山川流水洒然站立,看见这副画的人,都能体会出这里头的洒脱和大气。
在画的空白处有两句像是白话又像是诗的句子:“相识相知相守,不如相濡以沫。相濡以沫亦或举案齐眉,不若携手同行——琉璃。”
四爷这会儿脸色都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他整个人散发着冰冷又暴戾的气场,叫苏培盛和高斌恨不能直接原地消失才好。
若说这画
儿没有什么暧昧,可那诗句和落款是板上钉钉的证据,连宋琉璃的小印都在上头,说是仿造的都叫人说不出口。
苏培盛恍惚间记得,宋主子当初好像说过,自己除了会写字,琴棋书画都不通的啊!
这要真是宋主子画的……苏培盛偷偷瞧了眼跟要爆发的火山一样站在原地不说话的四爷,心里替宋琉璃默哀。
这回只怕琉璎园是真要栽了。
“去琉……”过了好一会儿,四爷略带几分沙哑地刚说出两个字,就被门外的苏宝生给打断了。
“爷,苏格格要生了,听接生嬷嬷说,胎位不正,胎儿过大,只怕是要难产。”
四爷顾不得说别的,到底孩子更重要些,他冷着脸带人去了合英院。
等他到的时候,后院里众人都已经到了合英院,见他过来,赶紧起身给他行礼。
四爷扫过跟着蹲身下去的宋琉璃,脸色更冷了些,可现在也不是发作的时候,他冷着声叫了起,坐在了福晋身边。
其他人见四爷脸色不好看,只以为他是担心难产的苏氏,虽然都不敢多说话,心里还是酸溜溜的。
比不过宋侧福晋也就算了,现如今连一个苏氏都比不过,她们还有出头之日吗?
耿氏还好说,她只安静摸着肚子坐在宋琉璃后头,听着屋里头时高时低的呼喊声,只略有些心神不宁。
张氏和伊氏心里更复杂些,她们刚有了身孕没多久,不只是比不过苏氏,连耿氏都比不过,四爷可没有叫人安排嬷嬷给她们。
所以在后院里有个靠山还真是有用,尤其是有个得宠的靠山。张氏想着,看了眼宋琉璃,低垂着头眼神极为挣扎。
伊氏倒是没有挣扎,她不动声色扫过钮祜禄氏,眼神里满是苦涩,很快便低下头叫人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别人都还有选择,她早就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了。
李氏这阵子一直特别低调,哪怕钮祜禄氏回府的时候,她都一句话没说,这会子也只是静静盯着产房,在心里盼着苏氏这一胎是女孩儿。
一听苏氏难产的时候,她就知道这定是正院的手段,正院无子,想要抱个孩子过来,绝不会叫孩子的额娘留着。
若是苏氏这一胎产下小阿哥,只怕正院里……
又要起来了。
钮祜禄氏心里就更盼着这是个女孩儿,上辈子苏氏可没有这个运气能产子,小产倒是小产过两次的。
她冷眼瞧着福晋一直镇定自若,便也跟李氏一样心中清明,这一胎只怕正院是要定了,那以后福晋还需不需要她都是两说。
gu903();宋琉璃没想那么多,她对苏氏生男生女不是很关心,倒是更注意四爷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