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木长老身上。
罗长老眉毛高高挑起,诧异的看了祝祷一眼,没想到祝祷竟然还有这手段,倒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这样也好,原本他今天的目的只是想揭穿木长老的丑恶面目,分解他的势力,现在有了真言符,算是意外之喜。
木长老坚决不同意:“你说是真言符就是真言符?谁知道会有什么奇怪的效果,万一你想借这个东西控制我怎么办?”
罗长老道:“这点你大可以放心,有大巫和这么多巫祝在,祝祷就是想做别的都不可能。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把真言符先给别人用,看到效果了,你再用,如何?”
秦长老眼睛滴流乱转,心里迅速做出衡量,声援罗长老:“老罗说的对,你刚才不是还嚷嚷着没证据吗?现在有了真言符,你跟木一谁说假话,试一试就知道了。你这么推三阻四的,不会是心虚吧?”
秦长老最擅长审时度势,以前袖手旁观干等着占便宜,是怕自己这边受损失。现在眼见的木长老落了下风,他不上去踩一脚都对不起他的性子,说不得他还能从中分一杯羹,占点好处呢!
秦长老心里美美的盘算着,怼起木长老来不遗余力:“我听祝祷说,他去洪部落的路上遇到了埋伏,差点死掉,埋伏他的人就是鬼眼白。无冤无仇的,鬼眼白为什么要对付祝祷?我之前还纳闷,现在总算明白了,原来鬼眼白是你的人!我知道你一直祝祷不顺眼,嫌祝祷赢了原辉,落了你的面子,让你丢人了。但祝祷跟原辉是正常切磋,输赢都很正常,你为这个就记恨祝祷,不顾大局痛下杀手,就太过分了吧?”
“不管怎么说,祝祷都是正经八百的高级巫祝,你想杀就杀,想害就害。今天祝祷惹了你,你就杀祝祷,明天是不是别的巫祝惹了你,你就是杀别的巫祝?你是不是打算哪天把我和老罗也杀了?!行径如此嚣张恶毒,你也配担任长老之位,我请求撤掉木长老的长老之位,严查他做过的恶事!”
这一番斥责的话说的铿锵有力,激情满满,弄得不少人都偷偷打量秦长老,怀疑他不会被人控制了吧?不然他怎么能说出这样气势十足的话?
不管怎么说,秦长老这一番话算是说到了众人的心坎上,尤其那些得罪过木长老的人,更是人人自危,谁知道木长老有没有暗中记了一笔,哪天找他们算账?
“撤了木长老的职位,严查他做过的恶事!”
正殿内排山倒海的,都是要求严查木长老的声音。
木长老气了个倒仰,撸着袖子跟众人吵起来,奈何他的从属不给力,他自己又势单力薄,声音几乎全被对方压制住,木一还扯着嗓子喊:“我不怕,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敢用真言符证明自己,木长老你敢吗?!”
木长老:“……”
他还真不敢!
他这么多年做的不能见光的事情多了去了,要真贴上真言符了,谁知道会说出些什么?干脆搅混水:“凭什么就我一个长老用?要用大家都用!我是不怕的,我做事问心无愧,秦长老罗长老你们敢吗?”
秦长老下意识的就要往后缩。
这年头谁没做点亏心事?他只是想占便宜,可没想着把自己也搭进去。
罗长老神色不变,直视木长老:“自然敢。但是现在大家疑惑的是你,木一指认的也是你,你的问题是最重要的。等解决了你的事情,我再用真言符。”
等解决了木长老的事情,人们也就顾不上他了,到时候谁还会关注他用没用真言符?何况,他心里很清楚,木长老根本不敢用真言符。
秦长老瞬间明白了罗长老的意思,往后缩的胸脯又挺起来:“对,现在说你的事情呢,你先用!等你的事情完了,我和老罗再用!我们一心为神殿,可不怕真言符。”
木长老一下子就被逼到了悬崖边上,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推脱,双目赤红,犹如困兽一样瞪着众人:“你们欺人太甚!”
有人阴阳怪气道:“不过是用真言符证明一下你的清白,怎么叫欺人太甚呢?难不成真如木一说的,所以你才不敢用真言符?”
以前那些巫祝们哪敢这么和他说话,现在都明目张胆的讥讽上了。
这可真是墙倒众人推。
原本站在他身边的人也悄悄跟他拉开距离,生怕被波及。
木长老倒是想甩手就走,但大巫在这,大巫不发话,他就不能走,这是神殿的规矩。
否则,就是对大巫不敬,严重一些,还可以扣个渎神的罪名——在神殿,大巫就是神的代表。不敬大巫,就是不敬神。你可以跟大巫起争执,却绝对不能不守规矩。
这场争执没有持续太久。
虽然有强身健体符养护着,大巫的身体依然虚弱,坐了这么一会儿就觉得累了,他也懒得看木长老垂死挣扎的样子,直接下令,因为木长老没办法自证清白,所以在事情查清楚之前,暂时停了木章的长老之职。
木章不服,还要吵,大巫直接让祝祷给他把真言符拿过去,木章瞬间闭嘴。
这一战,罗长老大获全胜,顺势接受了不少属于木章的势力,秦长老也跟着悄咪咪的喝了几口汤,拉拢了一批人投靠自己。
木章一派却元气大伤,人心涣散。
他们不在乎木章做了多少恶事,这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手中半点血不沾的人根本活不下去。
他们在乎的是木章对待木一的态度。
木一,听名字就知道曾经是木章的心腹。
能成为木章心腹的人,绝对是对木章忠心耿耿的。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沦落到了容貌尽毁,为奴为隶的下场。
这怎么不叫人胆寒,兔死狐悲?
他们之所以支持木章,不就是为了博一个好前程,给族人谋好处么?
可现在,他们真的能谋到好前程?
他们迷茫了。
他们犹豫了。
他们退缩了。
等再接到罗长老和秦长老递过来的橄榄枝时,他们毫不犹豫的离木章而去。
木章知道后,又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可现在他被撤了长老之位,身份上就是一个普通的高级巫祝,没了管束别人的资格,就是气死,也只能自己受着。
罗章咬着牙,仿佛敌人的啃噬血肉般狠厉:“祝祷!都是你这个杂碎害的!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
被木章咬牙切齿愤恨的祝祷看着挡在身前的人,微微皱眉:“你是想要替木章巫祝出头吗?”
“嗤。”原辉嗤笑一声,一脸的不屑,“他也配?我巴不得他更落魄些才好呢!”
祝祷不解:“那你拦着我想做什么?”
原辉下巴微抬,露出和以前一样倨傲的神情:“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的。你之前帮过我,作为报答,我告诉你一个消息,和你那个小情人有关。”
“什,什么小情人,你少胡说!”祝祷磕巴一下,脸难得的红了,有些心虚的左右瞅瞅,庆幸云唳没有跟着。
原辉“呵”一声,心道都同吃同住同行了,还说不是情人,谁信?
“是不是的你心里清楚。我来是告诉你,木章拿你没有办法,就让木通对付云唳。也就这几天的时间就会动手。具体怎么做不知道,你不想让你那小情人出事,就看好他。”
说完不等祝祷回答,摇摇晃晃的离开。
祝祷盯着原辉的背影看两眼,突然道:“洪部落缺一个巫祝,你想不想过去?”
原辉摇晃的身子怔住,半晌,回过头,眼神复杂:“你为什么帮我?要是为了这次的事情,大可不必。”
祝祷沉思一下,“大约是看你比较顺眼,而你恰好又有能力?”
原辉勾勾唇,想笑,没有笑出来,最后郑重道:“谢谢!”
他之前掏心掏肺的对待木长老,只不过犯了一次错,就被弃如敝履,被欺负打压舍弃;他以前和祝祷作对,只因为还人情提醒了对方一句,对方就捞他出苦海,给他安排好退路。
想想,真是讽刺。
“看什么呢?”云唳不知何时来到祝祷身后,顺着祝祷的视线看过去,皱眉,“他又来找你麻烦了?”
祝祷收回目光,笑道:“不是,他是来提醒我的。”
“提醒什么?”
祝祷刚要说,心思一转,戏谑的看着云唳:“提醒我注意保护好我的小情人。”
云唳的眉毛就皱起来,心口莫名发堵,神色都严肃几分:“你什么时候有小情人了?我怎么不知道?”
祝祷眨巴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神色无辜:“对啊,我也这么问的,结果他说我的小情人就是你。你说说看,你什么时候成了我的小情人了?还传的大家伙都知道了。”
“轰”一声,仿佛一声惊雷炸响在耳边,令人头晕目眩,神魂激荡;又仿佛无边甘霖降落在心房,滋润出着无数名为渴望的野草疯狂生长。
云唳攥紧拳头,才勉强保持着不让自己失态,唯有红欲滴血的脸庞泄露他内心的羞窘激动。
偏祝祷毫无所觉的凑近一些,仰着脸追问:“你怎么不说话呢?你倒是说话呀。”
哎呀呀,害羞的云唳太好玩了!得抓紧机会多逗逗才行!
第55章远古大巫
眼前的人长着晋江不允许描述的容貌,看的云唳产生了晋江不允许描述的反应。
祝祷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一边眉毛高高挑起,坏笑着说了句晋江不允许说的话。
几个字不断回荡在耳边,云唳脑子“轰”的一下炸开,脸红的跟涂了朱砂似的,向来睿智的眼中满是慌乱,想看又不敢看祝祷,生怕祝祷觉得他龌龊。
他原本只想好好保护阿祷的,现在竟然对着阿祷起了反应,还有什么小情人的事情……也不知道阿祷会不会误会是他传出去的,觉得他恶心……
云唳心里慌乱害怕又茫然,整个人垂头丧气惶恐不安的跟要被主人抛弃的大型犬一样。
苍白无力的解释:“我不是,我……”
他想说“我对你绝对没有任何龌龊心思”,但想到他刚才的反应,这话他就说不出去来了。以前他时时刻刻想要为祝祷考虑,还可以推说是不想占便宜,要报达祝祷;看人狗皮膏药一样粘着祝祷,觉得很不顺眼,还可以推说是怕那些人居心不良,恐对祝祷不利;祝祷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为此连自己的部落都不回,还可以推说是因为两人合作,需要他表现出诚意……
但是现在,他清晰的感觉到,以往那些自以为是的理由其实都是掩盖他真实想法的借口。祝祷说出“小情人”的一瞬间,他内心的窃喜,还有祝祷靠近时,他恨不得把祝祷狠狠拥入怀里,嵌入骨血的疯狂想法是骗不了人的。
所以,承认吧,他就是对祝祷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没听过这句话,此刻却深切的领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只要祝祷高兴,哪怕让他去死,他都乐意。
炙热的情绪如同沸腾的岩浆一样在胸腔内涌动,却被死死压抑住。
他不知道祝祷什么反应,万一祝祷厌恶……
想到这种可能,他就觉得呼吸都困难。
他现在不是不是机智多谋,诡谲狠厉的云部落的首领,他现在只是一个等着心上人审判的可怜囚徒。
云·囚徒·唳露出可怜巴巴的神情,企图换得心上人的怜悯。
祝祷被他这幅模样逗笑,故意问:“你怎么了?”
云唳几番给自己打气,逃避不是他的风格,是生是死,今天就求个结果,总好过日后日夜悬心。
要是祝祷拒绝了,大不了……
大不了以后他再努力一些,再殷勤一些!
他看中的人,不管怎么样,也别想甩掉他!
阿祷,必须是他的!
做完心理建设,云·霸总·唳上线,强撑着勇气,直视祝祷,声音坚定沉稳:“阿祷,我喜欢你,我不只想做你的情人,我还想做你携手一生的伴侣,希望你给我这个机会!”
表白来的猝不及防,原本戏谑的心思被冲击的七零八落,祝祷傻了眼,目瞪口呆。
他倒不是排斥云唳,就是觉得不可思议。云唳这转变也太快了吧?前一秒还是不解风情的小奶狗,后一秒就进化成了成熟稳重的求偶狼……
他本来还想多逗弄对方几回呢,这个样子还让他怎么逗?
看祝祷不说话,云唳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如同夏日的泡沫一样,迅速的消散干净,又恢复成可怜兮兮的奶狗模样,神色都黯然了:“我知道我不够优秀,配不上你,但是我会努力的,我会尽我所能的保护你,支持你,做到你想让我做的一切。我的人,我的身体,我的生命,都可以由你支配……”
诶呀妈,没想到向来冷冰冰的人说起情话来居然这么肉麻!
不可否认,这样好听的情话谁都喜欢听,祝祷也不例外。
心里美得冒泡,脸上还保持着骄矜的样子:“行吧,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我就暂时收了你。但你日后要是让我不满意,咱们就分,你那时可别说我玩弄你的感情。”
云唳眼睛一亮。
日——后?
回头找人问问,看有什么壮阳的方法没,必须做到□□持久,务必要让阿祷满意!
心里暗搓搓的盘算着,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我保证让你满意!”
祝祷神情一滞,总觉得云唳的眼神不对劲,再次提醒:“日后你要是让我不满意,咱们就分,我可不喜欢死缠烂打的人。”
云唳频频点头:“放心,放心,我保证让你满意!”
不就是×吗?
真男人,干不死就死命干!
后来,祝祷腰酸腿酸不可言处也酸的瞪着罪魁祸首,咬牙切齿骂:“你这个牲口,有完没完?”
云·牲口·唳委屈巴巴的凑上前:“我这不是怕你不满意吗。你当初说,要是‘日’后不满意,就要跟我分的。”
祝祷要疯,他说的日后是这个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