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眼下听了格格的话,他觉得自己应该遗憾心眼子派不上用场,可莫名的他却更愿意为自家格格鞠躬尽瘁了,哪怕去死也变得没那么可怕。
宋琉璃倒不是为了收买奴才,她毕竟是两世之人,现在虽没有法律可言,但对她来说平白害人性命,甚至对孩子动手,那都是犯法,即便没有警察会抓她,她心里的道德谴责也过不去。
窗外水蓝色的便袍一闪而过,木莲眼神带着笑意当什么都没听到,去抱厦里给主子端瓜子儿,也到了该嗑瓜子儿看‘女则’的时候了。
她没瞧见那抱着饱饱的小太监也悄悄蹲在角落里,眼神中满是热切。
宋琉璃歇了会儿,想起兰柏轩的新成员来:“去把饱饱抱过来,那小太监也叫过来,昨天当着爷的面儿我没细问,叫过来我瞧瞧。”
小太监抱着狗进了门便跪下了:“奴才小鹿子给格格请安!”
宋琉璃站起身轻轻摸了摸饱饱的脑袋,被它舔了一下手心才笑着放开了手。
“你叫小鹿子?多大了?有大名吗?”
小鹿子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回格格的话,奴才就叫鹿小子,进了府改成了小鹿子,今年十一岁。”
宋琉璃:“……”
儿童工啊……而且对方家长这起名水平比她还要差!
“那你以后就叫鹿冬青,听着到底是正式点儿。”
说完她瞅了眼小鹿子身上有些逛荡的衣服,对着许福吩咐:“你带他去领两身儿厚衣裳,花银子也行,这看着也太瘦弱了些,平日里定要叫他吃饱了。”
她最见不得小小一个孩子那副忍饥挨饿的样子。
许福笑着应声:“喳!奴才一会儿就去。”
等宋琉璃和木莲还有茯苓三个人一起围着饱饱转悠的时候,许福拎着小鹿子往针线房去了。
“你小子也算是时来运转,可不是哪个主子都能叫你吃饱穿暖的,哥哥我也不求你多上进,只一条,若是叫我发现你小子有外心,我就活扒了你,懂吗?”
说完这话许福心里得意非常,平日里总听格格这么说,学着格格说话感觉……还真是人都
拔高了一点。
小鹿子认真点头:“哥哥放心,奴才懂。”
他懂得的很少,可不背叛他是懂的,能来兰柏轩伺候就是他家祖坟冒青烟了,他即便是死都绝不可能背主!
天儿一日冷过一日,刚十月中,大雪便洋洋洒洒落了满地,皑皑白雪覆盖了所有的颜色,只露出檐下那点子雕梁画柱的彩儿,远远望去美得如同画中世界。
李氏终于喝完了自己的药,让相熟的太医给请过平安脉后,她才彻底松了口气。
“春巧,你说乌雅氏上个月没换洗的事情准成吗?”
春巧点头:“不只是乌雅格格,奴婢瞧着冯侍妾前几日脸色不大对,只看见奴婢她就快速回了屋。”
李氏笑了笑:“很好,让赵福成盯着些,等爷回来就过去禀报,就说弘昀非闹着要玩儿雪,不叫他出去就哭得厉害。”
春巧脸上也露出几分喜色:“是,奴婢这就去。”
这些时日大伙儿瞧着扶香院没有凝松堂和兰柏轩那么受宠,又有福晋暗地里给他们穿小鞋,扶香院的下人们很有一些时日在外头憋气得慌了。
好在格格这也算是苦尽甘来,只要能尽快有个孩子……春巧瞧了眼正院,眼神中露出几分讽刺来。
一根独苗苗怕什么?
当天晚上四爷又歇在已经月余没伺候过的扶香院,这叫后院女人们一直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可随即又提了起来。
尤其是福晋这边,这李氏争宠与不争宠都叫她心里不得劲儿,随着时日越久,越成了她心里的一根儿刺,想起来就扎得她寝食难安。
“这段时日盯着扶香院的人可有发现?”夜里她靠坐在窗边低声问刘嬷嬷。
刘嬷嬷一边给她盖被子一边回话:“没有什么动静,只是现在李格格也没再喝药了。”
乌拉那拉氏猛地坐起身,盯着刘嬷嬷:“然后爷便去了扶香院?那绝对不是平安方!”
刘嬷嬷是宫里出来的老人儿了,她也知道有叫人怀孕生子的药方子,可——
“药渣子咱们的人隔几日就偷一点出来,每回都找不同的大夫瞧,确实只是补养气血的方子。”
乌拉那拉氏闭上眼靠在枕头上,好半天她才拧着眉心睁开眼:“我不管她是用的平安方还是别的,总之……谁都能生,就她不行!”
刘嬷嬷明白主子的未尽之意,她点头低声道:“主子放心,老奴定不错眼的瞧着,绝不让她那个有机会!”
乌拉那拉氏面容倦怠的闭上眼努力入睡,却好半天都睡不着,睁开眼望着昏黄的帐顶,听着窗外慢慢响起细碎的扑簌声儿,雪又开始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宋:我也是有狗的人了~哇哈哈哈!
枸杞:你不是早就有狗了吗?
四爷:嗯?
枸杞拍巴掌:恭喜小宋格格继有狗之后喜提京巴一只!
小宋:……
第25章
天儿一冷,人们就不爱出门,四爷也不例外。雪下得正大的日子里,他除了初一十五要去正院,偶尔去一趟扶香院或是兰柏轩,其他时候都在外院呆着。
按说这天儿冷了,不管是奴才还是主子们那都爱在屋子里猫冬才是。
可宋琉璃不,她小时候在南方跟着奶奶生活,后来大了回北京又因为气候变暖没什么像样儿的大雪,一丁点的雪花儿都能吸引大批人蜂拥而上拍照留念。
她不爱凑热闹却很稀罕大雪,现如今这一眼望白皑皑,除了飘洒的雪花再无任何熙攘的画面,叫她看着心里直痒痒。
站在廊子上看雪时,饱饱看着那雪地激动的不停绕着她转圈,她索性带着饱饱不顾下人阻拦跑到了雪地里撒欢儿。
其实这会子应该有小太监们清扫路上的雪,只是雪太大,她想着四爷也不会过来,便叫鹿冬青带着小太监们都去喝姜汤,也不着急破坏这白茫茫的画面。
一人一狗并着几个急得跳脚的奴才,在这寒冷的天儿里贡献出了一丝丝的热闹。
四爷到兰柏轩门口时,便听到了欢快的尖叫:“啊!饱饱你好坏!你不许咬我衣服!哈哈哈……不要撵我!”
“格格,格格您慢点儿……哎哟!”
“哈哈哈……茯苓你这千年的姿势好标准!幸亏我不叫人扫雪吧?”
四爷听得脸越来越黑,直到许福看见他站在门口,赶紧噗通一声跪下,这才打断了大家的欢笑。
宋琉璃站在西厢房里,乖乖站在那儿脱了大氅,让木莲和茯苓给她擦拭头上的湿润,见四爷脸色发黑,她只低着头与抬头望她的饱饱深情对视,就是不看四爷。
“这是什么天儿你就出门撒欢儿?生病了怎么办?”四爷重重将茶盏放在矮几上,语重心长的劲儿堪比亲爹。
宋琉璃被吓得一震,期期艾艾上前悄悄去勾四爷的手指:“爷别生气啦!是饱饱要玩儿我才没顶住它可怜的小眼神儿的,我穿得很厚,不会生病的嘛!”
她贴了六甲符,再也不用担心冻感冒发烧了呢!
“它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四爷瞧着宋琉璃那怯生生的小眼神,只冷着脸,“过来!”
宋琉璃也顾不得下人都还在,麻溜将自个儿塞进四爷怀里:“爷……婢妾错了!”
四爷冷哼,捏着宋琉璃的小手,那冰凉的触感让他都想给这女人一顿板子!
“每回认错倒是痛快,屡教不改的也是你。”他握住宋琉璃的手替她暖着,声音里还是有些不虞。
宋琉璃抬起头无辜地眨巴着狐狸眼儿:“爷,我再也不敢了,我保证。”
四爷嗯了一声,端起热茶塞给她:“你拿什么保证?”
宋琉璃:“……”
你怎么还跟我高中班主任似
的呢?
不等她回答,门外苏宝生便轻声禀报:“爷,乌雅格格派人来说,有要事要禀报爷。”
四爷蹙眉,李氏从别人院子里拉人靠得并非是四爷对她的宠爱,而是孩子,眼下这乌雅氏……是心大了?
苏宝生似是知道四爷在想什么,迟疑着继续禀报:“乌雅格格说她这阵子没换洗,肚子还隐隐约约疼,怕是……”
四爷立马起身,冲着木莲等人吩咐:“给你们格格煮一碗姜汤盯着她喝下去。”
随即他对着宋琉璃道:“爷先过去看看。”
宋琉璃乖乖点头:“爷快去吧,乌雅姐姐身体为重。”
等四爷走后,她才松了口气,她倒不是害怕四爷,就是对他这种非得给个保证的行为很不喜欢,像她这种坚决认错打死不改没个溜儿的人,万一犯了错那不是留下把柄?
乌雅氏派人来的很及时嘛,看样子这是有孕了?
回想起她自入府到现在,那还真是不显山不露水低调的紧,平时都叫人想不起来,请安时也安静的很,没想到出声就是一鸣惊人。
几个下人面面相觑,看着宋琉璃颇有几分小心翼翼的。
毕竟乌雅格格极可能是怀孕了,还拉走了爷。而自家格格侍寝明明也不少,肚子却一直没个动静,也不知道格格心里得多难受。
抱着这种想法,许福给几人使了眼色,只留木莲静静在旁边伺候着,留下饱饱陪着宋琉璃,茯苓去熬姜汤。
许福准备了银子去膳房提晚膳,要是能有个锅子许是格格能高兴起来呢?
宋琉璃并不知道自己被抑郁了,在她抱着饱饱趴在窗户边看着雪笑闹的时候,乌雅氏这边也迎来了四爷。
“婢妾给爷请安,爷……”
四爷扶了她一把:“免了,你身子不适?可叫太医看过了?”
乌雅氏露出一抹清雅的笑容坐在四爷旁边:“刚刚太医来过了,说是婢妾已经有三个月身孕,叫爷跟着担心是婢妾的不是。”
四爷脸色更和缓了些,虽然因为各种原因他并不喜欢乌雅氏,可比起张氏来,乌雅氏有孕还更叫他高兴一些。
“太医可说了是否稳当?若是你不舒服,让太医给你开保胎的方子便是,福晋那里请安也免了。”
乌雅氏还是柔柔地笑着:“多谢爷体恤,太医走后福晋姐姐已经让人来传话,免了婢妾的请安。”
“至于身体不适……”乌雅氏脸色红了红,“都是婢妾贪口腹之欲,竟是喜欢往日里不喜欢的食物,有些不克化。太医也跟婢妾说了注意事项,但婢妾毕竟是第一次有孕,心里有些害怕,所以婢妾才斗胆想求爷一件事儿。”
说着她便站起身盈盈蹲了下去。
四爷顾念着她有身孕,又一次将她扶起来:“说来听听。”
乌雅氏也不敢坐下,只俏生生站
在四爷身前:“婢妾还在闺中时,额娘心疼婢妾,从宫里求了个伺候过小阿哥的嬷嬷给婢妾做贴身嬷嬷,额娘生弟弟的时候也是这位嬷嬷伺候的,无一处不妥帖。所以婢妾斗胆,想求爷让郑嬷嬷入府伺候。”
四爷皱了下眉,随即很快舒展开来:“那就让人请进来吧。”
这有孕后身边有个懂得多的嬷嬷伺候着是要稳妥一些。
他倒是更愿意叫人从内务府送过来,可既乌雅氏提了,给她几分脸面也无妨。
在对孩子这方面,四爷向来愿意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护着,即便有什么不太符合规矩的事儿,他也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何况进个嬷嬷也不算犯规矩。
因为乌雅氏有孕,四爷陪着她用过晚膳也不曾留宿,他也没回兰柏轩,而是去了正院。
四爷到时,乌拉那拉氏刚拆了头发,见了他便要行礼,让四爷制止了。
“乌雅氏想要将她的贴身嬷嬷接进来,你让人去乌雅府说一声儿叫人接进来吧,张氏那边也给她个嬷嬷伺候着。”
乌拉那拉氏略用力攥了下拳头,面色没有任何变化:“臣妾知道了,这样也好,有嬷嬷伺候着,两位妹妹也更稳妥些。”
对乌拉那拉氏来说,后院任何一个女人有孕都叫她不喜,可相对比起李氏来说……她很快就想通了。
若只李氏有儿子傍身,她对四爷就永远是特殊的那个,可若府里孩子多了,那李氏也就没什么特殊的了。
想通后她神色便更自然了些,细心伺候着四爷睡下,才认真板正地躺在外侧规规矩矩闭上眼睛,许久听见四爷规律的呼吸声才慢慢睡过去。
刘嬷嬷在外头听着里面一直安静,不动声色叹了口气才离开。
抱厦门口的苏培盛看见,无声露了个略带讥讽的笑容。
虽说正室要端庄,可若端过了头,也就没意思了,这可怪不得自家爷。
一夜无话,第二日福晋便派人去乌雅府将郑嬷嬷领进了府,一同进府的还有内务府送进来的一位陈嬷嬷。
乌雅氏看见郑嬷嬷后差点落了泪:“要辛苦嬷嬷了,实在是这府里……看着太平,可总叫人不安心。”
郑嬷嬷扶着她坐在软榻上:“格格放心,有老奴在,定不能叫那些魑魅魍魉得逞,您就好好将养着,其他都交给老奴来操心。”
乌雅氏忍不住露出了小女孩儿般的笑容,这才彻底放心下来。
她刚知道自己有孕时便提心吊胆的,就怕遭了人算计,那饮食被人动了手脚她也是吃了好几日才感觉出不对,好歹是借这个东风似真似假的将郑嬷嬷接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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