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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掌柜被人说了小气也不生气,赶紧找了笔墨来,柳贺与施允这几日投宿的饭钱与房费也都免了,待柳贺留字之后,客店中其余士子纷纷叫起了好:“解元郎当真写了一手好字!”

客店掌柜喜滋滋地收了字。

若无意外的话,应天乡试的解元必然能中进士,再过些年怕就是位官老爷了,即便不是,自洪武朝至今,应天乡试一共也只有六十多位解元而已。

解元郎的字,绝对是宝贝。

第67章家中

秋日的镇江府城一如既往,天空舒阔,长江在此间川流不息,金山、焦山与北固山三山高耸,西津渡前号子声与船桨声昼夜不停,登贤坊内却是一如既往地静谧。

一只三花猫在巷子里穿来穿去,时不时掠过草丛,又将毛乎乎的脚踩在青石板上,热闹的街市它一向是不去的,得有人陪着才行,偏偏这几日柳贺不在家,滚团只能听着远处街巷的闹嚷声,一边在孤独地忧郁。

坊中邻居都知晓柳贺去省城考乡试了,遇见纪娘子时总要和她说上两句好话。

纪娘子心中也有些替柳贺紧张,尤其八月十五这日,府城中家家户户都团圆了,她却在想贺哥儿考试考得如何。

这是柳贺第一回去考乡试,纪娘子自是希望他能考出一个好结果,不过乡试毕竟不同于院试府试,考上三四回也考不中的大有人在,便是考不中也没什么。

又过了几日,纪娘子算着时日,想着柳贺该考完放榜了。

柳信当年考举人便是如此,放榜的当天他就从应天府赶回了家,若是考中的话,之后还有鹿鸣宴等诸事要参加,但若是考不中的话,再留在省城也没什么意思。

檐上雀儿叫了几声,纪娘子绣了会花,心神却始终定不下来。

……

而此时,今科乡试的结果也传至了南直隶各府。

新任的镇江知府姓虞,此刻正品着香茗,他接了唐知府的职当了这镇江知府,日子可谓轻松,同为知府,在江南富庶之地与在北方完全不同,镇江依山傍水,既无旱涝之灾,又无战事侵扰,赋税农事及文教在大明朝各府中位居前列,唯独士风骄横了些,但据虞知府所知,南直各府中,松江府、苏州府及常州府的士子脾性更大。

“府尊老爷,今科应天府乡试榜出了。”

虞知府闻言微微一动:“本府士子考得如何?”

“正要叫老爷知晓,本府丹徒县的士子柳贺被考官点了头名解元……”

虞知府这才站起身,细细看了一番:“当真是解元,此乃本府文教盛事,你派人去柳家恭贺一番,另外将解元牌坊诸事都安排好了。”

解元三年才出一个,柳贺虽非虞知府点的童生,乃是前一任唐知府选中的士子,但无论如何,眼下他才是镇江知府,府中士子中了解元,也是他关心文教的结果。

消息传到丹徒县衙,黎知县也很是高兴,他对柳贺的文章仍有印象,县试时他亲点了柳贺第七,却不想此子竟这般厉害,县试才过两年,乡试便中了,还在四千士子中考中了解元!

当下,虞知府及黎知县派人到了登贤坊,吹吹打打好不热闹,因报喜人是从衙门出去的,府城的老百姓经验丰富,知晓是乡试发了榜,便都议论起来。

“不知谁家考中了举人老爷。”

“咱们镇江府里一年也能考中好几个,只是排名靠前的不多。”

“唢呐是吹到哪家去了,看着像南门大街那,咱们也去瞧上一瞧。”

府城中少不了闲人,凑热闹的时候准有他们一份,还有那些看准时机跟在报喜队伍后面的,到人家门口说两声好话就能讨些赏钱。

眼见这队伍一路往前,到了登贤坊门口,坊前永乐进士盛祥的牌坊已被风雨侵蚀了不少,报录人道:“此地原先是出过进士的,今日又要添一座解元牌坊了。”

因唢呐声音太大,跟在后面的百姓们依稀听到了解元二字,却又听得不甚清晰。

登贤坊中众人早被惊动了:“这位大人为何而来?”

“柳贺柳老爷是住在此地吧?”

因上回柳贺院试考了第三,邻居们自是知晓坊中搬进来不久的相公有才学,眼下听报录人

对柳贺的称呼改成了老爷,不由惊道:“莫非是柳相公考中举人了?”

“这是自然。”报录人问道,“柳老爷的家人可在?”

“如今只有一位母亲在。”

邻居们将纪娘子请了出来,均是一片道喜之声:“我今日便听檐上的喜鹊叫个不停,原来是你家柳老爷中举人了。”

纪娘子睁大眼睛:“贺哥儿中了?”

“恭喜你家柳老爷,高中应天乡试头名解元!”

围观的百姓顿时“轰”地惊叹起来,考中举人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居然还是众举人中的第一名!

自大明开国至今,全镇江府考中解元的士子也没有几个。

“柳家这下又发达了!”

“头名举人,柳家老爷年未满二十吧?”

“还未娶亲呢!”

众邻居看向纪娘子的眼神已是不同了,柳贺与纪娘子刚搬来时,他们还觉得这孤儿寡母自乡下搬来甚是可怜,眼下母子俩搬来还未满两年,柳贺院试考了第三,乡试竟然考了全省头名的解元!

有个会读书的儿子真叫人羡慕。

报录人上门之后,邻居们、登贤坊的坊甲及府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拜会,因柳贺不在家,这些人只留下了贺礼,等柳贺自省城归来后亲自上门拜访,有了上一回报录的经验,纪娘子倒没那么慌乱了,柳贺去考试前她已在家中兑了不少碎银子,等的便是柳贺考中有人来道贺的这一刻。

然而纪娘子发现,她的准备依然不够充分,兑的那些碎银子还是不够发,只得又找人换了些。

她心中既是激动又是喜悦,更多的是为柳贺,不是为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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