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馋你知识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4(1 / 2)

圆胖男人起码一百多斤,跟个球似的飞了出去,陈尘欲言又止,伸手扒拉韩深:“不是……”

韩深追着男人打到店里,踹了十几脚,男人已说不清莫名被殴打的委屈,痛苦地转向另一边:“二哥,三哥……”

韩深看过去。

一张小方桌上,三个光膀子的男人正举着啤酒瓶吃凉菜,嚼花生米,画面定格,错愕地盯着这一幕。

个个膀子上攀龙附凤,都挺社会。

韩深微微喘着气,舔了舔牙尖,从地上捡了根撑手钢架疾步走到小方桌前,劈手就他妈一通乱打猛砸。

先下手为强。

“来?是不是要打?啊?!”

啤酒瓶,碗碟,皮肉,砸上去触感不一,韩深冒出一头热汗时,听到由远及近的警笛声。

“……别打了,警察来了。”

陈尘徘徊在耳边的声音也逐渐清晰。

“来得正好。”韩深冲砸烂的小方桌踹了一脚,警察进门正好看见这一幕,直接给他右手拷上。

韩深:“?”

警察左右扫了一圈:“干什么呢干什么呢?你这高中生还挺猛的啊?给人家店砸成这样?放学了不回家写作业到处撒什么野?”

“他们打人在先——”

韩深指认的指尖顿住。

警察目光落在躺地上直不起腰的男人,砸烂的酒桌,鼻青脸肿瑟瑟发抖的二哥三哥,遍地狼藉的店面上。

……操。

这几个人欺负孤儿寡母时特有种,但被外人打却相当孬。

所以现在韩深倒成了单方面恶霸。

有点洗不清的意思。

“警察同志,你要替我做主啊!走走走,去医院鉴定伤残等级!我都要被他打死了!”男人此时一副任由警察定夺的良民姿态。

“谁打谁?别造谣啊,你这个人坏得很。”

陈尘一瘸一拐从门口走进,嗓音有条不紊,刚抬左手朝男人一指,腕部突然被一圈冰凉“咔嚓”敲上。

韩深被手铐拉扯得前走一步,差点撞上陈尘,面面相觑后低头看了看被迫链接的左手右手。

“……”

“……”

韩深莫名挺操:“谁特么报的警啊?”

陈尘叹气:“我报的。”

“……”

“不报警想瞒天过海?你们两个高中生砸店不说,还给人殴打成重伤!情节十分严重,性质极其恶劣!”

“警察叔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听训后陈尘也很淡定,比划着解释,“是我看到他家暴老婆孩子,说了两句公道话,结果他直接动手打我,我同桌气上头了才动的手,算是合理自卫。”

家暴。

公道话。

直接动手打人。

合理自卫。

听这措辞,韩深突然感觉到了什么。

陈尘把裤腿往上一提露出腿,又举起冒血珠的手臂,诚恳地说:“叔叔,他打得我手脚全是血,快骨折了我感觉!现在腰也出了点问题,就怕摔碎脊椎,生物书上说会致残,真的吗?我害怕。”

“……”

陈尘白校服拉到下颌,穿的特整齐,比划动作也规矩乖巧,再配上附中校徽,怎么看怎么是个好学生,何况他本来就是万里挑一的优等生,本色出演说服力极强。

警察逐渐动容。

“你!”男人气得浑身发抖。

韩深明白这怎么回事了。

陈尘提前报了警,所以一推就倒,本来想借此讹这家暴男。

没想到自己一上头给店里砸得稀巴烂,反被对方讹了。

韩深清了清嗓子,附和:“是这样的,我们虽然是未成年人,实在看不惯这种垃圾男人。”

两人乖起来都还挺乖,韩深弯腰搀扶陈尘,听他猛然演绎出一声曲折惨叫:“疼疼疼疼疼——”

“……”

“不是啊警察同志!他们打人贼猛,你看看我鼻青脸肿的,再看看店里破成什么样!”

“——三四个成年人,我同桌不动手,等着被你们打死?”

男人极其绝望。

到底谁TM打死谁啊?

警察再晚来几分钟他几兄弟就准备过头七了好吗?

警察看他们闹了半天,脑瓜子嗡嗡作响,大手一挥:“先去派出所。”

作者有话要说:附上我喜欢的一句话——

善和恶会在环境中自然的转换,你根本无法预测和判断。

一会儿再修,,嗷,大家可以关注我修后的,,

谢谢支持,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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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29.啊啊啊啊啊

老秦接到电话时正在敷面膜,对方自报家门是警察,然后陈尘说:“老师,我们出了点事。”

报完地址就挂了。

赶往医院的一路,老秦极其震惊、担忧和愤怒,脸都没洗就往外冲,油门给踩得闷火。

等她跑到骨科楼,高挑少年正皱眉据理力争:“不是吧医生?我都要痛死了居然没骨折?我觉得我这个疼痛等级,不是夸张,至少粉碎性——”

旁边一圆胖男人拉扯他:“你?你骨折?我呸!”

“干什么!放开他!”

老秦怒火终于有了发泄口,大步上前,劈头盖脸一阵骂:“有脸啊你成年人欺负两个小孩?你看看你们——”指尖沿着这群花臂男人点下去,“地痞流氓!穷凶极恶!警察同志,这都没人管?”

接着,听警察陈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老秦一口机关枪哑了火,双手叉腰。

白志刚翻来覆去就一句话。

“我几个兄弟伤这么重,你们必须赔钱。你,你是谁的家长?”

“我是他俩老师!”

“老师有什么用!叫爸妈来,给我赔钱!”

棘手啊。

警察跟老秦讨论了意见,认为陈尘跟韩深都是未成年人,此事不易声张,私了最好。

私了的话,白志刚一心一意只要赔钱,老秦忍了忍:“你说,赔多少?”

白志刚抹抹油厚的嘴唇:“五万!一分钱都少不了,除了我兄弟的住院费,还有精神损失费,财务费。”

韩深笑了:“五万太少了,不如我赔你十万吧?”

白志刚瞪大双眼:“什么?”

“就店里那堆垃圾,你们这点皮外伤,撑死两万,还敢狮子大开口?凡事想想自己配不配!”

白志刚抬手指他:“我兄弟还要住院,你打发叫花子?五万算少的!”

正吵闹着,走廊尽头走来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睡觉被叫醒比较仓促,头发略为凌乱,两指推了推眼镜,透露出一股子专业和娴熟。

“小韩总。”他笑眯眯走近。

韩立东手底下一群天兵天将,一般都叫韩深小韩总,打趣。

“跟我家律师谈。”韩深重新坐回椅子,懒得说话。

陈尘点评道:“豪横。”

这律师成天打的都是几千万上亿的官司,了解这情况后哦了一声。

小朋友过家家啊。

他至少有95%把握让小少爷不赔一分钱。

抓住白志刚家暴,先动手推搡陈尘做文章就行,能把这事说成见义勇为后的合理自卫,甚至值得表彰。

听律师不紧不慢背法条时白志刚还一头雾水,最后他简明扼要来了句不赔钱,顿时惊慌失措。

“你不赔钱?我还开不开店?我砸烂的东西怎么算,我住院要花这么多钱,还养着老婆孩子,你们要逼死我吗?啊?这个小畜生,养了一个报应!”

律师冷冷道:“那是您自己的事情了。”

堪称无情。

陈尘本来在等候椅坐的好好的,直起腰抬了抬手:“我们确实打人了,到时候医药费和店里的损失,由我赔偿吧。”

律师笑了笑,回头说:“小同学,从法律上讲,也是可以——”

“嗯,我知道。我赔。”

白志刚家并不富裕,被打之后不考虑自尊体面,第一反应是要钱赔偿,无奈的现实。

韩深明白陈尘的选择,无所谓地点头:“那就赔。”

律师顿时沉默了,没理解自己被叫来干嘛,刚才他咄咄逼人的辩驳完全成了自打脸。

但能怎么办?

小少爷得伺候啊。

“怎么赔呢?”

韩深问:“他刚才要多少?”

“五万。”

“那翻个倍。”

律师:“……小韩总,我建议你别说话,等合计了费用后再考虑。”

警察见协商至此,差强人意。

“那你们该住院的住院,治病的治病,算账的算账,两个小朋友给我过来。凡事不能用暴力解决!你们也是懂事理的学生,给叔叔写份检讨,保证以后不再犯!”

晚上医院人少,警察给拎到一间空病房,搭上小板凳坐一旁检查。

老秦忙着送被打的二哥三哥五弟看医生,提防这几人中途查出个癌给赖上,顺便清算医药费。

等她一身疲惫地回到骨科楼,已经是凌晨两点。

派出所的警察离开了,走廊空荡荡的,只有两条影子挨着坐在等候椅上。

陈尘半仰着头,手臂缠着绷带,搭扶把手的姿态十分僵硬怪异,正闭着双眼睡觉。而韩深两条长椅张扬地探到走道,脸靠在他肩上,应该是睡熟后滑下去的,鼻梁一抹冷白的阴影,睡得很舒服。

老秦走近时发出了点动静,陈尘在梦中皱眉,抬手轻轻拢了拢肩上的脸,动作几乎是下意识地保护,好像怕其他东西惊吓到同桌。

老秦叹了口气。

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心情非常复杂。

陈尘是她教书这么多年少见的一种学生,浑身持续、稳定地发着光。心智比绝大部分同龄人成熟,而且具有一种难能可贵的正义感。

不仅仅是口头上的理想主义。

还有手腕强硬的执行力。

简而言之,17岁就这么会搞事情,如果不误入歧途,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前提是,不能误入歧途。

老秦又看向一旁的韩深。

说实话,韩深跟陈尘并肩闯祸不是一两回了,但两人单独拎开不像做事没谱的人。

在一起就是有奇妙的化学反应。

跟诅咒一样。

陈尘睡醒脑中还有一瞬困沌,看见老秦喊了声:“老师。”

说完垂下视线看见韩深,唇角不觉挑起弧度,捏捏他挺直的鼻梁:“同桌?”

韩深立刻推开他。

老秦静静问:“检讨写完了?”

“写完了。”

“呵呵,明天回学校了接着写。”老秦转身往外走,“3000字对你们来说已经没有挑战了,这次来个5000。免得你们有功夫管闲事。”

陈尘以为老秦会来个终极狂怒,没想到只是和颜悦色让写检讨,知足了:“五千就五千。”

韩深心情就挺操的:“我以后再特么跟你一起浪。”

陈尘脚踝缠了绷带导致走路一瘸一拐,笑了笑伸出双臂:“同桌,扶我。”

韩深一脸不情愿,停到他面前:“叫爸爸。”

陈尘转身朝老秦喊:“老师你听见没?韩深毫无同学间的互助互爱精神,建议检讨追加3000字。”

老秦气得直怼:“哦,你同桌不是这么爱你么?患难见真情啊,人家根本不想理你,以后别领着捣乱!”

老秦开车送他俩回家,先送陈尘到成大校门口,问韩深:“你家在哪儿啊?”

韩深扶陈尘下车:“我先送他上楼。家里有司机来接,这么晚不麻烦老师送了。”

“那好。”韩深家里面情况她清楚,点头,“你们注意安全,可以明上午休息半天再来学校。”

成大校园这时候没几个人影,凉风习习,陈尘腿伤的并不严重,只不过上楼时较为艰难。

“教授住的地方电梯都没有?”

“都在等拆迁呢。”

手机电筒光照在黑洞洞的楼道,一时有些沉默。

到门口,陈尘从衣服里摸出钥匙往孔里塞,一个没拿稳掉了下去,韩深弯腰给钥匙捡起来,抬头见陈尘若有所思地盯着门板。

韩深突然想起刚才在医院,警察叔叔让叫家长,陈尘轻描淡写说了句我是孤儿,然后给老秦打了电话。

这扇门内,永远是空荡荡的。

“脊髓损伤曩腿部神经。”

耳边响起这句话。

韩深抬头:“嗯?”

“白小春双腿致残的原因,”陈尘开门往里挪,声音挺平静,“我得过和他一样的病,不过那时候年龄比较小,5岁。”

韩深本来该回家的,哦了一声,跟了进去。

高一上学期收贫困生补助申请表,陈尘在办公室协助老秦评定,看见白小春从门外进来,将表放上班主任的办公桌。那一瞬间鬼使神差,陈尘瞟了眼表上的内容,字迹扭曲,一笔一划。

也看到了他的名字。

白小春。

——陈尘,你的到来,是上苍赐予我们的春天。

陈尘坐上沙发,嗓音有些嘶哑:“我能感同身受他的痛苦。”

韩深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嗯了一声,拿出手机搜索,盯着结果发了会神。

操。

“看什么?”

“我搜出来脊髓损伤治不好。”

陈尘笑了笑:“不好治。我爸带我去美国动的手术,恢复了挺长时间。”

“那你比他幸运多了。”

白小春的家庭,也许缺钱,也许缺少精力,造成了一辈子的痛苦。

“是,幸运。”陈尘脱下校服外套,低头看了会手腕上的绷带,语气平铺直叙,“我爸陪我康复的这段时间,跟医院护士出轨了,当时我妈刚回国两天。”

韩深好像被重物砸中,半晌发出一个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