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克将她从液体中捞起来,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宋长安看着她半个小身子浸泡在液体中,尾巴顺着水流摇摆着。
面前的血没有再抓住宋长安的眼睛,他有些狼狈的跑了过去,看着那只小老虎还没睁开的眼睛。
她大概也对他有些懵懂的喜爱,所以才会那么乖巧的收起了尾巴上的刺,不愿意伤到他。
其实她一直以来都很乖,今天只是一个意外而已,但这个意外断送了她的性命,彻底的把她从宋长安的身边推开了。
奎克放弃了挣扎,他狼狈的松开了手,在瑞夏无声的痛哭肿小小的幼崽往孕育袋中沉下去,只剩一只小爪子还挂在孕育袋未封口的边缘。
宋长安跑到了床边,他离孕育袋还有些距离,只能远远的看着她,最后是阿诺德托起了他的屁股把他送到了瑞夏的身边。
宋长安抱住了她落在外面的小爪子,湿漉漉的爪子上还带着些血色,冰凉的液体把她从母亲身上汲取的温度都带走了,宋长安低头亲了下她冰凉的小爪子,不断的在心里说着对不起。
如果他能更有用一点,如果他能早点说出他的猜想,会不会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宋长安抱着小老虎的爪子无声的落泪,直到那个小小的心跳声突然又出现在他的耳边。
宋长安惊讶的抬起头,仪器上那条直线又起了波折。
第67章
那个轻微的心跳声又响起来,声音越来越响,频率越来越快,最后跟上了那个引领它的心跳的节奏。
两道心跳声混杂在一起,最后汇聚成同一道声音。
她活过来了。
索菲亚的孩子已经适应了孕育袋,在成长到足够落地之前,她的性命都将和她的父亲牵绊在一起。
宋长安有些不敢置信的听着这声音,他小心翼翼的去摸自己怀里的小爪子,它没有动,冷冰冰的,但光屏上代表着幼崽心跳的线条稳定的上下波动着,旁边的奎克和科林已经激动的不能自已。
他小心翼翼的又亲了亲小老虎的爪子,这一次他终于得到了回应,那湿漉漉的小爪子微微收拢,像是要抓住他一样。
宋长安愣了一会,感受着这股微弱的力量,终于没忍住大哭起来,他两只手抓着小老虎的爪子,坐在那里边嚎边哭,这一刻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眼泪鼻涕疯狂的往下流。
就差一点,小老虎就没有了,大家不知道该有多伤心!
虽然现在大家都安全了,但他还是很难过,非常难过,他知道这时候哭会给奎克他们添麻烦,但他想了想还是哭的更大声了。
于是奎克他们一边要继续观察孕育袋里小幼崽的情况,一边又要照顾某位新上任的孕夫,还要防着抓着小幼崽爪子不放的某只小金丝熊哭的厥过去。
只是这一刻没有人会嫌麻烦,所有的一切都是最美好的负担。
奎克看着哭的直打嗝的长安,眼角也开始湿润,如果那一天阿诺德没有捡到长安的话,他们会有这样的一天吗?
幼崽是人类的希望,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但也只有这个房间里的人才知道,真正的希望是什么。
宋长安如众人所料般哭厥过去了。
他嚎的太久了,一口气没上来,直挺挺的倒在了阿诺德的手心里,抱的紧紧的小爪子也松开了。
奎克和科林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要扑过来,就连旁边背着孕育袋的瑞夏都凑过来了,托着宋长安的阿诺德眉头微皱,然后摆了摆手。
没事。
没两秒钟,宋长安自己睁开了眼睛,他跟着先前残留的感觉又嚎了两声,慢慢就张了张嘴,自己停下来了。
宋长安:他的记忆好像缺失了那么几秒钟。
他坐起来有些茫然的揉了揉眼睛,看着四周的人都紧紧的盯着他,又看看浸泡在孕育袋里的小老虎,抽了抽鼻子然后抱住了阿诺德的手指。
他有点累了,又有点冷,下意识的趋近温暖的源泉。
阿诺德用指尖一下下的抚摸他的后背,他本就柔软的小身子越加放松,眼睛一眨一眨开始往后倒。
奎克看了眼身旁不断变化的光屏,确认幼崽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对着阿诺德说道:你带着长安去洗个澡吧,休息一会再带他回来。
奎克其实很愧疚,他明知道长安已经很累了,却还是要让他继续留在这个房间里,但他们好不容易才迎来了这样的希望,不能再将它放弃。
阿诺德也明白他的忧虑,只抱着宋长安往外走:长安不会生气。
只是这样的长安未免太让人心疼了,他身上被血和孕育液染的一塌糊涂,小爪子上也有伤,阿诺德心疼的摸了摸他的额头。
他手心里的这个小家伙最是心软,他很努力的想要帮助他们,即便他自己醒着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阿诺德了解他。
只是有些事情只有长安自己能做,他帮不了他。
阿诺德唯一能做的就是成为他就坚实的后盾。
宋长安再睁开眼的时候他正泡在热乎的水中,周围香香的有点甜蜜蜜的味道,阿诺德在帮他洗澡。
这是一个不大的小盆,里面放了些水,宋长安自己坐在阿诺德的手掌上,整个人都被热水弄得放松了不少。
哪里不舒服吗?
阿诺德指尖带着些水擦过宋长安的脑袋,在他醒来之前,他身上的血水早就被洗干净了。
宋长安就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声没吭。
阿诺德没勉强他,只是从身边取了些白色的乳液揉在他身上,很快宋长安身上就全都是泡沫了,手上脚上全都是,头上就露了三个小孔,这泡泡的味道闻起来格外的舒服。
等给他搓完了一遍,阿诺德又把他放回水里冲干净身上的泡沫,让他能在干净的水里舒服的泡着。
阿诺德正要给他拿毛巾擦擦的时候,宋长安抽了抽鼻子,突然变成人朝他扑了过去。
一声巨响以后,宋长安腿上一痛,他骑在阿诺德身上抽了抽鼻子,然后抱着他的脖子真情实感的哭起来。
他身上湿漉漉的,水淌下来将阿诺德的胸前弄得湿透,头发上也没来得及擦干,滴落的水沿着阿诺德的领口往里淌,身上又挂了个哇哇哭的人,胳膊腿像八爪鱼一样紧紧箍着他,实在不是个舒服的姿势。
但阿诺德只反手抱住了他,将他搂在怀里,一下一下的轻拍他颤抖的脊背,手指抚过他的头发,让他能安稳的靠在他肩头。
许久,感觉到长安的情绪稳定了些,阿诺德问道:好些了没?
宋长安趴在他肩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擦擦眼睛,低低的嗯了声。
他又摸摸他的后颈,温热的手掌落在柔软的皮肤轻轻的摩挲,阿诺德:是不是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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