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第39章
被万岁爷拎到御书房那还能有好?万岁爷自然不可能如李德全那般笑眯眯地跟他们说话。
“朕看你们这阵子都是闲的!朕从初四就忙个不停,你们倒是还有功夫在乾清宫外头打架!你们怎么不在太和殿打呢?也叫那些臣子们看看皇子阿哥们都是什么德行!”
许是因为没睡好,又或者因为前朝事多,康熙看见脸上都带着彩的儿子们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还没过正月十五,这个年也还没算过完,他自是不能叫儿子们都去跪奉先殿,到底也是狗血淋头骂了个痛快。
然后康熙神清气爽回乾清宫寝殿准备参加晚上的乾清宫宴,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他,虽然胤禟和胤禵眼里还是不服气,可到底谁也不敢再说什么。
胤祺和胤祉只觉得自己遭了无妄之灾,尤其是胤祺,有个招猫逗狗惹人嫌的弟弟,偏偏他还不自知心里也是苦的不行。
若是以前他还能跟四爷抱怨几句,可今日看着脸色从头黑到尾,唇角还带着红肿的四爷,迟疑了会儿,他到底没敢上前。
要是他们这个四哥开口,那还真未必比挨皇阿玛的骂好多少。
等四爷带着胤禵回到永和宫后,在正殿里等着的德妃和乌拉那拉氏都被惊着了。
“这是怎么了?胤禵你都十六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德妃看着胤禵左腮帮子的青紫有些心疼,可她动了动身子,还是紧攥着帕子先骂了他一顿。
不骂行吗?也不只是其他人怕四爷黑脸,她这个当额娘的看见大儿子脸色比外头冰天雪地还要寒上几分,心底也有些发怵。
更别说因着前阵子乌雅氏那些子事儿,大儿子这个年都跟她更生疏了不少。
乌拉那拉氏不敢说话,只叫下人们把药膏子拿出来,小心翼翼站在四爷旁边给他唇角上药。
只有一个胤禵,本身他这些时日就气不顺,也是因为四爷总是一副别人欠了他多少银子的样儿,跟胤禟莫名打了一架,自家兄长别说拉架了,没上手再给他一顿就是好的,这跟老九的哥哥一比……
他心里气就更不顺了:“还不是老九?他非得叫我跟在老八身后头,我还
没说什么呢,他就开始挤兑我,不就是前阵子我嘲讽过他只是个贝子嘛!老八算个……哎哟!”
他话没说完,四爷额角蹦着青筋,没忍住直接一脚将他踹到了地上。
乌拉那拉氏低呼出声,德妃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没发出任何声音,这不是偏袒哪个儿子的问题,胤禵这口无遮拦的被人听见了叫万岁爷怎么想?
万岁爷可不管哪个儿子出身尊贵不尊贵,除了太子其他儿子在他那里都一样,他自个儿可以嫌弃,其他人要是敢拿这个说事儿,厌弃了都是轻的。
胤禵捂着屁股趴在地上反应过来后,立马蹦起来脸色扭曲着就要上前打四爷,好歹是被徐康死死抱住了腿这才算完。
当然,是被抱住踢不开这奴才还是被四爷那锐利冰寒的目光吓到那就两说了。
“你若是想死,可以跟皇阿玛自请去战场上杀敌,好歹也算是你英勇,别带着额娘受连累!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还需要我教你吗!”四爷今天也是气狠了。
今天在御书房万岁爷不高兴,诚然跟前朝有关,可跟他们说了些什么到底也不无联系,万岁爷是没拿那些话说事儿,不代表他没听到心里。
儿子私底下怎么争都行,可若是把话说到明面儿上,又是乾清宫门前那种人来人往的地儿,但凡被人听了去,皇家都丢不起这人。
胤禵还有些不服气,他正抖着胳膊迟疑着该不该顶着压力再要强一下呢,德妃突然低喝出声:“跪下!”
胤禵一抬头见德妃脸色苍白又难看,心下一软,就跪了下来。
德妃眼眶里泪都出来了:“过去我念着你年纪小,不曾多罚你,不是为了让你做个不敬兄长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混账!”
胤禵被骂得脸色也不好看,他抬起头嗫嚅着:“额娘……”
“你给我闭嘴!”德妃狠狠拍了下桌子,这种喜庆日子摔杯子都不成,“我自问是纵着你几分,但我可曾教过你对兄长不敬?你八哥九哥如何且是你能置喙的?你要是想气死额娘,你便继续!以后也不必再来永和宫,额娘就当没生你这个儿子!”
胤禵见德妃哭,又听她说的如此声严厉色,也有些慌了。
他膝行两步上前:“额娘您别
难受,都是儿子不好,是儿子错了,您罚我打我都行,您别哭啊!”
德妃抹着眼泪,眼角悄悄扫过四爷那张依然冷峻的面容,声音更哽咽了几分:“额娘能留下你们兄弟二人不易,叫你四哥受了多少委屈才能有你今日这般张扬,你怎么就不懂事儿呢!”
胤禵闻言就是一窒,他尴尬地看了四爷一眼,低下头去:“儿子不懂事,以后再不敢了。”
德妃这才抹干净眼泪,眼妆丝毫不花,只眼眶略泛红的样子叫胤禵看着难受不已。
“跟你四哥道歉,晚上跟你八哥和九哥都道个歉,你们都是兄弟,万岁爷最是见不得你们兄弟闹将起来。”
胤禵:“……”要不是四爷这张死人脸,他今儿个也跟别人打不起来!
要他道歉?
“额娘,要不您打我一顿……嗷!”
胤禵捂着被德妃拍了一巴掌的脑袋,这才不甘不愿地扭头看着四爷敷衍道:“是弟弟不对,四哥原谅弟弟则个!”
四爷听着他含糊地道歉,眸子深处闪过一丝讽刺,这就是他的亲弟弟。
他也没搭理胤禵,稍缓了脸色对着德妃行礼:“儿子和乌拉那拉氏先去收拾下。”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乌拉那拉氏尴尬地行了个礼才匆匆撵上去。
胤禵等四爷一走就直接跪坐在了地上,摸着脑袋脸上全是烦躁:“他总是谁都欠他的样子,额娘这些年对他也不薄吧?看着他那张脸就招人烦!”
德妃咽下口中的苦涩,也不再骂胤禵,只叫人扶他起来上药。
“你四哥也不容易,你大了,额娘再管不住你,只以后你但凡念着点儿额娘这些年不易,就别再这么莽撞了。”
她知道四爷这是怪她瞒着乌雅氏做阿芙蓉生意的事儿,可她能怎么办呢?
那是她的母家,她又被万岁爷封了个德字儿,若是叫人知道了,满宫笑话还是小事儿,她还能不能坐稳妃位都是问题。
老四却只考虑对他的影响,丝毫不顾及她的难处。
回到偏殿乌拉那拉氏被宫女伺候着换衣打扮,也不来招惹四爷,只叫他一个人端坐着。
四爷也不急着收拾,左右这伤到了乾清宫是瞒不住的,到时候也是得叫人议论,他也不甚在意。
他已经叫苏培盛安排人南下将那阿芙蓉的生意该毁的毁,该擦干净的尾巴擦干净,本来这事儿就忌讳让人注意到。
今日胤禵这一闹腾,若是老八不记仇便罢,可若是老八心里不痛快,胤禟又是个混不吝的,真叫直郡王借机发挥点儿什么,不只是他,德妃和胤禵都得叫万岁爷不喜。
可他们却丝毫想不到这一点,该闹腾的还是闹腾,心里偏袒的还是偏袒。
他不是看不出德妃今日哭这一场是为什么,胤禵大了,今年大婚后也该开府上朝办差,她是想着让自个儿别跟胤禵计较,该帮的还是要帮衬着。
作为兄长这是他义不容辞的事儿,偏偏添上了德妃的算计,只叫他心里难受又焦灼的紧。
两厢难受之下,母子之间那嫌隙到底是更深了些。
这点难受到了乾清宫便成了丢人,胤禵顶着一张青紫的脸没多久就跟胤禟勾肩搭背成了哥俩儿好的样子。
且不说做戏的成分有多少,可这倒是叫胤禟和四爷立场更尴尬了些,尤其是在知道实情的胤祉面前,看着老三那张感叹偷笑的脸,四爷心里窝火得很不能再把这几个不省心的兄弟揍一顿。
这心情一不好,他便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佟家那边他依然只是过去敬了一杯,也没寒暄便回了自个儿的座位。
乌拉那拉氏不敢上前讨没趣儿,跟着几个妯娌小声讨论一二也还算融洽。
本来胤祺也跟四爷一样喝闷酒,到底今天被自家亲哥哥照顾了一把的胤禟看不过去,拉着胤俄强揽着胤祺也喝得热闹。
到最后便只剩四爷一个人郁闷,也许是四爷还有些小心思,他纵容着自己心里的烦闷在散席之前就喝多了。
万岁爷早早就离了席,他这样子被直郡王看到眼里,挑着眉跟胤禩对视一眼,二人也没说什么。
回到府里已经过了二更,苏培盛让苏宝生和林达升两个人搀扶着四爷回外院。
等乌拉那拉氏被刘嬷嬷接走后,四爷便推开了两个奴才,虽满身酒气步伐不稳,可语气却还保持着几分清醒。
“今日可有动静?”
苏培盛赶紧凑过去低声回话:“郑嬷嬷派佛堂洒扫的粗使太监给后花园传了信儿,奴才看过没问题,叫人扔
到隔壁了。”
四爷冷哼一声:“叫人盯紧了,这次过后,爷不希望在府里还看到别人的钉子。”
苏培盛躬身应声:“喳!”
四爷趔趄着走进屋,一屁股坐在软塌上,这才仿若不经意地开口:“兰柏轩那边如何了?”
苏宝生闻言脸上就是一苦,这可该怎么回话呢?
说宋格格吃得好睡得好狗也玩儿的好,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
那他会先挨打吧?
“回爷的话,宋格格瞧着胃口没原来好,倒是很有几分强颜欢笑的意思呢。”苏宝生思忖着到底是选了个安全的回答。
不管吃多少,怀孕后挑食那不是胃口没过去好吗?跟奴才笑闹什么的,说是强颜欢笑也没毛病啊!
四爷闭着眼睛哼哼了几声,过了会儿,就在苏培盛和苏宝生以为他睡着,正准备服侍着他进房去睡的时候,四爷却突然开了口——
“爷喝多了!”
苏培盛:“……”看出来了,怎么的呢?
“爷喝多了!”四爷半睁着眼斜睨着苏培盛。
苏培盛看着四爷这眼神儿,突然就灵光一闪:“都是奴才不好,伺候不好爷,奴才这就去派人把小……宋格格请过来!”
说完他后背都有些出汗,嘴一快小狐狸仨字儿差点儿脱口而出。
四爷闭上眼,脸色平静了些:“浑说,什么小宋大宋,爷只有一个宋格格!”
说完他便不再吭声,苏培盛扭头看了苦着脸的苏宝生一眼,得,这活儿还是得他苏大总管来做!
作者有话要说:四爷:爷喝多了。
苏培盛:奴才知道,奴才这就伺候您歇着。
四爷:狗奴才,爷喝多了!
苏培盛:……奴才看出来了呀!
四爷一脚踹过去:爷特么喝多了想要小狐狸,你非得让爷把话说清楚吗?
苏培盛捂着屁股:奴才只是半个男人,那怎么能知道男人的嘴这么骚气呢!
四爷:……
第40章
宋琉璃被叫醒的时候,要多懵逼有多懵逼。
她正在梦里跟自个儿的小公主玩滑梯呢,突然一下子小公主就从台阶上掉了下去,吓得她睁开眼就是一身汗。
“格格,爷喝多了,说是叫您过去伺候呢。”木莲小心翼翼地替她擦着额头上的细汗小声道。
宋琉璃:“……”去他大爷!
她闭上眼深呼吸了几下,勉强压下口吐芬芳的冲动,她翻了个身冲着墙壁,声音里一丝感情都莫得:“就说太晚了我见不得风,天塌下来也别再叫我!”
苏培盛就在外间,听得真真儿的,这会子他那脸色也不比刚才的苏宝生好多少。
若是以往还好说,作为外院的大总管,即便是宋格格不高兴,他软硬皆施怎么着也能叫这位格格去外院。
可眼下这位祖宗肚子金贵着呢,给他八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呀!
苦着脸回外院路上,苏培盛还一个劲儿在祈祷主子爷已经睡了。
没想到他一进门儿,四爷就坐起来了,眼睛也不睁开,只带着点冷硬霸道吩咐:“给爷擦脸!”
苏培盛:“……”这本该就是奴才的事儿不是?
他不吭声,拿着温湿的帕子上前小心伺候,可他一靠近,四爷眼睛就睁开了。
“宋氏呢?”四爷皱着眉头冷冷盯着苏培盛,盯得他差点儿跪下来,那帕子是如何都不敢再递上前。
“回爷的话,宋格格说自个儿身子不适,夜深了见不得风,让奴才代为给爷赔罪呢。”苏培盛躬着身子低声回答。
当奴才的就是得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才是。
四爷冷哼出声,就她那倔强着死都不肯改口的样子,还会赔罪?
他虽然醉得不轻,好歹也没彻底失了清明,也知道几分轻重,没再多说什么,只冷着脸叫苏培盛伺候着睡下。
这日过去后,四爷像是跟宋琉璃较上劲一般,去了正院去越漪苑,碎玉阁去的更多,连怡乐轩四爷都去了一回,喜得武氏差点儿没蹦起来。
张氏就在兰柏轩隔壁住着,四爷多来碎玉阁几回,府里头只当她是又重新得了恩宠,伺候得精心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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