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双眼都冒光了,有野鸡吃了。
一进屋就是三郎也小心翼翼的摸了下鸡和兔子,三只都还是活的,在老宅的时候叶长德打的野物他们别说摸了,见都没见过,老宅人喝鸡汤他们就只能吃用熬鸡汤的锅煮的野菜汤喝喝,就这还是几兄妹在老宅吃过最好的饭。
叶长德看着儿女惊喜的眼神,想把猎物卖掉的心都有些颤抖,咬了咬牙说道:“他娘,你把鸡杀了吧,晚上给孩子们炖汤喝。”
“可……”苗氏心里也难受,看着脸颊凹陷的儿女,想把野鸡换了买粮食的心都淡了,家鸡去镇上卖只有十文一只,肥一点的也才十二文,野鸡因是山货能卖20文一只。
现在精白面20文一升约125斤,麦子15文一升,苞米十二文,苞米粒十文,苞米碴子和糙米更是便宜,三文就能买一升,(这里的苞米碴子是少量的苞米粒加上苞谷芯上干瘪未长成的苞米)(糙米是是臼舀谷后筛去精米,又去掉粗糠,剩下的碎米夹杂着细糠,吃起来喇嗓子,)农家的主粮就是苞米碴子和糙米。
这一只野鸡就可以换六升到七升的粮食,够自己一家人吃五六天,当然,现在算上叶云怕是两天就光了。
这个年代种田根本就不是出路,良田亩产一石半税收七斗半,中等亩产一石两斗田税收六斗,都是五成的税收,荒地收拾得好亩产也不过七斗,税收三成两斗,还只收麦子。
叶云家目前只有五亩良田,光税收就有三石余两斗半,剩下的折换成银两也才四两余八百文,自家后院的土地但是不交税,到却还有人头税,成婚的男子一年一两,女子七百文,男孩五百文,女孩三百文。所以他们家不吃不喝一年光税就有三两银,一年干到头五亩地的收成只剩下一两余八百文,买最差的粮食合六石约七百五十斤左右,刚好够一家五口不饿死。
你说还有后院的收成?别人也想到了,所以又有兵役和河役,战年出兵役,灾年挖沟渠,一家一个壮劳力,基本五年一次,光靠种地是永无出头之日的,朝庭也怕没人种粮食,所以对商铺收的税更是高,不管男女老少,只要去了商户每人每年二两银,所以没能力又想开铺子的都会选择半商半农的模式,铺子只挂一个人或者两个人,其他的都在家种地。
苗氏心里挣扎了一会也就妥协了,三个孩子长这么大一次都还没有吃过鸡肉,以往老宅过年杀猪也只能混口汤喝,连猪下水都捞不着。
她看着地上那两只兔子说道:“给里正和族长送过去吧,这次也多亏了他们了。”
叶长德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欠债好还,人情难还啊,他拎着兔子就出了门
苗氏拎着鸡进了灶房,七郎跟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说:“娘,咱们今天吃鸡肉吗?”
“吃!三郎进来帮娘烧水,七郎去看着妹妹。”
三郎还在神游中,听到苗氏喊他就去了,机械的烧了好一会火,直到一股香气传来他才回神,真的是鸡肉的味道,红着眼眶流着泪,不敢让苗氏看到,低着头擦了两下,结果越擦反而越多。
苗氏其实早就发现了,但她不敢说话,怕话一出口就哭了,在老宅的时候她只能煮不能吃,每回有肉菜的时候叶老太太都会找个人盯着她做,就怕她偷吃,要不是其他三房的人煮的不香怕是连煮肉菜的权利都不会给她,就怕她多看一眼占了便宜。
叶云靠在门上双手抱胸,长长的叹了口气“哎……”
直接把苗氏给逗笑了,给她招个手笑骂到:“你个小老太婆,快来尝尝娘做的香不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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