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晓。
嗯。
程晓。
程晓翻了个白眼,够了啊,兄弟!转头看着心情莫名好起来的僵尸,程晓有些摸不着头脑,从现在开始,我会试着和你做朋友。但你可不能再乱来了啊。虽然只是认识了短短的几天时间,但是两人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程晓忽然很想和这个僵尸重新认识一下,那种很认真的相互认识和相互了解。
好。阿树抿着唇,眼底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波动,我和公子,和程晓,重新认识。
程晓决定忽略阿树那样奇怪的语气和用词:那你想起你以前的名字了吗?阿树只是我随口起的,和你也不怎么搭。
阿树顿了一会儿,过了一两分钟才沉声道:萧让。
程晓一愣:什么?
阿树转过头,看着程晓道:萧让,我叫萧让。
程晓眯起眼睛,一时间被脑海中忽然多起来的纷乱记忆模糊了视线。
夕阳西下,院子里的扶桑树旁,多了一个挺拔俊俏的身影。
萧让,我叫萧让。那个一身胡服①,手持铁剑的少年,用沉稳而又冰冷的音调对他说,郑姬的弟弟。
不过十二三岁的年龄,如此稳如泰山的气质与眼神,不同凡响。
程晓觉得自己的头部剧烈的疼痛了起来:萧让意识到又是那诡异的前世记忆在作祟,程晓猛喘一口气,抬手狠狠捶了下自己的额头道,他娘的我是程晓。遏制住自己纷乱的思绪,程晓放下手,喘了几口气道,萧让是个好名字,和你很配。
萧让,萧让,是忍让谦和的意思吗?程晓暗忖,这样的名字,让他不自觉的有种想要抚慰这个男人的错觉。
阿树眸光流转,嘴唇张合了几次,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程晓有些疑惑:你要说什么?
没有。阿树凝视着程晓,涩声开口,公子说的很对。
什么很对?程晓看着阿树的表情,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指我说的,你的名字和你这个人很配?程晓干笑了一声,撇开视线,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指了指前方,程晓借着星光眯眼打量那模糊的沙丘轮廓,看样子又是一段难熬的旅程,我们水和食物都不多,这些狼群也不会一直给我们机会坐在这里休息。
公子觉得沙漠里面有什么?阿树忽然开口。
嗯?大概除了沙子,就只有一些毒虫啥的了吧。这是他对沙漠的唯一印象。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应该可以找到水源。阿树一直很镇定,从开始到现在,没有一丝陷入困境的窘迫或者不安,相反的,程晓虽然一直在努力保持镇定和坦然,实际上他的心底是非常不安和没底的。
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水源,不太可能吧?
阿树看了程晓一眼,转头看向四周的狼群:公子觉得这些野狼是怎么活下来的?
程晓讶然。
你的意思是?
只能说水源不多,但并不是没有。这些狼群把我们引到这里,说明它们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
程晓眼睛一亮:我明白了。知道眼前的困境并不是没有希望冲破,程晓精神也好了起来,那我们赶快走吧,至少不要一直对着这些恶狼。
阿树点头:好。
拿过背包,阿树转身背对着程晓,示意他趴到自己的背上。
程晓戳了戳他的后背,语气很认真:我自己可以走。他是真的想自己走,这样一直像个弱者一样被保护着、照顾着,让他很不是味儿,如果真的有什么无法躲过的危险,你也不用顾虑我,生死有命,别为了我拖累自己。程晓可以想象这无穷沙漠里暗藏的危险与艰辛,所以他想事先和阿树说清楚,反正你是不死之身,可以再等个几十年,说不定还能等到你家公子的下一个转世。
其实程晓自己心里也明白,有些事儿,就算他再怎么不愿意承认,再怎么否认,那也是骗不了自己的。
那些发自灵魂的莫名熟悉感,那些时不时跳出来的模糊记忆,还有身体上诡异的反应,无一不在提醒着他,他很可能就是阿树口中的公子转世。虽然这种事儿很荒谬,但这个世界存在一只活了两千多年的僵尸,这本身就是一件很荒谬的事儿,现在也不外乎再多一件。
公子是谁,程晓不想问,也不能问。因为不管那个泯灭在历史长河中的公子是什么人物,那都是过去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不想、也不能和那个人扯上关系。
阿树看了程晓一会儿,知道程晓这次是铁了心不愿意让自己背着他,只好放下背包,在背包中找到之前包骨片的桌布,撕成一条条的布条道:沙漠里面什么东西都有,要小心一些。蹲□子帮程晓扎住了裤腿和袖口,阿树又拿出假王宏的公文包,掏出其中的瓷瓶道,这里面有一些朱砂,弄一些抹在衣服上,防虫。
朱砂?程晓有些诧异,他当初在博物馆的休息室看到假王宏就是把这个东西抹在自己的八字牌位上的,这有什么作用?除了防虫。
阿树顿了一下,沉声道:还可以驱阴邪、辟鬼神。
那要是抹在八字牌位上呢?
阿树转头看着程晓,眉头微皱:朱砂是至阳之物,之前那个人用你的血掺在这朱砂里面,糊弄我。
程晓渐渐明白了过来:也就是说,它可以嗯?程晓皱眉想了一会儿,找到一个合适的词儿,模拟一个活人的气息?
阿树低头思索了一下,点头:差不多吧。我那时候不是很清醒,只知道顺着那股血液的味道到处寻找公子。
程晓唔了一声,怪不得当时阿树会忽然出现在博物馆13楼的密室里。
这个假王宏他留下的东西倒也有点用处。程晓将朱砂弄了一些洒在身上,小心的避开受伤的地方道,不过我可告诉你,这东西是有毒的。不知道你们古代人清不清楚它的毒性,反正我们现代人是不敢乱碰这玩意儿的。
阿树神色有些怪异,似乎不太自然:我知道。
知道就好。程晓没注意到阿树的神色,只是将瓷瓶盖子盖好,重新装进背包里道,你的裤腿和袖口也扎一下吧,这沙漠里也不知道有些什么,就算不被什么东西钻进衣服里咬一口,被沙子钻进衣服里也不好受。
嗯。阿树点头,抽出几根布条绑了自己的裤腿和袖口虽然他的衬衫早已经破到让人无语的地步了。
两人一起并肩而行,阿树刻意的放慢了脚步,一则是顾虑到程晓的脚程慢,二则是可以时刻注意到四周的危险,以免有什么突发情况。
阿树,你的伤口还疼吗?程晓努力的拔出陷入黄沙的脚面,踏出一步,轻喘一口气,我之前看它们虽然恢复的慢,但确实是愈合了,这种能力真是神奇,我第一次知道电影上的东西也不全是骗人的。至少关于僵尸和吸血鬼的某些能力,阿树的身上确实存在。
还好。阿树拉着程晓向右侧绕了几步,又放开他道,这里的黄沙有些不对劲。
嗯?程晓看着星光下轮廓不明的沙丘和漫漫黄沙道,这里夜景不错。
gu903();满天星光,遍地黄沙,除了要面临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和风暴,其实风景确然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