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沈致不知道它总是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他干嘛?有时候也会觉得奇怪,抬起头来看它,于是乎,谢钱浅近来经常会看见这一人一猫就这样对视着,谁也不动,似乎都在思考什么深奥的问题,很是诡异。
至于那个大坑,谢钱浅觉得既然挖了就不能浪费了,所以她也不知道从哪搞回来一根光秃秃细条条的树苗随意栽了进去,再把坑填上了。
顾磊一度怀疑她拿回来的那根所谓的树苗,其实就是从哪里捡回的枯树枝,死得透透的那种。
几天后沈致带她去拜访了一个人,那个人名曾出现在梁爷给沈致的那张名单上,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精气神十足,叫滕斌,见面地点是在一家茶馆的包间内,交谈中得知他十五岁开始练暗器,出山后自创滕门招收弟子。
滕斌说暗器这种东西早已慢慢淡出人们的视野,之所以教授拳术散打的武馆还那么受欢迎,很多人无非是想强身健体,或者学个本事防身。
但暗器就不同了,毕竟可以给人造成致命性伤害,被勒令禁止,所以早就转为地下了,一般老百姓也很难接触到,不过不代表这门武术就绝迹了。
相反,在普通人看不到的层面,这门绝学反而蓬勃发展着,而且发展到近代,还会有人结合一些高科技的精准仪和化学合成毒药,幸亏现在是法制社会,管控很严,到处都是摄像头和安检设备,否则对一般人来说,这些暗器高手绝对是防不胜防,比狙击手还可怕。
沈致之所以会找上滕斌,是因为那枚银针正是滕门弟子会用的一种传统暗器,但滕斌却非常实在地告诉沈致,出手的不会是他下面的人,否则他不可能一点风声都察觉不到。
他们门里做事向来规矩森严,特别是刺杀知名企业家这种事情,一旦发现不仅逐出师门这么简单,还会挂上追缉令的名单,这种名单就相当于江湖上的一个通缉令,可比警察逮捕可怕多了,毕竟这些会暗器的人大多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虽然在很多人眼里暗器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但他们做事也有自己的原则,毕竟不是培养杀手的地方,要在历史进程中存活下去就得适应现在的社会法则。
而且他半开玩笑地说:“滕门不差钱,可能在很多人的印象中干我们这种行当的要么父母双亡,要么家道中落孤身一人,那都是电视剧演给你们看的。
滕门的弟子过得比很多人都要富裕,也有不少出类拔萃的人才,他们没有理由收人钱财替人办事断自己后路。”
至于这银针的来历,他最近也没收到什么风声,不过滕斌说滕门立世十几年,出了太多届弟子,这门绝学或多或少有外传的情况,他只能保证这件事绝对不是他门内弟子干的。
既然打听不到,沈致便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不过倒是后来闲聊时,滕斌提到:“学武的人都有身体特征,练外家拳和内家拳的人肌肉骨骼就完全不一样,外家拳很好分辨,一般观察哪个地方老茧比较明显,那个地方就是练过硬功的,对招时需要避开,练重拳的人手背关节是平的,肩后肌很大的肯定练过上肢力量方面的功夫,例如千斤顶这些。”
说到这,滕斌转而看向谢钱浅:“从进门跟你握手的力道来看你练过抓功,少林琵琶手还是擒拿?”
“擒拿。”
滕斌含着笑点点头:“你这个年纪能练到这样你师父应该很欣慰。”
转而继续说道:“而内家拳就很难分辨了,外行根本看不出来,懂行的或许可以通过活动时的关节骨骼判断。
对于我们暗器这门武学来说,是最无从判断的,就像我现在坐在你们对面喝茶,你们能看出来我身上带了多少种暗器吗?”
谢钱浅打量着他,一件简单的短袖黑色衬衫,连口袋都没有的那种,下身也就一条浅色休闲裤,走在大街上再普通不过的打扮。
滕斌感觉到谢钱浅忽然凛神的姿态,转头笑着对她说:“不用紧张,我没带。”
谢钱浅是不信的,一个暗器高手出门不带暗器,就跟她出门不带拳头和腿一样不可信。
滕斌竖起手掌告诉他们,就攻击他们的那种银针而言,投掷的方法是用大拇指固定银针末尾放置掌心,银针另一端贴合中指瞬间击中目标。
这种暗器的训练难度相当大,如果想要达到像他们所说的精准度,那个人必定是练了很多年了,他的拇指侧关节、掌心中末端和中指第二个关节处必定会留下很厚的茧,这是一种甄别的方法。
虽然滕斌已经尽力给他们提供了明确的指向,但几乎等于没有提供,因为他们不可能把每个人的手掌都掰开来摸摸看老茧的位置,因此正如他所说,想要找到上次那个凶手,无疑大海捞针,很难。
不过谢钱浅隐隐约约地觉得那个人的出现也许和沈三爷有什么关系。
虽然沈致上次在沈家那么多人面前和沈三爷把事情挑明了,但谢钱浅奇怪的是,沈致近来并没有什么大刀阔斧的动作,不仅如此,他这一个多星期以来连翠玉阁那里都不去了,几乎足不出户。
而顾磊也有些反常,纵使电网智能报警系统装好了,他最近依然会没事就到屋子外面巡视一圈,就连顾淼近来都有些神色匆匆的样子。
虽然他们什么都没说,但谢钱浅能嗅到一种紧迫感,就像什么东西快要逼近的感觉。
第31章chapter31(第二更)
沈致上次到海市特地接洽的那个大型救助慈善项目终于确立了,速度快到前后也不过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全部敲定。
这件事在外界引起了不小的水花,结合平时沈家这位长孙一贯清心寡欲的做派,商界人士都开着玩笑说沈大少莫不是准备出家做和尚,钱财乃身外之物,所以都准备捐尽散尽,否则一般人哪能有这种看淡世间繁华的魄力。
八月下旬的时候,谢钱浅第二次跟随沈致来到海市参加签约仪式,去之前沈致让顾磊把根号三送去关铭那里寄养几天。
这次一下飞机,那接机的阵仗就让谢钱浅惊了一跳,足足有七八辆车前后开道直接从机场把沈致接到了酒店,其中左右并行的车辆,如果谢钱浅没有猜错,应该是防弹车。
之前她有个师兄就职于中南海里一个领导人身边,有次回来看师父顺带聊天时曾说过,他跟的那个领导,出行前的路线他们都会事先踩点,如果是去外地参加重要活动,几百米内的所有街巷和屋顶都会排查,出行更是防弹车护送,她当时觉得这出一趟门挺麻烦的,现在坐在沈致身边才感觉到这次来海市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他们入住的酒店也不是上次那个半山腰的别墅,而是位于市中心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豪华总统套房内,全程有人护送到房间,他们进入总统套房后,那些护送他们的人并没有离开,耳朵上都戴着监听耳麦就站在过道的走廊上。
从下飞机起一路上他们都没有任何交流,就连平时话多的顾磊都全神贯注保持沉默。
直到进了总统套房内,所有人才突然松懈下来。
顾淼开始整理老大的随身用品,通知酒店把事先准备的咖啡送来,然后和严主席的助理联系下午的会面内容。
顾磊则开始检查总统套房内的布置和设施,他在做这些的时候显得十分专业,首先将所有遥控装置快速拆卸检查了一遍,然后便是电视机后面,大大小小的灯罩内,桌椅下面,装饰画后和花瓶内,地毯下面,再走进几个卫浴里,最后连所有套房内的床单下也不放过,那一系列动作熟练自然,看得出来这是他的基本工作之一。
这时谢钱浅才发现顾磊也不是只会烧大锅饭,或者是个武痴,起码他认真做起事来有过硬的专业素养。
而沈致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顾淼把咖啡送到他面前,沈致下飞机有喝杯咖啡的习惯,不过他向来不喝速溶咖啡,因此顾淼一般都会在上飞机前通知酒店准备好现磨的咖啡。
此时,豪华套房内便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咖啡香气,顾家兄弟都在忙,只有谢钱浅背着个双肩包站在客厅中间,视线好奇地追随着顾磊。
沈致抬眸瞥了她一眼,对她说:“包放下,背着不累啊?”
谢钱浅才卸下双肩包,顾磊走过来对沈致说:“沈哥,没问题。”
沈致端起咖啡侧头掠了眼旁边厚重的窗帘:“拉开透透气。”
顾磊回:“虽然对面隔一条街就是海,也没有什么建筑物,但是对接的时候说最好不要拉开,保险起见。”
沈致“啧”了一声,明显感到有些不悦,他摆了摆手,顾磊便去收拾行李了。
虽然套间很宽敞装修奢华,但到底阻隔着厚厚的窗帘,难免给人一种不太舒适的感觉。